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组织中最得力的异能者,为了追回组织丢失的东西而潜入敌营。不过脸黑的他居然失败了。但黄罡毕竟是黄罡,在接受了如此多爱国主义熏陶的思想中,一个叫‘同归于尽’的高深命题就那么不要脸地出现了。
那件被称为样本的东西被他整个吞进了肚子,异能发动,利用身体的导体特性驱动出了异能终结技——时之序:正弦径。
毁了它,就不算输得彻底。
回望记忆的当下,霍维听见良奇的声音,“快,进去。”
不得不说,这个山洞非常巧妙,正好在山头的坳角处。
只要洞口一封,土岗的阴影联合冰雪光影的折射能很好地隐藏洞口的位置。
“为什么要将我祭献给神灵呢,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霍维苦大仇深地说着。
通过良奇的讲述他也知道了个大概。
他们三大家族受命皇廷,世世代代来都在渊雪镇替帝国开采玄晶矿脉,这种矿石的作用不得而知,只知道帝国很重视这项产业。每年的二月最后一天,帝国都会派遣谕官来施行某种仪式,旨在稳定矿脉根基,而这种仪式需要活生生的孩童来完成。
12岁以下的孩子因为还没能力量觉醒,拥有着最清澈的灵魂。所以悲催的霍维入选了。因为帝国有一项明文规定,各个家族势力的嫡系孩童都要经过帝廷的评估取得身份,而那些没有获得身份的私生子就会在左侧颈部烙上一朵黑色的木棉花,意为“飘摇”。而霍维正好属于这类“飘摇”之人。
霍维点点头,心里挺不是滋味。
看来这个不屈的私生子霍维正是惧怕这种恐怖的祭献才逃了出来,可惜却被冻死在了野外。而更叫自己郁闷的是,虽然穿越新生在霍维身上,却没有继承这具身体丝毫的记忆,所以对这个世界完全是空白。
因为空白,所以恐慌。
触摸着左颈部的木棉花烙痕,还真有一种风雨飘摇的落寞。
“觉醒?什么是觉醒?”霍维突然问着穆良奇。
“嘿嘿,就是能感应到体内的极之力。看吧,我去年刚觉醒的极之力,现在是一段。”说完这些,他将手中的弓箭平转过来,在弓弦上拨了拨,很是轻巧地拉开一个弧度。
正是这简单的动作却令霍维惊诧连连。这哪是小孩子的力量啊。
“厉害吧,你也会有那一天的。不过我老爹说过,这种东西也要看天赋的,如果12岁还不能觉醒,那就真没机会了。”良奇搓搓手心,将弓收好。却没有去注意霍维脸上的伤感。
黑暗的位面,无依无靠。没有武器,没有异能,甚至没有个健全的身份,要想活下去真的够呛。但是既然来了,那就要做好应对的准备,生存是一个难题,也应该是动荡世界中永恒的主题。
必须强大起来。
但是,我应该先逃命!
“那个谕官是什么人啊,感觉好强大的样子?”霍维忍不住问道。
“废话,帝国枢灵殿派遣来的,当然厉害。我爹说枢灵殿是帝国的两大神奇之一,五大国都有这样的机构,只不过我们雷顿帝国有两个。枢灵殿就是其中之一。反正,你还是悠着点吧,被抓回去只有死了。听说连骨头都不会留下。”
小孩子的夸张描述霍维自然不会全信,但刚才的确看见神迹了呀。那份恐怖的能量波动对于异能者黄罡来说是能真实感知到的。这下完了,这么厉害的人,或许也是一个异能者,这样下去还怎么逃得出去?
祭品,听起来就令人寒战连连。这里可不是文明社会,各种死法绝对比枪毙更有艺术感。
“怎么才能觉醒?是不是觉醒了,就和你一样厉害了?”霍维将这个问题反复拿出来探讨,却总得不到答案。不过想来也是无语,这种问题的答案对于一个12岁孩子来说是不是太过抽象。
他在洞口眺目远望,开始盘算起跑路的方法。
“下面你可以说说了吧,你到底是怎么逃出秦家的?”
良奇突然沉下脸来,以一种毫不掩饰的关切眼神注视着霍维。他的怀疑不无原因,毕竟秦家势力的武装布局是出了名的紧密无隙,看看眼前这骨瘦如柴的霍维,怎么看都不像能制造奇迹的人。
霍维闻言微微一怔,但话到嘴边还是被他咽了下去。毕竟对这个世界缺乏认知,能保留一点秘密总不会错的。
帝国,枢灵殿,图鲁克,矿区。这些词汇盈满心头,不知为什么,霍维总感觉有什么事情给遗落了,莫非这个世界真存在着神灵之术?
真是打破原本的世界观啊。
现在事情很清楚,自己脸太黑,掉进了这样奇怪的世界。附加在这具身体上的种种因素都超级不靠谱,不想成为祭品只能逃。
他可不认为这些强大的家主还有那个接近神明的谕官会给他打出怜悯亲情温暖牌。
“就算回不去也得给我恢复以往的异能吧。”霍维握紧拳头,评估着这具身体能发挥的力量等级。他深知如果没有一点保命手段将很难从这层乱局中脱逃。
他闭上双目将心绪调整为发动异能前的平和状态。既然已经目睹了神迹,那么奇迹就一定存在,他缓缓搅动精神之海,希望能用共振的方式将异能之力引导回来。
平静的精神力海洋慢慢滚动,时不时划出几道涟漪。不久,海面上终于有了沸腾的迹象,沉睡许久的精神力开始苏醒、雀跃。
可惜他很快发现,自己与生俱来的异能感知已经没有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霍维忍不住眉头紧皱,这种状况可是从未遇到过。既然精神力都保留了下来,为什么异能却丢失了呢?正当他有些气馁地想要放弃的时候,一片红光在精神之海中央炸开,爆开的震荡声滚滚回响。
“坏了!”霍维大惊失色。
他已经看见,整片海洋随着爆炸已然失控,那些沸腾的小水滴形成两个巨大的涡流水柱冲天而起。想要撤去操控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上涌的两道水柱一前一后,向意识的最高点冲击。
霍维吓得脸色煞白,但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第一道水柱在冲击到最高点的时候反射而下,回落到原始的位置。而就在这时,霍维的脑海中暗光一闪,一幅幅图像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闪回。
黑白基调的画面中,他看见几个壮汉压着自己,强行在他口中灌入某种液体。
浑身是伤的自己无论怎么反抗都没能挣脱他们粗暴的钳制,任凭杯中物流进喉管。
画面一转,不省人事的自己被人扔在了雪地里,黑色的背景里,除了马匹离开的身影还有无数绿色的光点在游走,在汇聚……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仿佛自己就是那个亲历者。无名的愤怒令手指的关节变得苍白起来。
这些是小霍维临死前的记忆。
12岁的奴隶小孩。
足够凄惨的身世。
惨无人道的‘图鲁克’。
如果这些还不能诠释命运的悲哀,那么已然是待宰羔羊的他却并非死于逃亡,而是凶杀!
影像渐灭,另一道水柱凌然落下,他看见,精神之海的空域上,一对血红的眼睛正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