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端木迁和端木蓉这两个家伙就轮到千容和三少抱着了,因为何醉和铃儿她们要负责把住的地方弄好,好在马车里什么都带了。
很多时候,千容对何醉和铃儿这种服务到家的丫头们感到很无奈,只要她们在,她什么事都不用做,时间久了,索性就当成理所当然了。
千容三少一人抱着一个孩子,静静的走到马车旁边。空气中漂浮着青草的香味,看着明月渐渐升起,星空渐渐绽放,这许久以来的压抑,在这自由的地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释放。
背靠着背,感受着彼此身上的温度,此刻便是三少渴望已久的平静生活,远离了各种各样的喧嚣,不用为了应付各种各样的人,即便是身边关心自己的人。两个人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的享受着安详的时刻,沐浴着星光,看着怀里的孩子熟睡的笑容,忽然在心里喟叹一声:此生足矣。
“啊——”远处忽然传来铃儿的一声尖叫。划破了平静的夜空。
千容和三少立马起身,飞奔而去。
远处,铃儿蹲在一边,白然在铃儿前面小心的查看着什么。千容和三少赶过去的时候,白然正在对躺在地上的一个人做急救措施。
此人面部紧贴着青草,看不清面容,最为清晰的就是背部深深的剑痕,深可见骨。因为还有气息,所以白然没办法放着不管,就算白然不管,千容也不会放任不管的。
所以,白然带着那个人,将他放在马车外面的座位上,靠着车棱坐着。
何醉拿来湿的帕子将那个人的脸擦干净。烛光的照耀下,忽然发现这张脸有些熟悉。
“小姐,是六公子。”轩辕离。
“轩辕离?”千容疑惑。回头一看,不是他又是谁?
自轩辕祁回到大名皇宫,变回那个尊帝之后,轩辕离这个淡漠的六皇子就不知所踪了。没想到竟然一身重伤的出现在这息国的雅玛拉大草原!
这么看来,这草原上残留的危险气息,说不定不是针对她的,而是针对眼前这个昏迷不醒的轩辕离的?此人淡漠纯净,千容实在想不出来,这个人竟然会惹上那么大的麻烦。
马车虽然大,可也只有一辆,如果带上这轩辕离,势必是个麻烦。
“白然,他伤的怎么样?”如果伤势不重,醒了之后就让他走人。
“背部的剑伤比较严重,但是内力受损更甚,没有两天怕是醒不来了。”白然思索了一下说道。
事实上,这里的人跟轩辕离都没有很深的交情,甚至当初在大名皇宫的时候,为了打击香后,白然还在他身上种过母子连心蛊。这样的话,算起来他应该是恨他们的才对。
帐篷搭建好之后,轩辕离就被单独放到了一个小帐篷里。因为一行只有五人,所以照顾轩辕离的事,只能落在何醉身上。何醉倒是不介意,像对待机器一样。
是夜,除了襁褓里的两个婴儿,谁也没有睡觉。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危险,谁也不能保证。而且,目前为止千容还不知道这个危险到底是什么级别的。既然这样,就不能让襁褓里的孩子承担风险。
“娘子,以前,你是不是就是这样把人带回小楼的?”帐篷外,三少揽着千容的肩,轻声问。
“有些是,有些不是。”千容答:“带回铃儿的时候,她才七岁,是个被殴打抛弃的小女孩儿;带回白然的时候,他像个小大人一样,老气横秋的走在前面;带回何醉的时候,她是被人追杀的仇家女儿;带回一真的时候,他是街上捏泥人的大叔的儿子;带回叶强的时候,他是小戏班里被人虐待的小丑角;带回陨陌的时候,她是家破人亡的落魄千金……”说道小楼里这些人被带回来的场景,千容如数家珍。
虽然那个时候她也不大,但她心里毕竟是个成熟的人。也因为自己前世是个杀手,所以,才教他们这些危险的生存方式。不过,这些人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已经超乎她的想象了。
三少静静的听着千容的自述,有些难以想象。那个时候,她才多大,即便有个年长几岁的风苍在身边,也还是个小孩子。那个时候,竟然已经有这么大的魅力了。
“你呢?”千容忽然问。
“我?”三少笑着问。
“是啊!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为什么会做出那么大的生意?”
“其实最初的时候,这只是我被分配到的任务。你知道的,他在我们家,一直都是公开存在的,端木家的三个人,大哥二哥一武一文,而我,就要负责提供给他无限的经济支持。所以,从很小的时候,我就接受了金钱上的教育了。京城又是个商城,所以,肩负这样的使命,不管怎么样,就这么做下来了。直到六年前,忽然发现自己的财产已经达到超乎想象的地步了,于是就收手了,剩下的事,全都交给手下的人去做。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连真正的赵三小姐都没见过。”三少难得长篇大论,说道赵三小姐,还刻意的朝千容眨眨眼。
怪不得,同在一个城,只隔三条街,他会说从未见过。
千容听后,寂静不语。
每个人的命运都是相似的,尽管承受的不一样,经历的不一样,可过程之中的感觉,真的似曾相识。
夜,渐渐深了。草原上的星空很美,似乎伸手就能摘到。相互依偎着的两个人,终于能够在星空下互诉衷肠。
良久,三少再次开口:“娘子,有没有想过让小楼的人过上正常的日子?”
“正常的日子?”千容轻声呢喃。是啊!因为她是个杀手,所以,她带出来的人,也全都是百里挑一的杀手。总是在刀尖上生存,也是会累的吧?就像现在的她,竟然只想要安静的靠在他肩膀,什么事都懒得考虑。
曾经,她也想过解散小楼,让未央不再未央。可是,只要一回到小楼,一看到那些笑的开心的面孔,她怎么也下不了这个决心。就像白然和铃儿,在很多地方,很多时候,他们都可以成婚,却偏偏跟她说回到小楼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