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归峡谷内。
以灵袍遮掩住全身的李承业,在杨晖和朱翎的陪同与讲解下,终于来到了进入莫归峡谷深处的另一道巨灵神墙前,也知晓了这一番精心安排的莫归峡谷一行,竟然正是年底的弟子考校内容。
至于祭拜祖师,更是无需兴师动众和郑重其事,只需赶回剑霄峰后,自行沐浴更衣,在自身别院中向着祖师牌位上一柱香,诵念一遍祭文就足矣!
总之,霸炎门对于弟子考校、祭祀祖师,乃至每五年一次的宗派大比等宗门大小活动,都从不奉行铺张,反而一向厉行简易快捷。
“如此一来,我也就不必时常挂念此事了!”如此想罢,李承业大致思虑了一番此前的种种和今后的筹划。
如今,他武道修为是武徒大成期,真道修为是蕴灵小成期,赖以为莫大凭仗的《蝰蛇剑诀》和无念神通已修炼至第二层境界,今后将要主修的《大公剑诀》则不过是方刚初窥一二。另外,他对灵纹的辨识和应用也愈加精熟。
那么,接下来的一切种种,自然要以修炼《大公剑诀》和《蝰蛇剑诀》为重,连此前花费了诸多精力和财力的实验也要退而居次,不可白白错过了当前锐意进取和诸事破顺的时机与势头。
他总算是明白一个道理,对于修真者而言,一切追求尽皆要建立在延寿长生的基础之上,不然空有满腹壮志和法门,也难有一一实现和验证的足够时间。
也就是说,身为修真者,无论有何等诉求,又抱有何种道统和理念,都要以事关自身寿命的修为境界为重,而后才可分心关注其他,否则就是毫无疑问的误入歧途和本末倒置。
“李师弟因祸得福,不仅修为境界又晋升一个小境界,也获取两株隐藏在那处石室内角落的无影草,就不必再向朱师姐借用灵晶了!”杨晖将一切前因后果和盘托出后,未见李承业有任何恼怒之意,便放心下来,笑着道。
“本师姐虽是言借,却根本未有索要回来的意思,接下来依然要为小师弟垫付上通关费用,就当作是庆贺小师弟修为进境之礼!”朱翎自然也颇为忧虑李承业恼恨自己与杨晖隐瞒年底考校之事,见到李承业根本不在意的样子,同样暗自松了口气,认真地道。
“朱师姐如此说来,小弟也要为李师弟备上一份贺礼了,不如就将此番指引任务的报酬用在李师弟身上吧!”杨晖神情一呆,怪异地注视向朱翎,见到对方狡黠的微笑,顿时恍然过来,苦涩地道。
“小弟自行支付便是了,怎可让两位师姐和师兄出力之余,再破费一番!”李承业仰头打量了一番与入口处那道气势惊人的巨灵神墙相若,但着实死气沉沉的另一道巨灵神墙,同时效仿前方排队等候进入的诸人,自腰间锦囊中取出一株两指大小、黯淡无光、近乎透明的无影草,在轮到自己时,递予看守入口的一具造型奇特,竟然未有口鼻耳,独有双眼的人形傀儡,道。
“为兄如今也着实手头紧,来日有暇可将辨识、采摘、移栽以及育养灵药的心得传授予李师弟!”杨晖则自锦囊中取出一枚指甲大小的坚硬半透明赤色晶体,将其上交予人形傀儡后,颇有些尴尬地道。
说着,他以眼神和口形,向两名亲随之人示意了什么,使得二人微微一躬身就自行离开。
朱翎默然无语,缴纳了一枚同样大小和色泽的灵晶后,就与诸人穿过一道深邃的拱门和一层愈加浓厚的灰黑光罩。
李承业只见自身踏入到抬头望去,竟然看不到天空,只见一道隐隐约约的透入白光的巨大缝隙,足下与四周尽皆是黑色坚石、草木以及薄薄烟气的阴森地域。
