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的语态很平静，他淡然地看着轩辕。
“出招吧！”
轩辕虽然只有三分之一的灵魂体，但其实力却不比任何一位上维弱。
反观零，看起来跟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并无二般。
“你先出手——”轩辕毫不畏惧，眼神疑惑地盯着零。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为何没有维者气息？
这又是什么地方？
轩辕虽然曾经叱咤风云一时，但也一头雾水。
他必须让零先出手，好确定对方的实力修为。
“我先出手？”零语态依旧平静，那张看不出表情的朦胧脸下，隐藏着什么呢？
“那——你就根本没有任何出手的机会了！”
零伸出右手，手掌对准轩辕，
哧啦！
天地之间，虚空之中瞬间被绿色枝条占据。
枝条长蛇一般涌动，缠绕，裹住。
仅仅一刹间，天与地被绿色枝条充盈。
那么快！
轩辕迅速在周身外凝聚出血灵，咬着牙，进行血灵第三层幻化血怪。
一头浑身赤红的骷髅怪赫然站了起来。
但，在数量无上限不断萌发的枝条下，骷髅怪骨头节节碎裂。
跪下！
轩辕体力不支，只有三分之一灵魂体的他，跪在地上，喘着粗气。
零站着，道：“收！”
天空中所有的绿色枝条迅速消失。
一切，在周浩眼里跟梦幻一般。
不！对于周浩这个现实主义来说，他就算做梦也没梦到这么绚烂的场面。
天地在一刹间被绿色枝条充盈？
高约三丈的骷髅血怪？
这一切，都在短短的两秒钟内出现又在一秒钟内消失。
太快了！
这……这到底是什么层次下维者的较量？
轩辕跪着，双目复杂地看着眼前的零。
同样穿着火焰长袍，同样曾是阴组织的成员，同样都是傲视群雄的天才，可轩辕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不清脸庞的男人会将他一招击败。
血灵怪——那种程度的防御力竟然被瞬间击破。
他咬了咬牙，即便是他全盛时期也未必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
“你……你到底是谁？”轩辕道。
零没有回答，他走向蹲在地上有些发愣的周浩，靠近，背对着轩辕，道：“孩子，刚才看到了么，我的维术能够瞬间击破邪术。邪术并不一定比正术要来得强大。”
周浩本能地把屁股朝后挪了挪，他实在不明白眼前这个可以将自己瞬秒的男人为何要关心他。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没有无缘无故地关心帮助。
事出无常必有妖。
这些都是他跟畜生跟村里人打交道得出来的宝贵经验。
周浩看着零，审视着，站了起来，绕着零走了一圈，定住，道：“你到底是谁？”
他和轩辕问同样的问题，但是语气却很不同。
跪在地上的轩辕的语气中带着点畏惧，惊恐而周浩的语气近乎命令，不容置疑。
你到底是谁？
零转过身，背对着周浩，伸出右手，手掌对着跪在地上的轩辕。
轩辕——曾经叱咤风云即便是湘北大维度学校的校长也接不了他一招的强者，竟然会如此狼狈地跪在地上。
这个号称为零的人，绝不简单。
“封印！”
零对着轩辕道。
轩辕的身体在肉眼可见下化为黑色的雾，在空中穿梭着，飞到零的右手掌心。
不见了？
周浩诧异。
轩辕算是周浩的半个老师，教授他邪术让他在科学院中轻松战胜排名第三的刘三。
轩辕不在，血祭术也只能停留在第一层阶段。
“还在想那套邪术？”零看着周浩，他能够看穿人的心事，在这个神秘空间里，跟神一样。
“能不想嘛！”周浩蹲在地上，有些沮丧，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但百分之两百是能够将他一招秒杀的强者。
他道：“轩辕那厮说只要血祭术修炼到第二层，凝聚血怪，那么我就可傲视湘北大维度学校。以后谁也不敢再指着鼻子说俺是一个井底之蛙。谁要敢说一句，俺就打到他不能说为止。那时只有我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欺负我，就算我欺负了别人别人也不能欺负我。我被人欺负了十八年，现在我要别人怕我，嫉妒我，但却只能仰视我。”
他翻了一个白眼，无奈道：“但你现在把轩辕给收了，我岂不是又要跟村里的时候那样被人人欺负嘛？”
“你要修炼，我教你！”零道。
周浩微微一愣，忽然，又本能地退了几步，眼神复杂地看着零，道：“你教我？理由！”
