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怕失败，我们怕呀。”段凯快要气绝身亡了。
“当然，如果项目失败了，对于你们来说后果不堪设想。”简繁不以为然。
刘博的心咯噔一下，简繁，你能不能住嘴呀。公司为什么派你来？你真是我的克星呀。
简繁没有理会刘博的眼神示意，快马加鞭，“项目失败了，你们不但会损失前期投入的资金成本和时间成本，还要损失企业信息化建设成功之后的发展机遇，贵企业与其它竞争企业之间的格局势必有所变化。”
“对，你说得很对。”段凯垂头丧气，我是信息部主任，一旦出现这么严重的后果，我真是死无葬身之地呀。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后果。”简繁继续说。
段凯和刘博两个人恨不得把眼球砸在简繁脸上，难道还有更严重的后果吗？
“最严重的后果是大家的期许被碾压得粉碎。贵企业将来如果再次尝试信息化建设必然面临巨大的心里障碍和阻力。所以将来的信息化建设失败的可能性会更大。”
“简繁，你都说完了吧，说完就请离开吧。” 段凯已经不能将自己按在椅子上了，如果将来信息化建设也面临失败，我还有必要在这个位置上继续坐下去吗？那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吗？
“段主任，我只是分析了最坏的结果，这个项目不是没有起死回生的机会。”
段凯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简繁，你继续说，我洗耳恭听。”
刘博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了放。
“虽然目前项目进展不太乐观，但是完全可以扭转乾坤。我们项目组会不遗余力的，这个你不用担心。最关键的因素还是在于你和你身后的团队，以及企业领导对这个项目的支持。”
“简繁，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只要需要我做的，我一定会全力配合。”段凯重新看到了希望。
“好，段主任，一言为定。” 简繁暗自高兴，我终于掌握了主动权。得到项目干系人的全力配合，项目才有可能成功。
简繁伸出手与段凯握手告别，“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吧。项目要想成功，恐怕要做伤筋动骨的调整，我们都要有心理准备。”
段凯亲自将简繁送出办公区。刘博暗自佩服简繁，看来我请到真神了。
刘博和简繁一起回到项目组。
大家偷眼观察，出乎大家意料，刘博这次见过段凯之后竟然没有发飙，还面带微笑，见鬼了吧。
“简繁，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咱们项目组的成员。”
简繁和项目组成员一一认识。
刘博将简繁的笔记本电脑拿到自己对面的电脑桌上，“简繁，你坐这里。我们讨论问题方便一些。”
“好的。”
龚海平看着简繁，简繁有什么魔力吗？部里除了卓瑞泽，刘博还是第一次对人这么客气，可以说是毕恭毕敬呀。
“简繁，谈谈你的思路。”刘博虽然很满意简繁刚才的表现，但是仅靠把段凯搞定是无法解决项目实际问题的。
简繁想了想，“这个项目主要是范围定义不清楚，需求变更不受控制。甲方习惯了一个点一个点的提功能需求，不做系统性分析，所以我们不能盲目地跟随甲方的思路走。我认为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把功能需求最终确定下来，把项目范围定义清楚。”
刘博叹了口气，“简繁，我也知道问题所在，我也想将功能需求明确下来。可是，我让他们在功能确认书上签字，他们就是不签。”
“为什么呢？”
“一把手领导说下面每个业务部门领导都签字后他才能签字。可是下面的部门领导谁敢签字呀，都怕担责任。段凯就更不敢签字了。”刘博一脸无奈的表情。
简繁思考片刻，“部门领导不签字，是因为他们担心需求提得不够全面，怕有疏漏。我昨天看了需求变更文档，发现需求中不明确的部分主要集中在部门与部门之间的协作方面，流程梳理得不够清楚。”
“嗯，是的。”刘博点头同意。
“我们是否可以将各个部门中懂业务的一两个人员集中起来一起讨论需求，将部门之间的操作流程，数据流分析清楚。而且要求部门领导必须参与全部讨论过程，做到心中有数，他们就有信心签字了。”
“这个办法好，之前我也考虑过。可是这么大的企业，生产任务繁重，集中讨论不太可能，之前我们都是深入到部门里面去进行调研工作。”
