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尧在电话里许诺说可以在董浅予不在家的时候领着刘正国去看画,萧建军和何亚琴虽然觉得萧尧话说的有些满,但却并没有觉得儿子是在说大话,毕竟这些年来董浅予的老伴,李卫红老人对萧尧的态度,两口子是看在眼里的。况且,儿子萧尧能帮到刘正国,萧建军也好,何亚琴也好,俩人心里都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萧家和刘家这些年的关系摆在那儿。
然而,萧建军和何亚琴万万没想到的是,萧尧在接下来的通话里,居然大胆的给刘正国和董浅予两人同时做起主来了。
“小尧,别瞎说!“之前就站起身来,现下和萧建军一人一侧坐在萧尧身旁的何亚琴,捏了下萧尧大腿上的细肉,小声的喝止道。
被母亲掐了大腿内侧矜贵肉的萧尧,差点就没忍住喊出声来,扒拉开母亲的手后,没理会母亲的劝阻,也没看父亲此时给他的颜色,揉着大腿站起身来,对电话里的刘正国说道:“刘伯伯,是这么回事,董爷爷家收藏的那幅《大杰寺七子图》并不是白石老人的真迹……”
“什么?不是真迹?”电话里的刘正国下意识的惊呼道。
而与此同时,坐在萧尧身后的萧建军与何亚琴也被萧尧的话给惊住了。
“嗯,不是真迹。”萧尧说完后,回过脸,呲牙咧嘴的伸出食指点了点母亲,随后手落下,在何亚琴注视下,又搓了搓她之前掐过的地方,意思是:你看,掐错人了吧!“
“小尧,你能确定?“电话另一头的刘正国沉默了会儿,再次确认的问道。
虽然萧尧此时脸上对母亲正做着夸张的表情,但他和刘正国通话时候的语气却依旧是不徐不缓的,他说道:“刘伯伯,我能确定,本来仿画的事就是董爷爷给我看这幅画的时候,他讲给我的,董爷爷当时就说,这幅仿画是白石老人的弟子篓师柏为老人晚年祝寿所临摹的仿作,只为博恩师一笑……”
“哦?“刘正国发出惊异的惑声,随后又如释负重的长叹一口气,在心中自语般道:赝品,也未必是坏事啊!
萧尧听到电话里刘正国的一声叹息,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似乎又有些抓不到头绪。
沉默稍许后的刘正国在电话里,洪声的对萧尧说道:“小尧啊,谢谢你告诉刘伯伯这个消息啊!”
“刘伯伯,真没什么好谢的,我这不就是恰巧知道这事儿,告诉你一声嘛!”萧尧笑着客气道。
萧建军与何亚琴从萧尧的回话中,听出刘正国在电话里居然和儿子说谢谢,原本有些担心的二人,算是放下心来了。
“行,咱们就不提这个了,”刘正国在电话另一头将这个话题终止,然后又说起有关这幅画的事情来,“小尧,既然董老告诉你这幅画是仿作,那他有没有说过,这幅画的真迹现在在何处啊?”
如果换做是前世的九七年,萧尧一定回答不出刘正国的这个问题。因为,前世董浅予虽然告诉过他家里收藏的这幅《大杰寺七子图》是篓师柏的仿作,但这幅真迹文.革后的具体流向,董浅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真正收藏有好东西的人都是敝扫自珍的性子,除非要到真想卖或去世的时候,否则基本上连其子女都不一定能知道家中会有如此珍贵的物品。
但此时的萧尧却不同,前世的他恰巧在2011年的时候在网上关注过著名画家许麟垆的遗产争夺案。而在此案中,涉及包括,白石老人、徐悲泓、李可髯、李苦蝉等大师的72幅字画作品,保守估计其市值在20亿元人民币之上,在这72幅画作中就有这幅白石老人的《大觉寺七子图》。
“刘伯伯,真迹应该在画家许麟垆手里,许老虽然是泰东省人,但这些年一直住在首都……”
“好好好,小尧啊,你这次可帮了刘伯伯大忙了啊!”刘正国一连说了三个好,然后似乎突然间心怀大开的对萧尧说道:“等刘伯伯这几天忙完了,刘伯伯请你吃饭!”
萧尧并没有接刘正国的话,而是将电话递给身旁的父亲,说:“爸,刘伯伯说要请我吃饭!”
