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疲惫的月亮躲进云层,只有星星眨着眼睛放哨。晨帆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上饱含音乐梦想的商业城,揉了揉困顿的双眼,那是他和Tina共同的梦想,他一定要用尽全力去趋于完美地完成它。假如有一天它矗立在北京的街头,他和Tina拉着手远远地望着它,Tina也许会说:“我们圆了建筑师的梦想。”是啊,从画猫和老鼠开始,晨帆一直梦想着把图纸变成实体,一块砖一块瓦砌成的建筑凝结着他的心血和思想,也是他对生命的理解。
晨帆拿起铅笔,在纸上轻轻地写下:“梅花雪,梨花月,总相思。”在这寂静的夜里,除了这未完成的商业城,谁是他的相思?电话铃突然响起,声波打乱了宁静的空气。他拿起电话,听到Tina温柔的声音:“晨帆,你睡了吗?”
“还没有,你有想我吗?”
“你瞎说什么呀?AR建筑设计集团受丽江玉龙旅游投资有限公司的邀请,准备参与“纳西之丽江”项目的规划设计方案比选,集团安排我和你一起先去丽江进行实景调研,明天就出发。”
“明天就出发?我手头商业城的工作还没有完成呢。”
“先让其他人跟进,我们回来再继续,明天早晨八点二十首都国际机场出发,你赶紧准备一下,提前一个半小时到机场。”
Tina挂断了电话,晨帆迅速保存文件,关掉电脑,离八点二十还有六个小时,高薪源自于高强度的付出,资本家早就算清了收入和产出。
在国航的机舱里,晨帆看到了笑逐颜开的Tina,她穿着浅褐色短款的风衣,白皙的臂弯正搭在笔记本电脑上,面色红润,长发透亮。而晨帆穿着松垮的运动服,脚蹬运动鞋,显然他是疾奔到机场的。他好奇地问着Tina:“你熬夜不累吗?”
Tina笑着说:“我已经习惯了熬夜,我每天睡四个小时足够了。”晨帆不解地看着她,这个永远精力充沛的女孩哪里来的这么多能量,让她光彩四射,她真是一个落在凡间的精灵。Tina有些害羞,用手挡住了晨帆的目光,笑着说:“快坐下吧,就要飞了。”晨帆坐定,用手轻轻抓起Tina纤细的手指,把嘴放在Tina的耳边说:“把笔记本收起来吧,我们聊会儿天。”
Tina没有拒绝,她关掉电脑,静静地坐在晨帆身边。
“你家是哪里的?”
我是浙江人,生在边远的一个小渔村。”
“家境贫寒?”
Tina笑了,没有回答。然后转过头反问他:“你呢?”
“我是内蒙古人,从小喜欢画画和构想,天津大学建筑学院毕业。”
“你在AR工作是为了赚钱,还是为了梦想。”
“都有吧,家人很需要我物质上的帮助。同时我也希望设计出自己心里想要的建筑。”Tina若有所思地说。
四个小时以后飞机降落在丽江三义机场。走出航站楼,晨帆问步履匆匆的Tina:“我们先去设计现场,还是先去酒店。”
“直接去设计现场,晚上我还要赶回北京。”
“那我呢?”
“你留下来,做设计规划,记得画好地形图。”
晨帆沉默了,昨晚他想入非非,以为这是一次浪漫的丽江之行,原来她的心里只有工作,而他只是一厢情愿。他和她马不停蹄地赶往建筑施工地,此次难忘玉龙旅游文化项目整体规划面积约10.5平方公里,Tina和晨帆需要做的工作是对地势特点及现状进行系统的分析,规划布局出以LOHAS为理念,融文化休闲、养生度假、娱乐运动于一体的国际乐活休闲度假地。
Tina兴奋地指着远方说:“我们设计的建筑,一定要朝东北向,这样就可以欣赏到位于海拔五千六百尺的玉龙雪山山顶。”
晨帆也激动地说:“在风景秀丽的玉龙山下,我们可以大胆地运用“借景”原则,将本土文化在建筑中充分的体现,我们可以尝试使用当地的建材,例如五彩石、纳西灰砖和红瓦屋顶。”
Tina看着晨帆,这个年轻人头脑里不仅充满幻想,而且他的语言中透露着他对建筑的热爱。他们是同路人,一样的理想,一样的追求,一样的执着。Tina满含柔情地看着晨帆,笑着问:“你是一个寂寞的人吗?”
