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刀落,身首分离,整个过程犹如电光闪烁,快得超越了目力所及,甚至不带一丝的烟火气。
擂台周围绝大多数人全都被这一刀惊呆了。
“怎么回事?我好像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舒败了!完成八连胜的云舒被他一刀宰了,仅仅只用了一刀?!”
“这….这个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强悍到这地步?还是人吗?”
人群中忽有一人弱弱道:“我好像听到他自称李铭河来着。”
“李铭河?你是说那个四泉城,黯灭一刀,李铭河?”
“……”
“如果是他的话,那就难怪了!李铭河可是本届散修大会中声名最盛的那一小撮人啊!”
“传说黯灭刀一旦出鞘,必须饱饮人血才能重新归鞘,否则刀上的煞气便会反噬主人,非常不吉利啊!但愿别随机到我…….”
“我也不想死啊!”
…….
一双双眼眸不约而同的朝着擂台上的那道孤傲孑然的身影望去,眼神不由自己的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和对强者的仰视。
唯独田文渊的脸上却诡异地绽放出笑意。
此时此刻,他的目光牢牢钉在李铭河的身上,甚至于连呼吸都微微战栗起来。
旁边的人还以为他被吓破了胆,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种战栗不是源于恐惧,而是兴奋…..一股根本无法遏制的强烈兴奋。
因为就在刚才!
就在李铭河出手斩杀云舒的那一霎!
他陡然感受到那丝突破脱胎之境的余韵居然再一次荡漾起来,而且荡漾的幅度相当惊人。
那一刻,他几乎产生了立地突破、脱胎换骨的错觉,但是这当然不可能,田文渊很快醒悟,自己之所以产生这种离奇变化,全是受到了李铭河的刺激。
那一刀惊艳、危险、强大,用无数华丽的辞藻连篇累牍的渲染都不为过。
但那是对于其他人而言。
到达他这种换血巅峰的武道宗师境界,这一刀远远不够看。
但是从李铭河中挥手而就的写意姿态就可以猜测,这一刀也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全部实力,最多只能算冰山一角,此人真正的恐怖之处应该是潜在水底的部分。
“难道是那个什么劳子刀势?”
田文渊眉头一皱,忽然回想起李铭河出手前的那番话,脑海中不禁跳出了这个陌生的字眼。
不过没等他深想下去,擂台上空的罗盘经过短暂的延迟,再度旋转起来。
呲!呲!
齿轮转动的声音,像是死神的叹息,令人毛骨悚然!
所有人的手背上都开始发烫,一串串数字飞快闪烁,其中绝大多数人都在祈祷,千万千万不要随即到李铭河这个恐怖的变态。
突然!
呲呲声停住了。
所有人都大舒一口气。
田文渊浑身一震,看着手背上的白色亮斑上,清晰的浮现着一行文字:四百三十二号对战八十八号,十五号擂台,两眼放光,五脏六腑缓缓蠕动,原本深藏的气血毫不掩饰的释放出来。
哗哗!
换血巅峰的气血,如江海奔腾,浩浩汤汤,又如旭日烈阳,滚烫炽热。
以他为中心的数丈之间,骤然刮起一股剧烈旋风,周围那些散修猝不及防,纷纷被大风刮倒,摔得狼狈不堪。
“嗯?”
擂台上,始终面无表情的李铭河瞬间察觉到这股强大气血,朝着田文渊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
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强烈的战意。
田文渊目光平静而炽烈,显得异常矛盾。
嘭!
他足尖一点,两腿发力,身体化作一道虚影,快速的闪到了擂台之上。
“换血巅峰!?”
李铭河打量着田文渊,握着长刀的右手微微的紧了紧,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希翼,突然一笑,说道:“我这把刀名黯灭,乃是一百年多前年王都御器斋颜赤眉大师的杰作,通体由天外陨铁打造,刀刃锋锐无边,刀身坚不可摧,可以说已经达到了凡人兵器的极限。我四岁时从家祖手中继承这把刀,五岁第一次用它杀人,非常可惜,这人却是无名之辈,此后死在这把刀下的武者不下百人…….”
“你说这些干什么?”田文渊十分疑惑,直接打断。
“因为你有资格知道这一切,也应该知道这一切。从你踏上擂台的那一刻起,你已经成为祭奠吾之刀道的祭品。从今往后你的鲜血和灵魂会镌刻入这把刀,成为吾道大成的烙印。来吧,将你的力量和气魄毫无保留的展示出来。”
李铭河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然而在这一刻,这种温柔反而给人一种冰冷的寒意。
十五号擂台周围所有在关注这场比试的散修,无不生出不寒而栗的恐惧感。
但是,紧接着一声洪钟大吕般的哈哈大笑,却轻而易举的打破了这种氛围。
连带李铭河的眉头也微微皱了一下,似乎不相信有人竟然能够在自己精心营造的大势中,谈笑自若。
“哈哈哈………”田文渊恣意狂笑,数息之后,笑声戛然而止,他的眼中转而爆射出两道恐怖寒芒,“李铭河,到达你我这层境界,心如磐石,道不退转,何必玩弄这些虚头巴脑的手段。你说我是你成就刀道的祭品,可你又怎么知道自己会否成为我踏出武道极限的垫脚石呢?”
“极限吗?”
李铭河似乎头一次听到这个词,微微顿了一下,旋即摇头失笑,“你的武道有极限,而我的刀道却没有极限,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来吧,废话不多说,战吧!”
“你……..”田文渊微微语塞,他知道在言语的交锋上,自己已经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