“什么？”
他把手机切到手电筒模式，说：“阴骨封洞。”
“什么意思？”
“我家先辈传下来的的话，‘封洞隔土，当凭尸骨。’说的是将地洞填死，应该用尸骨先将洞口填死，然后再填土。”
“这是为什么？”
“先祖所说的地洞，自然不是普通地洞，需要用阴骨封住的洞口，里面不是有好东西，便是有脏东西。”
听他这么说，我忍不住一阵心慌。
他却是继续说着：“阴骨封洞，必定是怕阳气泄入洞中。有些地宫也这样处理过，但因为太过邪气，并没形成风气。你的这只手，可能原来并不是埋在这儿的，可能赶巧被需要封洞的前辈敛过来了，这才埋在了这里。那个光头，说不定也是听说了这里有这么个洞，想来赌一把的。”
听他提起那个光头男，我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是化作一个恶鬼了，还是已经在适才的打斗中魂飞魄散了。
筱晗继续说：“你可能感觉不到，咱们好像一直在往下走，而且这里湿气好重，连我都觉得后背发凉。还不知道多久能走出去呢。”
“那你觉得，这里到底是有好东西还是有脏东西？”
“私心来看，当然是希望这里有好东西，帮你拿完手骨，我顺便捞点儿外快岂不好？”筱晗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无奈了，说：“这漆黑一片的地方，又这么窄的路，哪像是有好东西的地方？我看，一定有脏东西在这里面。”
“你不就在吗？”
“你怎么跟青鸾一个口气？”
“是吗？郭爷也这么说？”没等我反应他继续说，“本来嘛，你是鬼，就是常人口口中的‘脏东西’啊。不过这么跟你说，别的脏东西我还真怕，但像你们这些鬼魂，我还真就不怕！”
说起这个，我突然想起来：“筱晗，我问你啊，你刚才在尸骨上倒的什么东西？也是驱邪的吗？”
“什么驱邪的？就是汽油。”
“汽油？你还随身带着那个？”
“这不是提前准备好的吗？就怕要烧东西烧不起来，我包里还有酒精呢，酒精比汽油用处多，还是要慎用的。”
我借着微弱的光看了看他的大背包，笑道：“你包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我看你身上的东西都是从这里面拿出来的。”
“这是登山包，出行必备的好么？”
“可你怎么带进来的啊？我见进门都有安检的。”
“我这些东西安检都过不了。”筱晗笑道，“连你都没注意到吗？”
“注意什么？”
“进来之前，我把背包存在一进来那个地方，还特意告诉了他们不流动。后来正好抓了个小偷，我就送他出去，回来的时候顺便从那边背走这包。没人会怀疑一个刚刚见义勇为抓了小偷的人。我就直接从不用安检的出口进来了。”
抓小偷的时候我都没太在意，不过现在仔细回想起来，他被小偷掏手机的时候，的确没有背着包，否则有这么大的包挡着，小偷也不好下手。而从外面回来之后，他的确就背着这个包了。
“那要是没有那个小偷怎么办？”
“开什么玩笑？没小偷？”筱晗失笑，“像故宫这种等级的景点，每天人流量都这么大，怎么可能连个小偷都没有？我原本是打算先跟着你找尸骨，路上多留神，碰到小偷就助人为乐，然后顺便把背包弄进来。只是没想到那么巧，刚好他来偷我了。”
筱晗一边说着，一边又摆弄着他的手机，我看到他调成了指南针，看了一眼之后他突然站住不动了。
“怎么不走了？”
“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朝南走了？”
“你不是说咱们刚才在向北走吗？”
“没错啊。”
“是不是你刚才就看错了？”
“不可能！”筱晗说，“刚才那个假山背靠北墙，它前面是南，那个一堆封洞的尸骨就在假山正下方，洞口向南开，洞穴当然是向北延伸的。”
筱晗说罢想了想，又把手机调成手电筒，蹲在地上照着墙与地面的拐角，接着又照另一侧，然后是头顶。
“大爷的，这果然是个洞啊，”筱晗骂道，“全tm是圆的，这怎么看弧度！”
“你没有那种很强的光或者很聚光的那种手电筒吗？”
筱晗恨不得跺着脚，后悔道：“家里倒是有个狼眼，谁想到来故宫会下地下？这破手机的手电的光又散的厉害！”
刚骂完，筱晗突然开始在背包里面翻腾，开始还用手机照着找，后来就直接伸手进去摸。
“你可小心点，你左手有伤。”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接着，筱晗好像找到了他要找到东西，当即笑道，“幸好忘了把这个拿出去。”
“什么东西？”他没拿光照着，我也看不清楚。
“红外线。”筱晗笑道，“有一次我去教育机构当助教，课程结束时候那个外教送给我的，说留个纪念。多谢Frank了，是你救了我。”
“你说谢谁？”
“那个外教啊，”筱晗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红外线，“他叫Frank，美国人，长得别提多帅了，身材也特别好。”
虽然看不见，但我仿佛感觉到了筱晗在流口水。
“Shit！”刚刚沉默了几秒钟，筱晗又骂了一句。
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