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正想着凡人做的糕点怎么这么好吃时,忽然察觉到苏澜“如胶似漆”的目光,不由抖了抖狐狸耳朵,扭头一瞪。
“嗷嗷!”九儿示威般咧嘴吼了好几声,又像想起什么事般目光一愣,连忙甩甩尾巴,将一旁剩下的水果一股脑全扫进怀中。
苏澜无奈又好笑地摇摇头,一下子便将方才的疑惑抛诸脑后了。
“狐狸,你叫什么。”
“呜!”不知道!
“罢了,我也听不懂你说什么。”苏澜猛灌了一杯水便朝里屋走去。
抱着水果的九儿依旧警惕地留意着苏大强盗的一举一动,无奈一股疲倦之感席卷而来,瞪大的双眼无力地分分合合,几经挣扎,九儿终于在苏澜那“如胶似漆”的目光下睡着了。
人说饱后思·***,可狐狸却是饱后思新梦,这一会便睡得天昏地暗,正如此刻的花之飘一般闭上眼就睡得不省人事了。准确来说,狐狸是倦了就睡,而花之飘却是被一掌劈晕,昏睡得不省人事。
要说这劈下毒掌的罪魁祸首,花之飘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他那位亲的不能再亲的同胞亲姐姐花上娆。
其实花上娆也着实可怜,原本得知花之飘落难,可不得如风似得赶到花之飘所在的竹林里,这颗心都挂在花之飘身上。
一听南箜说花之飘中毒了,更是担心得指尖都发颤,好不容易看到心尖上的人悠悠转醒了,想着这悬着的心终于可放下了。
结果花之飘人醒了,神智却不知道睡到那旮旯里去了,睁眼就抱着花上娆的肩膀又是抱又是啃,口中还喃喃自语,像只馋猫似得不停喊着“鱼,好多鱼啊……”吓得花上娆差点没厥过去。
这又动手又动口的花之飘实在令花上娆招架不住,再不一掌劈晕了,她一世清誉就要毁在这亲弟弟手上了。
南箜显然也被花之飘这么一来二去吓得不轻,他还指望着阿飘能快点找出九丫头的下落呢,这般模样可怎么是好啊!
半晌回过神来,立马抬手在花之飘额上举了半刻,才探到除了中毒之外又一状况。
“阿飘这是,离魂了……”
果然,花上娆尴尬地整理好肩上滑落的衣衫,怜悯地看了看花之飘,“前辈,这究竟怎么回事?”
“许是中毒身亡了。”
南箜云淡风轻地吐出几个字,让经受多重心理折磨的花上娆再次受挫,“这……这……”这刚刚明明醒了啊!
“额,老朽说的是也许……”其实南箜也不清楚,看这花之飘中毒又魂游在外的模样不是死了是什么。“这小子福气不浅,中毒死了也还留着口气。”
花上娆犹疑地看了南箜一眼,前辈,你确定你说的话不矛盾?
事实证明,南箜的话一点都不矛盾。当他二人将花之飘带回狐狸洞时,花之飘在花上娆又惊又喜的目光下再度睁眼,情况诚然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会又是鱼啊鱼的喊着,花上娆躲得快,却苦了南箜。
花之飘手口并用,正死死地攥着南箜的花白胡子喊着:“龙须鱼!龙须鱼!”
就在南箜险险脱身的时候,花上娆十分清楚地看到花之飘身后若隐若现的一团红雾。
“快动手!”
南箜沉沉一喊,花上娆立即盖出法印将花之飘的魂魄定住,眼看就要收入手中时,没吃着鱼的花之飘身子一跃,整个人跳在花上娆身上又舔又啃,“丁香鱼……丁香鱼……”
关键时刻被花之飘一扰,花上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团红色魂魄飘出洞外,不知所踪。
花上娆看了眼南箜,带着明显的责备意味,刚才为什么不动手!
却见南箜自在地捋了把胡子,摇头叹息:“天意啊,天意……”
此刻如果花上娆没有被花之飘缠得脱不开身,她一定特别想说:“我去你的天意!!”
花之飘此时似乎感觉到了花上娆的怒意,十分自觉地跳离花上娆的身体,蹲在地上左嗅嗅右闻闻地,忽然像发现新大陆般冲着墙角奔去。
花上娆担忧又怜惜地看着花之飘,满脑子想着怎么才能将弟弟的魂魄找回来,却没发现花之飘此刻正背对着她蹲在墙角拨弄地上的土。
花之飘在地上写写画画地手指看似毫无章法乱画一通,竟然画着画着画出了一只小鱼,原本还躺在地上只有几笔勾勒出的小鱼形状居然跳出地面,在空中摇摆身姿。
“小鱼!小鱼!”花之飘看着在空中游动浑身红光的小鱼,满脸兴奋。
见此情景的南箜忽然紧皱着眉毛,“没道理啊……”
“前辈!阿飘居然还能施法术!”花上娆也发现了花之飘的惊人之举,几乎要怀疑之前飘走的魂魄不是花之飘的。
按理来说,花之飘魂魄离身,应该是昏迷不醒,此时花之飘不仅没有昏迷,还生龙活虎能跑能跳,居然身上还保留着原有的法术。南箜思来想去,都不明白花之飘究竟中的什么毒,会是这般情景。
绞尽脑汁想了半晌,还未得出什么结果。追着鱼跑的花之飘忽然抬袖一挥,狠狠地将小鱼打翻在地上,面目狰狞,喘息不止。
南箜连忙抬手稳住花之飘的心绪,“阿飘虽醒着,但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恐怕不早些找回他的魂魄会有生命危险。”
说着南箜朝洞口走去,“你且将阿飘留在洞中,我设法留下结界护他些时日,趁这些日子尽快将魂魄寻回来。”
“只好如此。”花上娆接过失去意识倒下的花之飘,看着他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恨不得自己可以代替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