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被绑架了,被路过的猎夫直接一袋子给套走的。堂堂青丘狐狸啊,居然就那么无知无觉地被一个普通猎夫绑架了。如果南湘知道了的话,一定要跟狐狸绝交,真是丢尽了青丘狐狸的脸。
九儿从黑布袋子中被放出来重见光明的时候,被一双好奇的杏核大眼盯得发毛。
站在狐狸面前的锦袍少年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被拿出来的白狐狸,一旁揪着狐狸后颈的猎夫有些没了耐心“放心吧,这就是狐狸,多漂亮啊!”
“我又没见过狐狸,你说是就是啊!我看着明明就是只狗。”苏澜撇撇嘴,扭头问问一直跟在身后的双髻少女,“云儿,你见过狐狸吗?”
九儿闻言大怒,腾空的四肢不断挣扎,“咛咛!!”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狗啦!
云儿瞥了眼挣扎的狐狸,沉吟了片刻,“少爷,云儿没见过,但是,那应该不是狗吧。”
猎夫险些没抓住正在猛烈抗议的狐狸,忙又将九儿塞进袋子,“苏少爷,哪有这么漂亮的狗啊,这狐狸可有灵性了,瞧它刚才肯定是能听懂我们说话,我卖的不贵,就一百两黄金!”
“云儿,去账房将银两取给他。”苏澜摆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吩咐云儿,一脸好奇地盯着眼前的小狐狸。
一旁的云儿却还揪着小手绢楞在原地,为难地开口:“少爷……”
“怎么了?”苏澜有些迫不及待,瞧见身后云儿欲言又止的模样猛然想起了什么,顿时沉着脸,“一会我自会向哥哥交待!”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不听哥哥的话是死,不听我的话是生不如死,要怎么选你自己看着办,这狐狸我买定了!”
苏澜一声怒喝,将云儿和猎夫都给吓得不轻。
猎夫惊魂未定地看着云儿一副壮士扼腕的模样朝院内走去,讪讪地看着眼前的苏澜大少爷,真不知与这苏家做买卖是对是错,想想苏家二位公子虽然都不好相处,可谁让人家是扬州首富呢,白花花的银子不赚白不赚!
狐狸终于逃离了黑布袋子的折磨,可换来的却是坚硬无比的铁笼子。九儿十分愤怒地挠着笼子,“昂!”你们人类就是蛮不讲理强盗!
“原来狐狸就长这样啊!”苏澜惊奇地看着狐狸,伸手朝狐狸摸去,被狐狸一爪子拍飞。
“呜呜!”不许动!
吃鳖的苏澜不死心又伸手过去,谁知狐狸身子一扭,直接背对着苏澜。
苏澜看着眼前好像小孩子怄气般的狐狸,满脸诧异,“臭狐狸……”这狐狸莫不是真通人性?
苏澜将笼子转过来,却看见狐狸耷拉着脑袋趴在笼内,一副沮丧模样,更加肯定心里中想法,心中雀跃不已。
却不知狐狸是因自己被困,老头不救狐狸,青丘又去不了了,一时伤心欲绝,唉,狐命不久矣。
“嗷……”天要亡狐狸啊!
九儿朝天一叹,肚子却不逢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看来狐狸没有被毒死都要先被饿死了。
这几声肠胃起义也没逃过苏澜的耳朵,眸光一亮,“云儿!”忙要喊云儿那些食物过来,云儿却正好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少爷!少爷!庄主回来了!”
话说林荫小道深处那座一般人看不见的小宅子依旧白光闪闪地,待到弯月高照时,泠泠月光才将宅中白光盖去。而这渐渐散去的白光中心,正坐着不断运气调息的白胡子老头。
几经周折后,老头吐出一口浊气,体内伤痛才逐渐褪去。睁眼看见房中孤独的小酒坛,才猛然想起九丫头被他的疗伤时挥出的结界挡在了门外,连忙撤了结界,却发觉小狐狸早已不见了。
老头连忙抬手掐指算来,思量半晌也没找出九丫头所在之处,忽又想起了阿飘,当下甩袖往青丘去。
方在桃林落下,便听见琴音悠扬,婉转动听。老头寻音而去,赫然发现桃树下裙带飘舞,撩拨琴弦的窈窕丽人就是花之飘!只是......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阿飘?"老头试探性叫了句。
琴音戛然而止,桃树下扬琴之人勾唇一笑,起身拘礼,"南箜前辈。"举止幽然,着装清雅,分明是个女子。
被眼前丽人称作南箜的老头白眉一跳,"你不是阿飘?怎么......难道......"
只见眼前女子倾城一笑,忽然摇身一变,桃骨束发,手携短笛,红衣桃花相映红,俨然又是魅惑苍生的花之飘。
南箜一惊,瞪圆了老眼,指着眼前人,"你......你......."
"哎呀,臭老头你怎么在这?莫不是来找我索酒喝?"女子化笛成扇,扇底风清然,花逐扇成蝶,这不羁的模样像极了花之飘。
"九丫头呢!"南箜气急,却也没忘记来青丘的目的。
摇扇的手忽然止住,有些疑惑地看着南箜,"九丫头是谁?”思绪一转,猛然惊觉:“莫不是檀清的遗珠九歌!她竟然还活着!"
南箜更是大惊,白眉倒竖,挥起一股桃花直袭眼前似男又似女的"花之飘"而去,"你到底是谁!"
不觉间暮色已近,霞染竹林,映出漫山的好景,红衣不改的花之飘踏尘入林,忽闻一袭奇香。
“未知是哪位姑娘赏脸,竟特意在此等候小爷,”花之飘停下脚步,略作屏息。
伴随着几声轻笑,青竹后划出道冷光,一女子才徐徐现身。
“花爷真是抬举瑶竹了。”女子一袭泼墨绿裙,施然福身,“一别数日,花爷可还记得瑶竹?”
花之飘挑眉,近身打量眼前浑身异香的女子,不由轻佻地勾起其嫩滑的下巴,淡淡开口:“你难道不知道,瑶竹已经死了吗?”
女子面色一沉,“花爷不要忘了,有种丹药可起死回生吗?”
“怎么,”花之飘暗自取出腰间短笛,“太上老君什么时候这么大方,连一个妖精都能赠药施救?”
花之飘不待女子作何反应,便将短笛置于唇边,吹出一个高音。
“唙——!”瞬间兽走禽飞,风削竹落。
女子被劲风震开几米远,稳定身形,怒指花之飘:“花之飘!因果终有报!我姐姐瑶竹死在你手里,你也别想落得自在!”
说罢便转身离开。
花之飘正欲上前追去,忽觉胸中剧痛,刹那便没了意识,倒在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