零的维术肯定要比轩辕强上几个等级，但当零说要教周浩的时候，周浩没有欢喜没有愉悦，反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警觉。
他怕上当。
轩辕之所以教他血祭术，一来是把周浩引上邪道，让他跟自己同流合污，到时候就算周浩不帮他也不可。二来是光明正大地要周浩去死亡之塔解除玄剑，让他完成死而复生之术。
阴谋和阳谋。
周浩都一清二楚，正因为一清二楚，他才敢接受轩辕的血祭术。
现在，尽管他知道零不坏，但来路不明的帮助，他本能地抗拒。
“你以后会明白的！”
零没有解释，靠近周浩。
周浩没有躲闪，本能告诉他，眼前这个叫零的人起码不会陷害自己，他从来都是一个有便宜不占就活不下去的刁民，自然也不会傻到放弃一个天大的机会。
零即便和周浩只有一米间距，周浩依旧没有觉察到他身上有任何的维者气息。
强者不都有那种强悍无匹地维度场么？
湘北大维度校长皇甫三生——魔维，他身上的气场强大到叫人呼吸困难。
周浩微微一笑，很干净很自然，他道：“既然您要教授我维术，那么您从现在起就是我的师傅，我虽然没见过大世面，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道理还是懂的，我怎么的也要先给你磕个头！”
周浩正要弯身跪下，却被零一手扶住。
“受不起。你站着。”零道，还是那种千篇一律的冷淡语态。
受不起？
周浩那双膝盖没少给村里的王驼子和瘸子村长下过跪，那些鸟都不是的乡里人都大大方方的接受了，可眼前这位强大到变态的维者竟然说受不起。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谦逊？
周浩执意要跪，他道：“受得起，当然受得起，我这双膝盖底下没黄金。”
周浩跪下。
一下两下三下，磕了三个头。
舒坦。
磕完，叫了一声师傅。
三个响头换一个强大到惊悚变态的师傅，这买卖，值！
只是，零冷冷地说了一句，“我不是你的师傅，我只教你维术，你的师傅不是我。我很弱！”
弱？
弱可以将天地虚空间瞬间充盈无数绿色枝条？
弱可以在瞬间将接近神维的轩辕击败？
又是谦逊么？
周浩微微愕然，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两个世界的眼光。周浩没接触过他那个世界的高手如云，零也没接触过周浩所在世界的废柴满地。这是周浩的理解。
只是，接下来的话叫周浩就更想不通了。
“我只是教授你一些基础维术，很简单，有一天你如果遇到你真正的师傅，他会教授你真正的维术！”零道。
周浩不纠结称呼问题，在他心中眼前的零再弱也可秒杀高高在上的皇甫三生。
“现在，在教授你维术之前，我要确认一下那件事是否真实。”零走过来，伸出右手，手掌覆在周浩的额头上。
周浩莫名其妙，在他印象中这蓝幽幽也曾经当着自己的面对傻寡妇做过类似的动作。
那时，蓝幽幽得出了一个结论“灵魂质量倍增”这个过程已经开始，傻寡妇活不了了。
当时，周浩骂蓝幽幽——“你知道个屁！”
零到底在干什么？
他到底要确认什么事情？
周浩正欲问，噹，眼前的世界发生改变。
他穿梭在冰雪世界，温度猛然骤降，他止不住打了几个寒颤。
冰雪世界，了无生机。
周浩是在天山雪地里摸爬滚打长大的，可雪地里在怎么了无人烟也还会有几只畜生，可眼前的世界，死寂一片。
噹！
世界又发生改变。
他穿梭在炎炎火焰之上，温度瞬间提升，热气难熬，皮开肉绽。
连绵数万里的火山，没有看到一样活物。
只有可怕的疮痍。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周浩心头诧然。
零呢？
周浩正在想，忽然虚空中现出一张脸。
是零。
只是此时，零那张朦胧的脸仿佛清晰了几分。
“告诉我，你都看到了什么？”零问。
噹！
随着零发问，世界又回到了最初的白茫茫之中。
零站在面前，收回了手。
周浩仿佛还没反应过来，有些愕然。
零有语气平静地重复了一遍，问：“告诉我，你都看到了什么？”
“冰霜，死水，冰层，死蛇，火焰，火山，断了的白骨，礁石。”周浩微一思索，道：“还有死尸。”
“难道没有看到有生命的东西？动物？植物？只要是活着的物体？一件都没有？”零问道，有些讶异，有些吃惊。
周浩坚定地摇了摇头，道：“没有！一样都没有。我看到的都是死了的东西，或者没有生命的东西。”
零转过身，仰着头，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在吊念，道：“看来是了，没有生命线，没有灵魂！你不属于这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