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不久前在云州的某座山,撞见他和端木祈斗的正欢,她控制不住,一时叫出声来。却被他误伤到了。说起来,也是因为她,他和端木祈之间的矛盾才能很快的解开。
浅浅的叹口气,一弦轻轻摇了摇头,继续看手上的奏章。这些往事,现在离她已经好遥远了。
城南,郊外。
郊外有一条无名河,精细绵长,一直延伸到三少宅子的后面,星光点点,经由河水的反射,竟照射出璀璨的光芒。河边种着两排树木,不经意就造就了这清新优雅的环境。
此时,离宅子不远的河边上,三少负手而立,眺望着平静的河面。身后,有几道暗影藏在树木后面,单膝跪地。
“说吧,怎么样?”三少淡淡的开口,听不出丝毫的矫情。
“回禀公子,他确实已经离开了皇宫,并且下了诏书,传位于四皇子。不过,四皇子似乎有意隐瞒这件事,竟易容成他的样子,并未公开诏书,仍以他的身份主持朝政。朝中大臣天下百姓,都不知道这些事。只除了当初参与的那些心腹。”身后跪着的人精炼的开口。
“那他现在已经在这里了?”三少的问,听不出意思。
“除夕之夜到达此地,同来的还有一个暗卫,名为言静。”另一个跪着的身影接口。
“言静?”三少诧异,二哥的师妹跟着来做什么?说她喜欢轩辕祁那是不可能的事。
“确实如此。而且……”那人犹豫。
“而且什么?”
“他曾经在除夕之夜潜入过府里,并且到过夫人的房里。”
“无耻!”三少怒骂。这个轩辕祁,想当初他那么帮他,就连千容也是尽心尽力的帮他得到皇位,现在竟然做出这种事!他知道他对千容有点意思,看在他一直没有动作的份上,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没想到现在居然在暗地里做出这样的动作,真是没想到啊!看来,他还真的要逼他出手才行!
“公子恕罪。”跪着的人连声道歉。
“没说你!恕什么罪?”三少不耐烦的说了句。
“云国那边有消息传过来吗?”平静之后,三少继续询问。
“邪美公子已经得手,近日就将赶到息国。”
“好。都去休息吧。”总算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只要莫念楚一来,这里就没他和千容什么事了!那时,他就能和千容一起去过两个人的生活了。
暗影退下之后,三少转过身,看向那个灯火辉煌的宅子,终于露出了笑脸。
回到宅子里的时候,铃儿正陪着千容坐在灯下看书。本来,三少是不想让小楼的人住进来的,不过,又不能真的让千容亲自动手做这些家务事,只好默认他们住进来了。不过还好,他的宅子够大,也有多幢独立的院子,够别人住了。
铃儿抬头,见姑爷来了,放下手里的书,悄悄退了出去。房间里,千容抬头,见到熟悉的身影,会心一笑。
“在看什么书?”三少挨着千容在床边坐下,淘气的问。
“史书。”千容答。感觉到端木祈身上的凉意,随即放下书,面对着他,想问些什么,又问不出口,最后只得再次拿起书来,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她总算知道了,端木祈并不是他所说的那样,只是个甩手掌柜,很多事,仍然会有来信需要他决定的,有时候,也会出去见一些人,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
“娘子有什么话要说吗?”见到千容欲言又止的举动,三少伸手搂住她的肩,轻声问。
“没什么。”千容往三少怀里靠紧一点,有点漫不经心。
“好吧。”三少松了口气,松开千容的肩膀,向后往床上一躺,看着红色的轻纱薄帐说:“娘子,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千容听出三少语气中的压抑,转过身握着他的手说:“问吧。”
“娘子知道他来了吗?”三少头一次跟千容在一起,头一次说话不看她。
“知道。”千容知道,他说的是轩辕祁。那次在断情崖底的偷听,她就有预感轩辕祁会做出点什么,却不想竟然是抛却帝位,她还真是不明白她到底哪里吸引他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
“遇见何醉的时候。”
“哦。”
“端木祈,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见端木祈好像私下里知道什么的样子,千容忽然有些烦躁,语气倏地冷了下去。他问这话什么意思?是不相信她吗?还是认为她私下里和他见面了?除了在断情崖底那一次,她根本没有再和他见过面。
感觉到千容态度的转变,三少一下子醒悟过来自己刚刚问了什么。连忙坐起来,扶着千容的肩,诚意十足的道歉:“娘子,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的。”他只是有些生气轩辕祁的举动。
“算了,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千容躲开三少的碰触,站起身走至窗前负手而立。
原来,除了风苍,真的没有人会有那样的默契。她越是逼着自己幸福,风苍越会不自觉的跳出来。她怎么能让风苍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她在别的男人怀里搔首弄姿呢?她真是……犯贱啊……
看着千容一脸落寞的神情,眼神透过沉沉黑暗,一直看向星光点点的天际,三少忽然觉得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是多么脆弱。这个问题,兜兜转转,又回到云风苍身上去了。她说,她不想把他当作风苍的替身,可是,这又岂是说说就能做到的?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那个叫云风苍的男人不再影响千容?可是,他又能拿什么来和一个逝去的人争呢?
看着千容疏离的背影,三少终于还是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感觉到房间里空荡的气息,千容回头,端木祈已经不在了。无奈的自嘲一笑,继续转头看向窗外。
三少一个人出了府邸,直奔圣金宫,她要去找卓一弦,问问她赵千容跟云风苍到底有什么样的感情,让他即便得到了她的人,也得不到她那颗若即若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