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乾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苏玖红红的手掌蜷缩着穿透了伊氏的身体,伊穆颜如飘落的蝴蝶,嘴角还有一丝残留的笑意,就那么倒在了苏玖的怀里,苏玖怒视着未经他同意就闯进来的慕容乾,随即瞥向站在门口的天佑,嘴角噙着冷笑。
慕容乾的思绪有半秒的停顿,下一秒,他就冲上前去推开苏玖的身子,那剑指着他的喉咙道:“我要杀了你!”
苏玖看着眼前的剑尖,漫不经心的笑出声来:“本宫看来这辈子都与拿剑的人是仇家啊,不过天佑啊,慕容小将军光临,你怎么也不跟本宫通报一声呢?”说话间,被动化为主动,随手便弹开了挡在眼前的剑,而剑的主人则因为苏玖的劲力完完全全的换了方向朝着天佑的方向攻了去,天佑不躲,硬生生听着那剑贴着自己的手臂划了过去,随着鲜血流下的还有半截衣袖,“属下未能拦住慕容公子,知罪。”
苏玖懒散的起身,看着袖口的鲜血,道:“真是晦气,天凌,将死了的伊氏带到后山弃了。”他故意把死了这两个字咬的极重,慕容乾怒目赤红,喊道:“姑母是将军府的人,你胆敢!?”说着也不管剑,一跃而起,徒手相搏,苏玖却只是一动不动,待到那掌风不到一尺时才略略躲避,也不还手,完全是带着嘲讽的意味看着对手,但今日特殊,他没有闲情雅致欣赏对手的无能,只好拿出残鈅略一用力便将慕容乾拍飞了出去,“天佑,愣着干嘛,你没有拦住的客人现在被本宫挡了出去,你还不送客?”天佑连声说是,拿着慕容乾丢弃的佩剑往外走去,门外是趴着吐血的慕容乾。
慕容乾一回到将军府便将消息带给了慕容澈,明明只有一句话,却用了整整一张纸,那张纸歪歪扭扭的写着:哥哥亲眼所见姑母已被苏玖所杀,妹妹请节哀。慕容澈还看得出慕容乾的眼泪洇花了妹妹两个字……手轻轻拂上这样的字迹,心里却想的是那蓝眸的薄情男子,灭他全家的是皇上啊,不是她,杀了我娘算什么?!慕容澈的心愈发的冷了,不是难过,是恨。
司徒晨摆驾凤宫,走得近了才隐约听到慕容澈隐忍着的哽咽,看着被打发出来的冷儿出声问道:“皇后为何事哭的这么伤心?”
“回皇上,可能是因为将军府出了事。”
司徒晨点头,屏退了一群下人,慢慢走近慕容澈的床榻,昔日冷冷淡淡的人如今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手里使劲捏着枕头妄想掩住这声音,司徒晨怜惜,温柔的将她揽入自己的怀抱,右手怀抱她,左手慢慢拍着安抚,眼神竟是温柔与怜爱的,轻轻问道:“怎么了?让我的澈儿哭的这么伤心?澈儿啊,你的夫君是皇上,谁还敢惹你?”
慕容澈趴在他怀里不出声,咬着嘴唇慢慢的哽咽,司徒晨的怀抱温暖安心,她竟然在那样轻抚他的手中体会到了安全与疼爱,耳边属于他的声音温和的刺激着她的内心:“既然你不愿说,那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以前朕只道你是将军府的儿女,性子刚烈不如寻常女子那般娇弱,其实哪是呢?都是女子,只是你比较坚韧比较忍耐罢了,以前你就不怎么哭,长大了,难过了,总得哭出来才不会生病的。”
慕容澈听着,面颊的眼泪慢慢干涸,内心似乎已经不是刚才那般痛心的感觉,鼻尖是司徒晨固有的薄荷味儿,这一刻竟然觉得格外好闻,不由慢慢反手抱住他道:“我娘她死了。”话语夹杂着浓浓的鼻音,但是听上去依然让人觉得平静冷淡。
司徒晨听到这个消息,只是微微诧异,然后紧了紧怀中的女子,安抚道:“澈儿你也说过生死由命,不要太难过。”
眼前这个男人没有问原因,只是安慰,温顺的不像个君主,慕容澈心里叹息,究竟是入戏太深?还是真的感情,她无从知晓,只是当下起码他是关心自己的。
见慕容澈沉默,司徒晨只当她还在难过,便转移话题道:“澈儿你在皇宫也有些日子了,不过侍女却一直没见你添过,凤宫只有一个侍女怕是也忙不过来,不如这样,过些日子,朕叫慕容将军带些你府里用惯了的侍女过来,也好将你伺候的妥当一些,你看这样可好?”
慕容澈点头:“澈儿听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