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带我去哪？”莉莉雅依然抗拒着吼道，扒着窗户，想要知道行驶的路线。
威廉迅速地将车厢的窗帘放下了，然后从后面抱住了莉莉雅，并用手按住了她的眼睛，强迫她和自己一起坐在车里。
“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莉莉雅的双腿又蹬又跳，把车厢都弄得晃动了。
“你闹够了没有？你安静一会！”威廉一声大喝。让莉莉雅安静了下来。
威廉马上温柔地凑在她耳边道，“闭上眼睛是不是觉得心里安静些了。你就这样忍耐一下，我们很快就到了。那时你想做什么都行。”
莉莉雅真的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我们到了！”伴随着威廉的声音，马车停了下来。
威廉付了车钱，牵着莉莉雅的手，优雅地从马车上下来。
莉莉雅吃惊地看着眼前的景物——这是一座墓地！
渐渐消失的马车的声音和秋季夜晚穿梭在墓地中如口哨一样的呼呼的风声是耳边唯一的声音。
眼前一座座石碑安静地竖立在墓地里，这种沉寂的姿态好像自世界诞生之日起它们就一直在这里。
“为什么要带我到墓地来？”莉莉雅不安地问道。
她的声音显得异常的空荡和突兀，好像除了莉莉雅和威廉，这里就再没有别的任何有生命的东西了。他们是唯一的来访者，这很正常，因为基本没有哪个头脑正常的人会在晚上到墓地来。
“因为这里是唯一一处无论怎样哭都不会让人起疑的地方。”威廉用少见的认真又平静地声音说道。
莉莉雅的心咯噔地颤了一下，就像被什么东西刺中了。
但她还是倔强地坚持着：“我、我为什么要哭？”
威廉说道：“你和奈拉之间发生了什么？奈拉她……”
威廉的话还没有说完，莉莉雅就坚持不住了，“奈拉”两个字就像大坝的水闸，让莉莉雅的眼泪如洪水一样汹涌地奔腾而出。
她哇地扑在威廉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她的手攥着威廉的衣服，若不是天气转凉穿得多了，都要连他的肉一并揪起。她的头紧紧顶在威廉身上，有多少难受、委屈和不甘心都通过这力道传了过来。
威廉什么都不说，只是任由她这样攥着，顶着，就像一个成年的大人任由一个伤心的小孩子使劲地发脾气。
好像就这样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莉莉雅的哭声突然停止了。
“不哭了吗？”威廉问道。
“不哭了。”莉莉雅抽着鼻子道，“突然意识到大晚上的就我一个人在墓地里哭，感觉……好吓人。”
“那为什么还不把头抬起来？”威廉对头还死死顶在他身上的莉莉雅道。
“你……你帮我看看周围有没有别的……什么别的人？”莉莉雅脸有些泛红地问道。
“周围？”威廉转了转头，“没有。谁会在这个时间到墓地里来啊。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活人。”
“我说的是别的、别的，……没说一定是……活人……”莉莉雅的声音越来越小。
威廉恍然大悟：“你说幽灵啊？我一个都没看见。”四下喊道：“喂，幽灵！你们在吗？在的话出来打个招呼！”
“不要啊！”莉莉雅吓得抱住了威廉。
“什么都没有啦。幽灵都嫌你的哭声太吵了。所以把头抬起来吧。”
莉莉雅有些忐忑地缓缓抬起头，果然除了她和威廉，什么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