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家门口,高鹏远远就看到一位青衣女子,手中拿着一块白色手帕,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
高鹏加快了脚步,不知是那女子是何人,到了门前,近看之下极为眼熟,看着好像在哪里见过。
高鹏还没开口,只见那女子光滑的脸上充满着怒气,一双明亮的眼睛狠狠的瞪着高鹏。
“无耻淫徒,我以为你今天都不敢回来了。”那青衣女子粉唇微动,轻轻骂道,似乎对高鹏恨之入骨。
而高鹏却是摸不清头脑,看着这女子极为眼熟,心想难道是哪家青楼的小姐,上床没给钱,前来要账的。但大脑仔细的回忆着,好像已经把所有青楼妓院的外帐都还完了。
高鹏满脸疑惑,但还是表现的极为客气,拱手问道:“敢问小姐是哪家青楼的?在下可否欠你银两,还请……。”
话还没说完,那女子就打断了高鹏的话,脸色气的发紫,急忙说道:“你才是青楼的小姐呢?”
高鹏听了出来,这位女子似乎不是青楼女子,但却不知道为何对高鹏有这么深的恼怒之意,接着又问道:“那请问小姐是芳名,找我有什么事?”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可问你,你是不是告诉赵明诚经常出入我……李清照闺房?”那青衣女子紧盯着高鹏,似乎这答案对她十分重要。
“是。”高鹏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但瞬间又眉头一皱,满脸惊讶的望着这女子,不停的打量着,问道:“你就是李清照。”
高鹏这时也想了起来,那日在酒楼与柳永所作《雨霖歌》,当时李清照女扮男装,现在再仔细看看眼前这女子,果真十分相像,看来她就是李清照了,而她今天来找高鹏,想必是那日在酒楼激怒赵明诚,李清照为此事前来对峙的。
李清照把头扭向一边,脸上的怒气未减,听到高鹏承认了事实,眼中瞬间布满了泪花,泪水也将要流下。
“你……。”李清照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已经开始不停的往下落了。
看着李清照的满脸泪水,高鹏心中也极为过意不去,毕竟那关系这一个女子的名节,尤其是在这封建的古代,女子社会地位底下,女子的名节关乎生死。高鹏又仔细的回忆起了历史,想起最后赵明诚还是娶了李清照,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问题。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长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高鹏朗朗的念道,他心中知道想要劝解李清照无非是用词才能打入这位才女的心里,想来想去还是用陆游和唐琬的《钗头凤》。
果真,李清照眼中的泪水也不在流了,拿起白色的手帕擦拭脸上的泪痕,接着呆呆的望着高鹏,过了一会轻声向高鹏问道:“这词是……。”
话没说完,高鹏就立马打断道:“这不是我作的,是一个女子所作,她和心爱的男子因为世俗眼光不能在一起,令人可悲可叹。”说着,高鹏摇了摇头,脸上表现的极为惋惜。
“那男的呢?就没有争取下吗?”李清照着急的问道,早已把先前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对了,那男的也作了一首词来回应。”说着,高鹏闭起了眼睛,轻轻朗诵道: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刚念完,李清照眼泪又开始流了出来,微微的摇了摇头,感慨道:“没想到天下还有如此的凄凉爱情。”说着,眼神迷茫了起来。
“所以说啊,你和赵公子的事情只是个小小的考验,如果他连这个都承受不了,将来怎么能相互取信双方。”高鹏说着,偷偷撇了她一眼,看着花容月貌的李清照,真是便宜赵明诚那个牛粪。
“高公子说的极是,谢谢公子。”李清照蹲身微微施礼,脸上的怒气早已不见。
“哪里哪里,助人为乐乃人生一大乐事。”高鹏毫不客气的摇起了手,接着大步朝着家门走进。
“敢问公子这两首词可有词名?”李清照在后面大声问道。
“都叫《钗头凤》。”高鹏头也不会,边走边大声回答。
解决了李清照,高鹏也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了下来,毕竟一个女子的名节关乎生死,万一李清照一时想不开,那一代才女岂不是要就此陨落。
第二天上午,高鹏带着周敦颐来到了汴京最大的客栈——悦来客栈,坐在二楼临窗的位置看着大街上过往的路人。
不一会儿,店小二端上茶水,而高鹏却对要求见客栈掌柜的钱龙,坐在一边的周敦颐心中还是疑惑,不知道高鹏想要干什么。
此时的高鹏已是汴京城的名人,店小二客气的点头答应了。接着,悦来客栈的掌柜钱龙急急忙忙的走上了二楼,满脸的笑容向高鹏打起了招呼:“高老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看钱龙如此客气,看来昨日的钱完全没有白花,高鹏立马站了起来,拱手道:“钱老板客气了。”
随后,钱龙和高鹏都坐了下来,钱龙为高鹏斟满了茶水,笑着问道:“不知高老板找钱某有何要事?”
