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柳居后的苏澈看着为自己忙前忙后的青凤开口问道:“你们柳府的婢女都会武功吗?”
青凤知道自己的底细已经暴露,脸一红如实说:“婢女们其实是不会武功的。”
那就是说柳老爷子安排给自己的婢女其实是个练武的大老粗了,苏澈心下了然,想起方才红袖递银针时的窘样,掩着嘴笑了笑,低头的一瞬瞥到门口一闪而过的白衣,心跳顿时慢了半拍,看了一眼旁边浑然不知的青凤,苏澈又开口道:“青凤,方才谢谢你,洗澡这种事还是我自己来吧,你也早点休息。”
“是,那奴婢就守在门口,姑娘有事尽管开口。”
苏澈点点头,看着青凤关门出去,这才小声的开口:“宫主怎么来了?”
座椅上的诸葛玖还是往常一样的懒散模样,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女子,冰冷的蓝眸柔和了些:“我听暗卫说你中了毒,恰巧本宫有事路过柳府,所以顺便过来看看。”
“小毒而已,就不劳宫主费心了。”苏澈疲惫的说。
“嗯……”
诸葛玖沉默的看着她,心里有些后悔将她派到了这剑庄,现在看着自己的决定将眼前的人糟蹋成这副模样,再看看这房子,真的是简陋的可以,柳毅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吗?思索到此,目光回到坐在自己对面用手支着额头的疲惫女子,诸葛玖沉默的起身,打横抱起她放在了一旁的浴盆里,又温柔的为她脱去外衣,脱到最里层的时候,他的手微微一顿,平静的蓝眸里泛起阵阵波澜,但也只是一瞬的情绪流淌,随即又继续着自己的动作,苏澈静静的感受着一遍一遍擦拭着自己身体的人的冰凉指触,动了动嘴唇终究选择了沉默。
房里一时静默无声,只能听到水滴落的声音,诸葛玖看着苏澈眼睛忽闪忽闪的蝶翼,出声道:“你要是累了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会,不必担心本宫会对你做什么。”
苏澈摇了摇头,语气冷淡地拒绝道:“不累。”
诸葛玖早就料到苏澈会拒绝,转移话题道:“嗯,那你今日悬空输功就不怕自己也死掉吗?”
苏澈愣了愣,完全不明白他现在为什么要关心自己,平静的说道:“要是不救他,落梅宫岂不是又多一个敌人。”
诸葛玖点了点头,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加大了手的力度,擦的苏澈一阵一阵疼。
看着因为自己明显多出来的红晕,诸葛玖叹了口气,松了手,道:“不是说中毒了么,哪里伤着了?”
苏澈抬了抬手,指了指上面的黑气,并说:“暂时是给压这儿了,这种毒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师父也没有教过我,所以我无能为力。”
诸葛玖看了看苏澈的手臂,原本白白净净的指尖的确泛着黑气,可想而知其霸道之力,哑着声音道:“把手给我”
苏澈听话的将手伸在他面前,看着他用牙齿咬破自己的手指,感受着他薄凉的唇,然后由着他将那毒吮吸在自己的体内,她想要阻止,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眼前的男人点了穴道。苏澈突然发现自己很想哭,还从未见他这么温柔的对待过自己,现在这样又是为何。
吸毒完毕的诸葛玖抬头对上苏澈红红的眼睛,一声不吭地擦干她脸颊的泪水,抱着她放在了床上。
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诸葛玖恢复了往日冷冰冰的模样,说道:“慕容澈,本宫之所以救你,是因为你现在还不能死,王长老已经在研制解药,七天之内治好他之后就回宫,还有,摸清楚柳家与落梅的关系,好好休息吧。”说罢,转身离去。
苏澈看着他的背影,心念报仇果然还是他心里最重要的部分吧。
……
清晨苏澈起床,看着自己指尖的齿印,苦笑的摇了摇头。
看着苏澈打开窗户,青凤对着安柳居敲了敲门,道:“奴婢来伺候姑娘用膳,少爷今天起的早,叮嘱奴婢们要好生伺候着姑娘。”
苏澈点了点头,看着摆了一桌子的糕点与茶水,吃了一块后问道:“你家少爷的腿究竟是为什么才变成那样的?”
青凤面露难色的看着红袖,苏澈又看了一眼同样支支吾吾着的红袖,严肃的说:“我只是过来行医,总得把病源找到,如果涉及到了其他的事,自然也会置之不理,还请你们不要有所隐瞒的好。”
红袖连忙道:“奴婢没有隐瞒的意思,只是具体缘由奴婢确实不知,只是听说小少爷五岁那年冬天掉进了府里的湖里,救出来之后就落下了腿疾。”
“湖?”苏澈疑惑的问,如果没记错,自己进来的时候可没看见什么湖。
青凤补充解释道:“五年前因为小少爷落水的事,所以庄主下令将府里的湖全都给填起来了。”
看来从这两个人身上是打探不出什么消息了,苏澈但闻不语,只安静的吃着早膳,决定晚上再打探消息。
今日柳修的书房果然不同于昨日的人迹罕见,但侍卫的人数也多不到哪里去,想想初次见面时柳毅对自家儿子的样子不像是有偏见的啊,那为何现在又表现得这么冷淡,除了监视自己的四位高手之外就没什么实力不错的侍卫了。苏澈疑惑的想,柳府果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的,晚上一定得瞧瞧这柳家究竟是怎么回事。
书房里面已经没有那刺鼻的寒香味儿了,看来清秋的办事效率极高,只是没了那寒香,柳修的腿早就疼痛难忍,看到推开房门的苏澈,柳修惨白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