简繁看着愁眉不展的刘博，“这个不用我们操心了，我们要让段凯充分发挥他的作用，让他去协调好了。现在他比我们还要着急。”
“哈哈哈，没错。”刘博此时才悟出简繁刚才为什么一定要将段凯逼到绝路上去，“哈哈，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嘻嘻，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给段凯施加压力，他同样会把压力转嫁给企业领导层的，他们会有办法的。”简繁自信满满。
“好，就这么办。”刘博终于从一团乱麻中爬出来。
项目是什么？项目就是一处一处壁垒，又一番一番柳暗花明。
吴波办公室。
“韩聪，你看北京发展得真是越来越快了，才几年时间中关村那些小平房就不见了，写字楼、商业楼如雨后春笋。这就是北京的速度，一定要把握住每一个发展的机会。周末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如何？”
“师兄，很多事我想等明年夏天毕业以后再说。谢谢你的好意。”
“你这种想法就不对了。你知道每天注册的公司有多少家吗？再等一年要损失多少商机呀？有了想法就要马上着手办。周末晚上来公司的那个叫简繁的女孩是你女朋友吧，很不错。男人呀，就要有担当。这个你拿着，里面有12万。”吴波将银行卡塞进韩聪手里。
“师兄，我不能要。”韩聪将银行卡放回吴波的桌案上。“我将来如何规划还要跟简繁商量。目前我还不想考虑。”
“韩聪，你太低估你自己了，将来你的决定一定是你自己做的。我建议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师兄，谢谢你。我知道按我现在的设计，你的利润会比较低。但是这个架构将来一定会成为主流架构，几年内都不会过时的。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借这个项目将你们公司的核心竞争力向上提一提。目光放远一点。”
“好吧。既然你执意拒绝，我不强求。”吴波内心不快。让我目光放远一点，经营一个公司容易吗？公司首先要活着才能谈发展。韩聪，你还太幼稚，总有你碰壁的一天。
“小魏，请汤部长来我办公室。了解一下项目进展情况。”吴波喊助理请汤丽过来。
“好的。”
汤丽踱着步不紧不慢地走进来，坐在会议桌前。汤丽看吴波的脸色就知道韩聪没有考虑吴波开出的条件。
汤丽看着韩聪，小伙子很标致，技术也全面，只可惜不为我所用。
韩聪见汤丽已经坐好，不想耽误时间，“汤部长，因为您担心系统无法应对大数据量并发问题。针对这个质疑，我们根据设计架构开发了原型程序，这周末就可以进行性能测试了。”
“好呀。”汤丽微笑着点头。
“我需要甲方提供测试环境，这是测试环境搭建所需要的设备清单。”韩聪将打印好的设备清单递给汤丽。
“你发给我的电子档我己经看过了。”汤丽逐行扫描清单列表，“可是呢，我们目前无法提供。”汤丽冲韩聪笑了笑表示歉意，然后接着说，“虽然我们已经做了服务器集群的预算，但是在设计方案得到论证前，我们是不可能预先购买设备的。”
韩聪头痛，早就料到了，他们是不会配合的。“好吧，我自己想办法吧”。
见韩聪走出去，汤丽和吴波相视一笑。韩聪这个人真是倔强，怎么就不知道知难而退呢。
韩聪回到办公室，拿起项目文档看了看，又拍在桌子上。
闫敏放下手头的工作，“不顺利？”
韩聪长叹一声，“如我所料，他们是不会配合的。这简直就是鸡和蛋的问题，看来我得自己去找一只鸡。”
韩聪呼叫蒋帅回电话。
“帅子，我这边需要性能测试环境，你看看系里的那些设备能不能满足要求。我一会把设备列表发你邮箱里。”
“好的。韩少，你记一下简繁的手机号。”
“简繁的手机号？”
“是，我上午给简繁买了部手机。她一个人去郊区做项目，你放心呀。”蒋帅与简繁通过电话后四处借钱才凑足一部手机钱。
“帅子，真有你的。回头我把钱给你。”韩聪知道蒋帅做事向来不会半途而废。一直很欣赏蒋帅这一点，现在发现太可怕了，蒋帅对简繁的关心是不会轻易停止的。
“你现在哪里有钱？我兼职的那份工作快忙完了，你别管了。”
“一部手机就想把简繁骗走呀，想什么呢。钱会还给你的。”
“哈哈哈，想还就还吧，我再送简繁其它东西。”
“随你。”韩聪将电话放下，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送手机给简繁呢？
韩聪坐在椅子上，‘项目’、‘简繁’、‘手机’、‘服务器集群’、‘蒋帅’几个大标签无休无止地在韩聪的脑子里搅来搅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