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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残缺的灵魂

本想轻松笑着回答他的问题,可触到他逆着阳光下闪亮的双眸时,脸上的笑意顿时逝去。

“若若你是不是在害怕?”他没有低下头,也没有看到我的表情。

我扶起被撞倒的椅子,安静的坐下。

半晌也没等到答案的塞斯缔安终于垂下头,看到我托着下巴目不转睛望着草地发呆,疑道:“你知道我的身份还留在这里?”在他看来,有人得知身边有个恶魔,一定会急不可待地逃离开。

我收回无神的目光,侧过脸望着蹲坐在草地上的塞斯缔安,打趣问道:“你觉得会法术的我,会害怕恶魔吗?”这可是天大的实话,比他长相更为丑陋的鬼怪都曾见到过,更不要提什么恶魔之类的非人类。

反正气极败坏的我使用法术对付死神塞斯缔安也看到了,再隐藏下去,连我也觉得没有必要。

塞斯缔安忽地扬起嘴角,满足的笑容挂于脸上,笑逐颜开的说:“若若,你知道吗,为了等待你的出现,我已经等待了两千年。”话落,那张俊美的容颜再次欺身上前,还未嗅到他身上散发的玫瑰花香,就听他低声道:“你是我命中注定遇到的人,既然如此,我绝对不会允许你离开!”

我嘴角抽搐几下,居然会有人说等待我两千年的时间,若真是如此的话,不管他是恶魔还是人,我都嫁给他。

但,于谁而言,我都只是过客,并非归人。

“塞斯缔安,我想,我现在应该离开这里。”我开口讲道:“你是因为早就知道我并非是普通人,所以才会好奇着接近我,尔亚和其他人都只不过是你所编造出来的幻像,这样的话,我确实没有在这里的必要。”

从一开始,就没有吉尔,也没有什么其米娅,只不过,是恶魔无聊的一场游戏。

“你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所编造出来虚假的幻像?”塞斯缔安似乎有些薄怒,黑色眼眸里闪过丝痛色,不等我闪身朝后退去,他的手就已经捏住我的下巴。

“塞斯缔……安……”微微吃痛,我撇过脸不去看他,气恼道:“快放开我!”

在一个活了两千年的恶魔面前,显然的我功力不足,全身都被他施术定住无法活动,就连起隐遁术都是无力。

花园里扬起阵轻风,夹杂着玫瑰花柔和的香气。

塞斯缔安松开紧锢下颚手,轻轻将我拥入怀里,只是轻轻拥入怀里,并没有做其他动作。

我一时间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迷茫,却又认为这样优雅温柔的塞斯缔安才是真正的他,也许,塞斯缔安并没有将这一切当作是场虚无飘渺的游戏。

“若若,留下来陪我渡过漫长的岁月,好吗?”耳边他低声呢喃:“我已经寂莫等待了两千年,不想再寂莫下去,只要你我缔结契约,就可以获得永存的力量,留在这里……”有温润的东西落进我的脖子里,酥酥痒痒的感觉传达到心里。

“为什么是我?”想好回绝的话到了嘴边变成疑问。

恶魔有永存于世的力量,漫长的岁月,以塞斯缔安的资本绝对不会孤寂至今,世界上许多希望恶魔赐予力量缔结契约者成千上万,其中绝对不乏有奇能异士,仅仅是因为好奇我身份的理由,以他真挚的眼神我绝对无法说服自己。

“我是个恶魔。”他沉声回答。

翻了个大白眼,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是恶魔!

“但是,我并非开始就是恶魔。”听到这儿,我呆了呆。

正宗的恶魔血统很高贵,而且恶魔对于配偶的要求极高,所以以先天生下来就是恶魔存在的恶魔数量极其稀少,甚至可以说即将绝迹。但他们的魔力是最强大的,碰上先天恶魔,我估计以我的法术,无论使用什么,在他们面前都会尽显无遗。

塞斯缔安并非出生下来就是恶魔,而现在居然也有能够与死神抗衡的魔力,也就是说,引领他成为恶魔的人,绝对是实力超强的恶魔,甚至,只有先天恶魔才有如此功力。

“你……”不知道要说什么话,在这种情况下,是需要安慰他,还是鼓励他以恶魔的身份好好活下去,告诉他恶魔的存在并非是人类所理解的光明里的黑影?

貌似,都不太好。

“我出生以后,就从来没有听到过真实世界里任何的声音,直到有一天,伽叶呼喊我的名字,我才渐渐在一片迷蒙的世界里苏醒过来。”塞斯缔安顿了顿,拥住我的手臂颤动着。“我以为,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可是,后来才发现,如果人类不与我缔结契约献上他们的灵魂,我就会再次进入迷蒙的世界里沉睡无法醒来。伽叶告诉我,因为我天生残缺的灵魂才能够化身成为恶魔,而一旦成为恶魔,所需要的食物,必然是人类的灵魂。”

塞斯缔安的话让我惊诧不已,怪不得他会被恶魔选中同化,原来是可以与恶魔的灵魂混合一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灵魂,每个灵魂都是由原生的五行金木水火土混合而成,五行缺一即为不全,而不全的灵魂绝对不可能存活在人类的世界里,记得昔斯讲过,灵魂残缺一不全,就会导致其他几行慢慢分离,所属的灵魂也会随之消散。

而涅灭的灵魂归属,就是最初混沌之元,迷蒙且永远无边际的混沌世界。

残缺不全的灵魂……塞斯缔安的前世究竟做过什么,竟然会使得有人动用禁术将灵魂剥离本尊?!

“就算食尽人类的灵魂,我终究还是不会了解到食物的美味,花草的芬香,更不懂人类的感情……”塞斯缔安沉滞的声音一拍一拍敲击着我的心脏,得到生存的力量,所付出的代价,即是漫长而无味的永生。

没有完整灵魂的恶魔,即使魔力高强,异于常人,始终是一种与寂莫为伍的生物,在漫长的岁月长河里,冷眼睥睨一切。因为,他们无法感知一切。

“可是,若若,当我见到你的时候,原本黑暗迷蒙的世界里仿佛多了一道亮光,看到你唇角的笑容我会觉得有些高兴,见到你紧蹙眉头我会有种压抑的难受。在我想要放弃生命放弃灵魂的时候,你突然的出现打乱我一切的计划。”塞斯缔安的声音暗沉低迷,头埋进我的脖子里。

“恶魔的灵魂,应该是乏而无味的,我以为两千年的时间足够漫长,漫长到就算瞬间消失也毫无眷顾。但是,在你出现之后,让我滋生出想要永远存在的念想。我,塞斯缔安,希望能够永远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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