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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铁笼有些冰冷,九儿坐在角落觉得四肢冰凉。
“风凛,这只狐狸你不必再管了,我会亲自照顾它。”
风凛显然没想到临渊会坚持将狐狸养在身边,“主上!”
“不要再说了!”
风凛的举动,早已超过了寻常主仆关系,尽管临渊并未将风凛当做奴仆,却在此刻也忍不住起了怒意。
忽然响起一阵清脆的珠帘碰撞声,临渊掀开帘子,走到铁笼边,蹲下身。
“你退下吧。”
风凛也是一腔怒血,甩着袍子离开了。
临渊打开笼子将九儿抱了出来,奇怪的是这一次九儿并没有挣扎,反而像是撒娇般蹭着他的手。
那双充满热度的手,令此刻的九儿倍感温暖。九儿不知为何自己会浑身冰冷,所以在一触碰到那双手,连头都不愿抬便一个劲地蹭,直到意识开始模糊……
四周似乎充满了湿气,阴暗渗人,也渗狐。天空也是灰暗无光,到处飘着雾气,似是梦境。
与往常做梦不同的是,这一次九儿不仅可以随心而动,还可与梦里人对话。一如此刻,九儿正被一个穿着破烂衣衫,满脸疮痍的人堵着问话。
“小狐狸,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我怎么走不出去啊?我好像迷路了,小狐狸我看你略通人性,告诉我怎么才能走出去吧。”
“我也不知道……”
“那可怎么办……”那人瞬间瘫坐在地上,一身的疲惫。
九儿却是一阵惊讶,他竟能听懂她的话!正准备出言安慰,忽然看见远处有两个身影越行越近。
奇怪的是,随着二人渐行的脚步,九儿并未听到脚步声,只有响亮刺耳的锁链声,“铛啷——铛啷——”
坐在地上的那人听见声响,回头看见有人来了,立刻惊喜地起身,冲向两人。
九儿也跟在后面,只走出几步,猛然听见一声惊叫声!猛奔上前,却见二人青面獠牙模样,分明是地狱鬼魂之相,但见二鬼手里拿着锁链,锁链的另一端,深深地扎进了那人的肩胛,却不见有一滴血色。
二鬼很快发现了九儿的存在,“怎么还有一魂?”
“子辽大人明明说了只有一魂,那这怎么办?”
“既然子辽大人不知,不如抓回去领赏!”
说着,二鬼抖了抖手中锁链,步步逼近。
九儿有些害怕地退了脚步,警惕地盯着二鬼,却忽然听其中一鬼惊叫一声。
“是……是狱司大人!”
“什么!”另一鬼说着那鬼手指方向,猛然看见九儿额间那闪烁不定的蓝光,吓得他连连后退。
“不对!狱司大人明明早就魂飞魄散了!”
一语惊二鬼,九儿却被二鬼弄得云里雾里。
“你先去禀报子辽大人!”
那鬼听了吩咐,牵着原先锁下的魂魄一阵烟般飘走了。而剩下的鬼则战战兢兢,朝九儿拜了拜。
“狱司大人莫怪罪,狱司大人莫怪罪……”口中念念有词,如着魔般。
九儿也很想知道怎么回事,干脆坐在一旁等着那二鬼口中的“子辽大人”。
不出片刻,便听见一阵铃铛声由远处而来,“叮当,叮当——”声音脆响,直直晃进人的心里。黑蒙蒙的雾气太浓,那声音已近在耳旁时,九儿才看见有一鬼一畜的身影,模糊不清。
再近时,九儿方清楚地看见先前离开的小鬼,以及一只黑牛。黑牛的颈项上挂着铃铛,金闪闪地在这个四处漆黑的夜境里犹如萤火。
那小鬼对着黑牛拜了拜,指着九儿,“此狐魂酷似狱司大人,我们不敢妄动,只好请来子辽大人,还请子辽大人做决断。”
九儿傻愣地看着那只比她身形高出好多倍的大黑牛,有些难以置信这只黑牛竟是二鬼口中的大人!
等着那大黑牛开口,却听有人说:“狱司大人早就散了魂魄,此狐魂也只是长得像罢了。”
唔?不是那黑牛在说话?那是谁在说话?
“小狐狸,别找了,我在牛背上……”看着九儿四处观望的目光,子辽忍不住开口。
牛背上?!牛背上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啊。
好歹狐狸眼睛的夜视能力在妖畜界算是顶尖,怎的现在连个大活人都看不见了?
子辽在九儿不断寻找的目光下,在自己身上吹出了个烛火。循着烛火望去,九儿终于看见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人。
小人儿长得倒是一般大人模样,一身亮堂的紫衣,还裹着黑乎乎的披风。再仔细看去,还可见那小人儿的面容,双颊微胖,却又是剑眉星目,看着可爱却又不失俊朗。
尽管如此,九儿还是忍不住捧着肚皮笑开了。
哪里有这么小的人儿!人这么小还长着一副大人模样,真是太怪异了!哈哈!
“笑什么笑!本大人只不过暂时是这样罢了!”子辽看着那地上狐狸眼弯得看不见缝隙的九儿,投去鄙夷的目光。
真是没见过世面。
“子辽大人,这狐魂既然不是狱司大人,那是否将它锁去狱窑锻造,好遣它早日投胎?”一旁的小鬼有些忍不住,想要亲自锁魂,以表功绩。
可九儿听着却渐渐没了笑意,“什么意思?我怎么……”怎么就变成狐魂了?!
“小狐狸,你不知道这里是无名游魂的聚集地——雾都吗?”
小鬼掂了掂手中锁链,早已按耐不住。
“什么游魂?!我什么时候死了!!”
“每一个这里的游魂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的。”二鬼舔了舔牙齿,拉着锁链,突然挥出。
九儿闪躲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锁链头上尖尖的刺刀逼向眼前。越来越近,九儿不由地闭紧双眼。就在刺刀触碰到狐狸毛的瞬间,狐狸额上蓝色火焰忽然吐出信子,一道冷冽蓝光直劈向锁链。
猛烈火焰,却冰冷入骨,如蛇般缠卷锁链,锁链瞬间融作烟丝,火势沿着锁链直扑二鬼,一切来的太快,二鬼闪躲不及,触及火焰瞬间魂飞魄散!
“噬魂之火!”坐在牛背上的子辽险些被火焰伤及,驱着黑牛堪堪躲开。
“你真的是狱司大人!”子辽捏出一圈结界,以防火势蔓延,“快收了这火!!”
雾都阴气太重,若是控制不住噬魂之火,恐怕整个雾都的游魂都会被打散!
九儿也被眼前景象惊吓到了,呆立在一旁,任由火焰吞噬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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