晨帆点了点头,开心地说:“只有寂寞的生活,才能唤起创作的灵感。”
“我也是,甘于寂寞,敢于幻想。”
他们两个默契地互望,晨帆读到了Tina眼里的爱意。他突然想起一首歌,含情脉脉地对着Tina唱起来:“你的眉目之间,锁着我的爱怜,你的唇齿之间,留着我的誓言。你的一切移动,左右我的视线,你是我的诗篇,读你千遍也不厌倦。”Tina双颊绯红,嫣然一笑,低下头躲开了晨帆的眼神,晨帆张开双臂把Tina紧紧地揽入怀中。玉龙雪山下白云朵朵飘飞,空气中是野花芬芳的香气,青绿的草地一望无垠,而此时晨帆的心咚咚地在心房里跳动。
许久,Tina轻轻地推开晨帆,温柔地说:“我听见你肚子叫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吧。”晨帆从幸福的拥抱中醒来,体贴地说:“我们去丽江古城吃吧,那里有很多特色的小吃。”Tina没有说话,跟着晨帆,今天她异常的乖巧。丽江古城区到了,到处可以望到小桥流水的景致,古城里好像没有特别的景点,但是又给人一种处处皆为美景的感受。充足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小石子路上,踏在上面由不得产生一种慵懒的感觉。晨帆轻抚着Tina栗色的长发,阳光的温度已浸入发间。古城的小街上行走着各色各样年轻的女子,跟Tina相比她们都只能算作庸姿俗粉。
他们落脚在一家干净的小饭馆,要了几样丽江的特色小吃,有三叠水、丽江粑粑、鸡豆凉粉、纳西烤鱼和水性杨花。最后一道菜让晨帆百思不得其解,是怎样的一道菜被赋予了如此夸张的一个名字。老板娘雯姐端上菜来的时候,笑盈盈地说:水性杨花是生长在丽江湖泊中的一道野菜,洁白无瑕的花儿浮在水面上,随波逐流,植株却生长在水中,这道菜口感丝滑而醇香。”晨帆忍不住夹了一筷子水性杨花,果然清新爽口,别有一番味道。Tina微笑地看着贪吃的晨帆,这个大男孩有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双唇粉红清润,如果和他谈一场恋爱,也许是充满罗曼蒂克的,她有些期待。
吃过饭后,Tina温情地笑着说:“我要去机场了,你留下来,认真地做规划吧。”
晨帆看着Tina,眼神里流露出不舍,略带撒娇地说:“好吧,我送你去机场。”机场的路并不远,一路上晨帆都拉着Tina的手,他们十指相扣,体会着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心境。在航站楼上,晨帆很想依依不舍地和Tina吻别,但是他终是没有勇气,他想起励闻说过的话,发展的太快可能会坏事,他忍住了自己小心眼里的冲动,轻轻拥抱Tina和她说再见。
Tina走后,晨帆重新回到丽江古城,此时已是华灯初上,古城灯火辉煌,他知道丽江是一座艳遇之都,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他走在古城的小巷间,心里却想着美丽的Tina。一阵好听的歌声吸引了他,他抬头张望,一个妖娆多情的女孩正在二楼的露台上弹琴唱歌,他猛然想起了古时的青楼,不如到楼上去看看,也算没有白来一次艳遇之城。他走上二楼,要了一瓶啤酒,服务员递给他一份歌单,显然他可以一边喝酒一边点歌。歌单很长,有一百多首。他点了一首丽江小倩的原创歌曲《一瞬间》,那个弹琴的女孩忧伤地唱起来:“就在这一瞬间,才发现,你就在我身边,就在这一瞬间,才发现,失去了你的容颜。”服务员走过来,指着前面的一堵墙说:“先生,你可以许个愿望。”晨帆站起来,看着那堵墙,贴满了许多人的愿望,他静静地写道:“我希望在丽江能够再次见到Tina。”
写完这段话,他下楼离开了充满曼妙乐声的小楼,风情而魅惑的丽江古城让他的心底积聚了太多的缠绵,缠绵到让人窒息。他打车前往束河古镇,那里是一个更原生态更幽静的地方。束河是纳西先民在丽江坝子中最早的聚居地,也是茶马古道上保存完好的重要集镇。他悠闲地踱步在四方街上,任由微风吹在脸上,想起Tina柔软的身姿,他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了。突然他听到一个温暖的声音:“晨帆,你也来束河了。”他努力睁大眼睛,眼前的人就是在他心头点起层层水波的Tina,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激动地问:“Tina,你不是回北京了吗?”
“天气原因,飞机明早才起飞。”
晨帆没有等到Tina再说话,他把滚热的唇热辣辣地贴在Tina的嘴上,把舌头伸进了Tina的双唇间,一股热浪冲进他的大脑,她的唇温热而柔软,像洒满阳光的温泉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