“刘书记,多大点事啊!一个孩子,你请他吃什么饭啊!”接过萧尧递过来的电话,萧建军笑着对电话里的刘正国说道。
“建军,你这说的就不对了……”
因为萧建军在说完话后,将电话换了手,所以萧尧只听到刘正国在电话里说的这半句话。
萧尧看到父亲满面红光的和刘正国聊着电话,觉得也没他什么事了,趴在母亲的耳边小声耳语了下后,和母亲做个鬼脸,抓起茶几上父亲的烟盒,便往自己的卧室跑去。可能是因为萧尧之前的表现让何亚琴比较满意,虽然她看到萧尧拿烟,但也没表现出什么太不悦的神情,只是在萧尧从她身边离开的时候,抿着嘴在萧尧的后背上拍了一巴掌,估计是让萧尧少抽点烟的意思,但具体萧尧能不能理解,何亚琴就不得而知了。
萧尧进屋后,重新坐到写字桌前,看了眼台灯下的闹钟,时针和分针正好成九十度角。
“真快啊,都九点了!”
萧尧重新将之前母亲合上的笔记本打开,看到笔记本里,自己记录的那些与经济理论有关的笑话,他会心一笑后,再次联系残魂,开始和他交流起来。
虽然之前萧尧被残魂的一问三不知气得暴跳如雷,但随后冷静下来与残魂交流中的他,却被残魂经济学方面渊博的知识给折服了,特别是残魂能用风趣幽默的方式由浅入深的将书本里的那些枯燥的原理及内容解读给他,让前世今生对经济学都没有什么触及的萧尧,对他为了“抛砖引玉”从残魂身上了解他重生意义而买回来的这些“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一直到凌晨一点多,何亚琴出来上厕所发现萧尧卧室的门缝里居然还有灯光,敲门催促他睡觉的时候,萧尧才发现,他居然和残魂已经交流到了这么长的时间,虽然此时的他依旧没有困意,但还是理智的强迫自己躺到了床上。
第二天起,萧尧的生活节奏就因为残魂的关系发生了明显的改变。
原本喜欢懒床的萧尧,一大早就从床上爬起来,吃过早餐后,就跑回到屋里,捧着书和残魂交流起来。
残魂虽然在别的事情上浑浑噩噩,传达讯息吞吞吐吐的,但在经济学知识的讲解上,绝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导师,他能将萧尧购买的这些书本里原本抽象数理逻辑性的程式化求解过程,通过他的转化成通俗易懂、形式丰富的语言,并辅以前世一些萧尧听过的或没听过的国内外企业案例分析,以一种生动的形式传递给萧尧,使得萧尧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领悟着一个又一个的经济学基本概念、精髓理论和思想方法。
萧尧不知道,残魂运用案例教学方式所教给他的是经济学家的思维方式,使他在学习过程中避免了理论与现实的脱节,有助于培养他利用经济学寻求解答现实问题的兴趣。
萧尧在往下的一周里,通过残魂对他实行的案例教学,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开始了解了一些经济运行中的基本原理,开始懂得用经济学的思维方式去考虑问题,甚至经过残魂这一周多的悉心调教,萧尧居然可以简单的回答出残魂为他提出的一些有关公共事务和企业决策上的一些基础性的问题。
在萧尧在家学习的这一周多时间里,母亲何亚琴也没闲着,一直在到处托人,在萧尧马上即将就读的市二十三中附近,帮萧尧物色房子。
借着前些天在刘正国事情的良好表现,萧尧和父母亲提出了不想在学校住校,而是想再学校外面租房子住的要求。
萧尧现在正和体内的残魂学习经济学知识学的不亦乐乎,在和残魂学习沟通的过程中,总会做出些让外人看上去很古怪的举动,比如自言自语、傻笑、发呆等等,这一周来,萧尧的这种情况已经被母亲发现后问及过好几次了。所以,萧尧可不想在高中三年里被寝室的同学误认成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如果真是那样,两世的节操可就都丢尽了。
刚开始提出要租房的时候,何亚琴因为心疼钱,并不是十分同意,但在萧尧祭出首都美院的这个法宝,和母亲说他从小都是在独立画室画画,如果用学校的公用画室,一定会影响到他绘画学习效果,同时,萧尧还向母亲透露说,只要自己绘画术科成绩足够优秀,董浅予就会在他高考时候,替他在首都美院打点。
在萧尧胡萝卜加大棒的威逼利诱下,何亚琴算是同意了他在学校外头租房子的请求。
在何亚琴大面积撒网的求托人下,没两天,就有消息回馈了过来,在何亚琴的精挑细选,又自己亲自跑了几趟后,终于在二十三中北校门,过马路斜对面的小区利民苑里面,选了一户装修还算不错,设施也算是比较齐全的单室户来作为萧尧未来高中三年的住所。
因为租的房子里什么都不缺,除了衣服,没有什么额外要准备的东西,所以,何亚琴也没让萧尧来看房子。
一直到18号晚上阮新竹给萧尧打来电话,说她已经回到临江县家里了,想让萧尧明天去她家玩,萧尧这才发现,他从8号去市里买书回来后,他居然在家里蜗了10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