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罗家似乎只有一个已经出走的三小姐待字闺中吧?”墨飞瀚问道。
媒人掩面笑了笑,戏谑的说:“那是,待字闺中的的确只有三小姐,可是这位爷你不知道,这世界不甘寂寞的人可是多了去了,谁规定只有待字闺中的姑娘才能结亲的?”
“你嘴巴放干净点。”夜浅崖此刻脸上全无笑意,冷酷的容颜配上这般妖娆的血色衣衫,看起来充满杀气。
媒人脸色转眼间有些发青了,看着轿中的他,呐呐的说着:“是是是,老妇错了,公子原谅。”
墨飞瀚脚步有些虚浮,从二人的对话中他已经知道到底是谁要结亲了,她。。。
半个月了,为了回避她的一切,他天天流连在**,连早朝都来去匆匆,就是不想要从臣子的口中听到有关于她的半点消息,结果她就是这样来给他一个惊喜的?
夜浅崖看着墨飞瀚站在轿子前不肯离去,心中颇有些不耐烦,如果不是他心中高兴,恐怕他会忍不住把这个男子给杀掉了。
“公子,我说,请你让让吧,我家夫人还在等着我呢!”夜浅崖眉头皱了皱,希望他能够识相一点。
墨飞瀚有些茫然的看了看他,身子退避到了一旁,看着轿子抬起来,就要离去。
看着十步之遥的轿子,他的心中有些空落落的,回避了一段日子的她真的从此与自己形同陌路了么?
轿子中的男子才是她的未来么?想到这里,他心中莫名的感到烦躁。
“我说,从此你就是我的男人了。”
这句话又一次萦绕在心中,他想起了曾经一脸傲色的她,叫嚣着要他做她的男人。
那时候的他好奇的问:“为何是男人?而不是夫君?”
“夫为天,君为上,我不需要夫君,我需要的是平等,无上下之分,其实我更迫切的希望得到下臣,一个只为我活的男子,但是显然你做不到也并不适合,所以我愿意与你平等。”
这么一句话如今真的实现了,墨飞瀚看着停在眼前的轿子默然跟上,心中不解的想着:他就是为你而活的男子么?
琴声悠扬的在罗府响起,周筝端坐在一旁,哀怨**的琴声传入耳中,让她这等不善音律的人感到昏昏欲睡。
宁玉棋修长的指尖不断的拨弄着琴弦,砰地一声,断了几根。
周筝笑了笑:“看来有人心绪不宁哦。”
“可不是~”宁玉棋说着双手按在了古琴上,双目紧闭着。
“何必呢。”周筝说着伸了个懒腰,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
内室中,兰儿奔前奔后的准备红纸,红灯笼,红绣球,红锦带。
大厅中,罗成指挥着小雅在墙上贴上剪纸。
“左一点,下一点。”罗成说着,脑袋歪了歪,眉头皱着,很显然不太满意贴上去的位置。
小雅踮着脚尖,手中都是浆糊,脸上也沾上了一些,听着罗成的指指点点,却没有半点不耐,一次又一次的改动着剪纸的位置。
音致远坐在大厅中,目不转睛的看着罗成和小雅两人折腾。
杨蕊感觉有些意思,跑跑跳跳的左拉一下,右扯一把,时不时把桌上放着的花生,丢一把到嘴里。
从内室中出来的兰儿,看着杨蕊那随意的模样,就生气了起来:“吃吃吃,待会吃多了祝你早生贵子。”
咳咳咳~听着她的话杨蕊一下子呛到了,口中过的花生碎自然地喷了出来,指着她嚷嚷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
她说着脸红得跟个苹果似的,眼睛瞟了瞟平静无波的音致远,声音渐渐变小了:“我还没嫁人呢。”
兰儿手中抱着一件火红色的嫁衣风风火火的走了出去,对于杨蕊的解释全然不听,显然她也并不是说真为了杨蕊吃点东西而去较真,只是发发牢骚,抱怨那么一把而已。
走出了大厅,看到宁玉棋和周筝二人还淡然的坐在那里,她赶紧奔了过来,拉着周筝的手就要走。
“干嘛?”周筝被她扯了一把,有些迷糊的问着。
“走啦,小姐,姑爷快进门了,你看你衣服都没换。”兰儿说着把怀中的红衣拿出来。
宁玉棋听着目光看向这件火红色的衣裳,再看了看周筝,笑了笑:“你穿起来肯定很好看。”
周筝嘟啷着:“哪里来的嫁衣啊,昨天不是没找裁缝么?”
“这是小姐以前和旧姑爷成亲的时候穿过的,旧姑爷的那套已经给新姑爷穿上了,所以现在小姐还是穿上这套吧,毕竟太急了,随随便便做些衣服,手工必然不好,所以奴婢就没有去找裁缝了。想当初这件衣服可是让张老爹绣了半个月才能绣出这些衣服的花纹的,所以如果重新做还不如用现成的呢。”
“不要吧,这衣服那么晦气,我看我这样不穿也挺好的不是么?”周筝目露嫌弃。
“不行,小姐,马上去换,我们老家都说,女子出嫁不披红衣,不穿喜服,是不吉祥的。”兰儿说着连推带扯的把周筝赶回去房间中。
周筝无奈的看了看被兰儿硬塞到手中的喜服,有些无语,她成亲的都不急,也不怕,他们这些倒是傻乎乎的跟着起哄了。
脱下身上的青衣,周筝把喜服穿在身上,隔着一层内衫仍感觉轻薄如沙的喜服冰凉透心,摸着平滑的衣袖,指尖掠过袖子边缘,一朵朵盛开的牡丹小花儿绣在其上,看起来有种最真实的荣华感,这就是牡丹,富贵之花。
“真的要结婚了,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周筝喃喃自语,看着铜镜中的人,陌生又熟悉的容颜,她笑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柄闪着银光的宝剑从暗处出现了,抵在了周筝的脖子处。
耳边传来女子的娇喝声:“不想死,就别说话。”
周筝眼睛看向铜镜中,凤萧然站立在她的身后,笑意凌天,久未见面的她神色依旧难掩傲色,看来这倒是个真性情的人。
“看来你也过得不太好嘛。”周筝感叹道。
凤萧然笑容微敛,拍打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灰尘泥土,模样有些局促。
“不用你管。”她嘟啷着,手中的剑向前半分,剑尖紧紧的抵着周筝的脖子。
冰凉的触感从脖子中蔓延到全身,周筝泛起一股寒意,不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