高鹏端起了茶杯,脸上微微一笑,向钱龙说道:“向让您赞助汴京日报,当然我们会为您做些广告来回报。”
“赞助?广告?”钱龙皱起了眉头,不知道高鹏是什么意思。
“简单的说,就是您付我一笔钱,我帮您打广告宣传您的客栈,提升客栈的名气,到时客流量肯定能怎加好几倍,营业额更是……。”
话还没说完,钱龙就站了起来,狠狠的望着高鹏,大声道:“高鹏,我以为你改邪归正了,没想到开始玩骗钱的把戏了。”说着,钱龙狠狠的拍了下桌子,继续说道:“也不看看我悦来客栈在京城的地位,还需要打什么广告宣传,还想骗我的钱,门都没有,你给我滚出去。”说完,伸手请指着门口,让高鹏赶紧离开。
“钱老板,你肯定错意了,其实高公子不是这个意思。”周敦颐站了起来立马帮高鹏解释道。
“你也给我滚,没想到你们两想合伙骗我的钱,快滚。”钱龙斜着嘴,不停愣着高鹏。
高鹏把手中的茶杯丢在了桌子,站起来大步的朝着门外走去,周敦颐立马也跟着后面,虽然不明白高鹏说的赞助广告是什么意思,但他相信高鹏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
出了悦来客栈的大门,高鹏摇了摇头,想起这古代人对媒介宣传,公司形象都没有认识,让他们一时接受肯定是行不通的,但今天钱龙的这般态度,高鹏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高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周敦颐站在高鹏背后,轻声问道。
高鹏一阵沉默,心里也不知道怎么办,抬头望着天空,见太阳正在头顶,此时也已是中午,高鹏见悦来客栈门前又有一卖清汤面的小摊。
高鹏大步走了上去,见摊主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佝偻着身躯正在为客人下面,见高鹏和周敦颐走了过来,沙哑的喉咙大声喊道:“小兰,照应着客人。”
说音一落,旁边一个正在擦拭桌子的姑娘直起了腰,走到高鹏面前,说道:“两位
公子这边请。”
高鹏看了看那姑娘,约有十五六岁,眉清目秀,虽然穿着一身布衣,但细看之下绝对是一个美女胚子。
高鹏和周敦颐坐的位置离老头做清汤面的地方不远,不一会两碗清汤面已经做好了。
吃完了饭,味道确实不错,没想到路边居然还能吃到如此美味,高鹏扭过头说道:“老板,结账。”
“二十文钱。”小兰走了上来轻轻说道。
“嗯?”高鹏满脸惊讶,没想到如此廉价,记得客栈里面一碗面要是这的好几倍。
“公子,难道我算错了吗?”小兰见高鹏似乎有所疑惑,紧张的问道。
“没有没有。”说着,高鹏从怀里取出五十两银子递给了小兰。
“公子,我们找不开,麻烦您给零钱吧。”小兰慌忙的拒绝道,但又似乎很是害怕,以为高鹏故意在刁难她。
“那就不用找了。”说着,不管小兰接不接,高鹏把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这时,那做清汤面的老头回过了头,笑着说道:“既然这样,以后公子来吃饭一律免费。”
高鹏笑着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你们一碗面能赚多少?”
“不瞒公子,一碗面十文钱,也只能赚取两文钱,最近物价上涨,我这生意也快做不成了。”说完,那老头低下了头,心情甚是沮丧。
原来这位老头姓马,人们常称他为马老伯,而这小兰就是马伯的孙女,由于小兰的父亲北上抗辽一去无回,母亲过早离世,只剩下爷孙两靠着这面摊度日。
了解了他们的情况,高鹏站了起来对马老伯说道:“如果你这一碗面买到五十文……。”
马老伯立马摇起了手,笑着说道:“不可能的,现在十文钱还没多少客人,要是五十文钱估计就更没人来了。”
“如果我可以帮你办到呢?”高鹏脸上微微一笑,那笑容充满了自信。
“你能办到那你就是神仙了。”马老伯一边打趣道,一边摇着脑袋,心中怎么也不相信高鹏的话。
“那好,周先生,纸墨笔砚带了吗?”高鹏转身招呼着周敦颐,只见周敦颐已把文房四宝全部备好,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高鹏让周敦颐把马老伯做面的动作全部花了下来。画完之后,高鹏便和周敦颐急冲冲的离去了。
“爷爷,他说的是真的吗?”小兰伸头望着高鹏离去的背影向马老伯问道。
“别傻了,那简直是痴人说梦。”马老伯说着又摇起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