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雅拍卖行边城分行。
这里每个月的月中和月尾都会举行一场拍卖会,因为远离中原,所以拍卖的东西大多不怎么规矩,这里是盗墓者,飞贼、以至于蒙古人劫掠所得的销赃之所,也是众多江南江北大富之家的生意之源。
这里的拍品,有的最后会被发现跟本一文不值,有的数年后会成皇宫内的珍藏,有的能让你的一夜暴富,有的也能让你遭受血光之灾,这就是边城的特性
卢寒和苏秋水静静地坐在拍卖会后台的角落里,卢寒的手里夹着文件,颇为悠闲地望着红色的大幕布,商人苏秋水虽然不大随身携剑,但是平时那抱剑的姿势始终未改。看着各处坐着怀抱宝贝的卖主,苏秋水忍不住笑道:“我说卢寒,你是不是穷疯了,拿着几张破纸就要到这里来卖十多万两银子?”
卢寒白了他一眼道:“难道你看不出我手里的东西是后台里最值钱的吗?”
可能是声音有些大,离得近的拍主的目光向这边扫来。
“得了吧!”苏秋水笑道:“还最值钱,要不是你拿着陆城主的信相胁,能不能进青雅拍场还是两说呢!”
卢寒道:“不说商品,单就这封信,没一千两银下不来。”
苏秋水反驳道:“拍场是进来了,但你总不能还为陆城主要一封信,胁迫别人买下吧?”
“货卖识家,和你说了也是白说,咱们走着瞧!”
这时候,一个一身土腥味儿的人走上前来,问道:“听闻这位兄台有一件价值十几万的宝物,可否共我一观?”
卢寒随口问道:“你这又是什么宝物?”
那人小心翼翼地展开了个檀木盒,拿出一张小纸块,展开来,递给卢寒:“兄台请看!”
卢寒接过一看,惊道:“快雪时晴帖?”
王羲之(303年—361年,一作321年—379年),字逸少,东晋时期著名书法家,有“书圣”之称。其书法兼善隶、草、楷、行各体,精研体势,心摹手追,广采众长,备精诸体,冶于一炉,笔势委婉含蓄,遒美健秀。代表作《兰亭序》《快雪时晴帖》
其字“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东晋以降,可以说影响了整个中华书画史,可惜的是,因为年代久远,没有一幅真迹存世,现存世界各地的二十余幅作品,均为唐人临摹。
卢寒细细看了一遍,赞赏道:“此书以圆笔藏锋为主,神态自如,从容不迫,起笔收笔,转换提按,似山蕴玉,虽不外耀锋芒而精神内涵,骨力中藏,识者有‘圆劲古雅,意致优闲逸裕,味之深不可测’之评。而其平和简静,从容中道而以韵胜,是真迹无疑,这位兄台哪里得来!”
那人尴尬笑笑,道:“你先别问我哪里得来,且看看我这宝物,与你那宝物相比,如何?”
卢寒这才记起那人初来时自己闻到的土腥味,想必是个盗墓贼。卢寒将书雪时晴书还给他,道:“书圣的真迹自然珍贵,我给的估价是十万两,竟拍时肯定会高出这个数,但是应该不会高出太多,原因就在——你老兄无法将这话的来历说明白。你的宝物虽然珍贵,但和我手中的宝物比起来,仍有所不及!”
那人有些不满地道:“真想请教!”
卢寒也如他一般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一叠纸来,不过与那人一看就知年代久远的泛黄纸片比来,卢寒手中的纸雪白瓦亮,还能闻到一股油墨香。
那人疑惑地接过,仔细看了半晌,有些被愚弄的恼意,问道:“你这不是地契文书吗,怎么敢与我手里的快雪时晴书比价?”
卢寒将文书接了过来,道:“谁说这是文书,这明明是一只会下蛋的金鸡嘛!”
那人冷笑道:“这我倒没看出来,我只知道边城有南北集,哪里来的万有集,你拿藉藉无名的万有集十分之一的股权就想卖十七万两银,这位兄台,告诉我是我的幻觉,这不是真的,哈哈……”
卢寒直也不生气,道:“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万有集是新建的,就在南北集和通路街之间,只有你在边城逛街,肯定就能看到。其次,这不是地契,是股份转让书,还附带陆城主的能量和我卢某人的个人魅力,十七万两银子其实是很值的的!”
那人很是不忿地道:“我不管你说的口花花,但是我却很不能接受你这什么股权书价格能超过我的书雪时晴书!”
卢寒慢慢吞吞地道:“你若是不相信我们就Pk一下好不好?”
“什么意思?”
卢寒知道说错话了,改口道:“那我们比拼一下,我们两件拍品一起拍,如何?”
那人嘿嘿笑道:“我看你是想借着我这宝贝的势提价吧,不过无所谓,我倒真的想看看,有没有人买你这份股权书!”
卢笑对他笑笑,道:“这位兄弟,坐吧,即然你有必胜的把握,何必还这么急急的呢,等着看我的笑话就是了啊,请问尊姓大名啊?”
“是你这种平静的态度让人生气!”那人在卢寒左边坐下道:“兄弟贾仁,敢问两位兄台台甫?”
卢寒一听就知道是假名,还贾人(假人),直白得没文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没有盗墓贼会将自己的真实名字告诉别人的。互通了姓名,并将二人的意愿告知了拍卖方,就等着前台的拍卖官宣布拍卖。
“各位朋友你们好,欢迎来到青雅拍卖行,希望诸位在此能渡过一段愉快的下午时光,并找到自己的钟爱,现在拍卖正式开始!”美丽的拍卖小姐娓娓道来,一旁的助理拍卖员将拍品一件件在摆在正中空地上的桌上,供人观赏。
场面亦一时热闹起来,两个时辰过去后,东西也拍出了七八件,不过都是些把玩的小物件,有人不耐烦地道:“小青,爷来这里可不是拍这些凑数的东西,有没有真材实料,拿出来让爷长长眼,若一味弄些鸡零狗碎的东西,爷可走了!”说话的是漠北一带有名的倒王之王杜喜,青雅边城分行的生意,有三分之一他包揽着,价钱公道,眼光极好,最青雅行最核心的几个黄金顾客之一。
一旁一个身着素淡长衫的中年人微微笑道:“杜兄,不必着急,常言道,好饭不怕晚,要真有好东西,等等又何妨呢!”
杜喜对略显尴尬的拍卖师小青道:“这位南定白南先生,是我在南方的一个朋友,这次来边城游玩,算是给我杜某人天大的面子,你们青雅行有什么好玩意,赶紧拿出来晾晾,一来,算是给我杜某人一个面子,二来,说不准能给你们带来个大金主啊!”
中年人连忙站起,客气道:“小青姑娘不必介意,仍按你们原来设定的进行吧,杜兄,还是耐心些,要知道,珍宝常匿于寻常之物中!”
一来,原计划的一些东西还没有展示,二来又不敢得罪这位大金主,小青犹豫之间,显得有些气场不足,这时候,一个胖墩墩的家伙走了上来,满面堆笑拱手道:“各位老板,你们好,我程某人在此向大家陪罪了,拍卖会安排得不好,还请大家多多包涵,杜老板说得不错,只有好东西,才能留住行家的心,现在就请出这次拍卖会压轴的两件东西:书圣《快雪时晴书》一份,股权转让书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