“为兄着实疏忽了,竟然忘记告知李师弟有关莫归峡谷的诸多忌讳!这些黑色烟气,正是煞气,而且是极为难缠的水煞之气,虽然并不浓郁,尚不至于扰乱我等灵智,但若是我等长期身处其中,也有不小的威胁。若是当真遭到水煞之气的侵蚀,李师弟也莫要太过惊慌,只需运转观想之法,就可斥开此等稀薄的煞气,或以吸纳来的灵气销蚀去煞气。最为要紧的两点是,李师弟身在莫归峡谷深处,无论如何都不可运转灵气的驭使之法,即只可吸纳灵气,但不可动用灵气,不然在驭使灵气之时,就会牵引来大量煞气,甚至引起煞气与灵气的剧烈爆炸,反将自身置身险地!而且,李师弟要牢记时间,空余出两到三日用作赶路和以防意外,不然可就要被多困在莫归峡谷一个月了。”杨晖一拍脑门,懊恼地道。
“我早已深有体会,就无需你再告诫了!你也就是摊到我,不然绝无顺利完成新弟子指引任务的可能。”李承业苦笑了一下,暗自诽谤道。
“噢,本师姐竟然也忽略了此事!”朱翎茫然似的眨了眨眼,才羞惭不已地道。
炎狮咧嘴轻笑,却被朱翎一把扭住了小耳朵,顿时又规矩起来。
见此,在李承业肩头上好奇地东张西望的萌雀,一阵欢喜莫名的样子,使得炎狮愈加郁闷起来。
李承业面色微沉,一把抓住萌雀,严厉地瞪了其一眼,以示警告,就将其塞回到怀中。
炎狮见到萌雀吃瘪,顿时又咧嘴一笑,只是不再发出任何声响来,令一旁的杨晖又是好笑,又是羡慕。
“接下来,我等要分开行动了!这既是新弟子指引任务的必有环节,也便于最大可能地搜寻到灵药,毕竟这莫归峡谷深处可着实不小的。当然,还有一个为兄的个人建议,那便是逢洞莫入,否则会有颇高几率遭遇煞物的偷袭!”不过,杨晖终究是记得自己的职责,着实认真思虑了一番,道。
“多谢杨师兄和师姐的指引!小弟感激不尽,就先行告辞了。”李承业点头,拱手道。
说罢,他未作迟疑地迈步进入犹如阴曹地府一般的莫归峡谷深处。
“莫纶及其两名亲随之人,竟然都未曾现身,颇为古怪呢…….!”并未走远,李承业就将进入莫归峡谷深处的三十余人都暗自打量了一番,不禁沉吟起来。
不过,他并未真正太过在意,随即就一边小心观察周边的情况,一边不急不躁地尝试回忆在那处石室内昏迷前发生的总是难以清晰回想起来,仿若被刻意搅乱的一段记忆。
“咦?”李承业淌过一条横在路途中的溪流,却一脚猜中了一个似是并非寻常鹅卵石的椭圆状硬物,本是不愿在意,要继续迈步前行,却察觉出那硬物竟是附着在自己脚底,便不得不惊奇起来,随即将右脚抬起,只见脚底黏着有一块本不该出现在俱都是一片灰、黑之色的云白色泽的贝壳状鳞片。
“鳞片……?”李承业伸手用力一扣,终于将鳞片取下,却又被黏着在手心处,但暂且顾不得惊奇于此,发而是被触动了那一段混乱不清的记忆。
只是,他方刚隐约回想起一个模糊的巨大形象,就再无所获,似是被某种外力硬生生打断了灵机一动般的特殊状态。
“这鳞片当真诡异,自行黏着在自己身上不说,更有密密麻麻的灵纹篆刻在其上。这分明记载了一门高深之极的秘法,怎会显身于莫归峡谷,又被随意丢弃在溪流中?”李承业凑近看罢鳞片之上的二百余个灵纹,顿时悚然一惊,赶忙将手缩入袖中,依然如故地缓缓前行之时,惊疑不定地暗自查看一番四周,确定未有任何外人在旁,才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