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天熙约了我周末去她家,最近只顾着自己的情绪,除了有时在公司见着,鲜少跟她聚在一起,开始怀念去她家蹭饭的日子。
到了钟家,除了钟家兄妹,我见到了一个久未谋面的人,我揉了揉眼睛,确认没有看花眼,曲程蔓婷怎么会在钟家?她那一张假脸让我看着别扭,却还是认得的。
较之于我,曲程蔓婷显然更热情些,见我进门,她屁股立马离开沙发,迎了过来:“熏依姐姐,你也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自从上次曲程蔓婷被蔚元琛气哭过后,我就没有看到过她,我也以为不会再见到她了。
“说来话长啦。”紧接着,曲程蔓婷开始噼里啪啦的讲起她会在这里的缘由。
原来还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那天,曲程蔓婷哭着离开,尔后一个人坐在路边的椅子上伤心,偏又遇着一个**,遭到**,钟天麟办事路过,碰巧救了她。
“熏依姐姐,你都不知道,天麟哥当时那个表情,跟见鬼似的,完全不相信我就是曲程蔓婷。”说着她还模仿起钟天麟的表情,完了有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也跟着笑道:“你整的这副爹妈都不认识的尊容,大概跟见鬼也没两样了。”
曲程蔓婷嘟起嘴,撒起娇来:“熏依姐姐就知道欺负我,整容又不想多稀奇的事情,满大街的有几个没整,你以为都能像你一样天生丽质吗?”
除了有时自我调侃外,第一次听别人说我“天生丽质”,我小小的虚荣心被一下满足了,心里一阵欢喜,脸上的笑容跟着越来越大。
钟天熙从卫生间出来,使了个手势,让我跟着她过去。
“蔓婷,你自己先坐一会儿,我过去一下。”我跟曲程蔓婷说道。
“我也去看看天麟哥的菜做得怎样了。”曲程蔓婷一蹦一跳的去了厨房。
跟着钟天熙去了她的房间,我有些奇怪她有什么事情还得单独给我讲的。
钟天熙的房间重新布置过了,色彩和装饰都更女性化,床头还放了两个粉色娃娃,我差点以为我走错了房间,她这个大大咧咧的人什么时候开始注意起卧室的装饰了?
坐到床沿上,我拿过一个娃娃放到腿上把玩,看钟天熙也坐下,遂问道:“什么事?”
“熏依,有件事我很早就想问你了,一直没好意思开口。”钟天熙说。
我失笑,这个妮子什么时候变得扭扭捏捏了?“我们两个你还有什么不好问的?”
“你和我哥有可能吗?我知道他很喜欢你。”
笑容从我脸上一点点隐去,这是一个我不想去面对的问题,我知道钟天麟喜欢我,只是没人说穿我也愿意一直装傻下去,拒绝别人对于我来说是很困难的,我不想看到别人失望的眼神,往往有时候又没得选择。
见我沉默着,钟天熙继续说:“在感情面前我哥挺害羞的,他也怕说出来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只能我这个当妹妹的帮他问了。我看得出曲程蔓婷喜欢我哥,如果你能做我嫂嫂,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也好让她死了这份心;如果你对我哥没那个意思,我就想法撮合他们俩,有个没什么心机的嫂子也算是个好事。”
钟天熙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了,如果我再不说清楚就显得矫情了,放下手中的娃娃,我看向钟天熙,很诚挚的对她说:“天熙,我很庆幸能遇到你跟天麟,在我心里,一直视你们如同我的亲兄妹,天麟很好,我确信能跟他牵手一生的女子一定会很幸福,只是感情的事,有时是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我喜欢的......另有其人。”
钟天熙笑了,她笑得真诚:“其实问题的答案我已猜到十之八九,却还是希望能亲口听到你说,人就是这样,还有一点点可能,也是不愿放过的。”她像是松了口气,说:“做不成我嫂子,总该让我知道我哥败在谁的手下吧。”
和别人谈论自己喜欢的人本该是心情愉悦的,我竟高兴不起来,心里还有些些难受,看着钟天熙一脸的期待,我说出了那个让我心痛的名字:“蔚元琛。”
“什么?”钟天熙惊跳起来,察觉到她自己反应过度,才放低了音量:“你喜欢的竟是......蔚总?那你怎么不呆在他身边,还辞职?”
我朝她苦笑:“有什么用?他跟前女友复合了。”
“怕什么?抢过来不就得了,你这么容易就放弃了,看来也没多喜欢他。”
我心里一阵酸楚,没多喜欢,我倒是想如此,那样我的心就不会这么痛,没见他的日子就不会这么难熬,我多希望有一个人能明白我的感受,多希望找一个人诉说:“怎么抢?怎么坚持?如果蔚元琛爱的是我,多大的困难我也不会轻言放弃,但是他们两情相悦,我再横插一脚,岂不是自找罪受,反倒牵连他们跟着我痛苦,与其这样,我宁愿祝福他们,再痛的伤口总有结疤的时候。”我已经经历过一次,这种事情不能说熟能生巧,这点承受能力我还是有的。
“他爱她,她爱他,爱要转几次弯才能圆满啦?他爱她,她爱他,别让爱在等待中慢慢风化…..”钟天熙唱起了最近很流行的一首写三角恋的歌曲,她唱,只是为了附和现在的情形,听在我耳中,字字锥心,句句蚀骨,看到我眼里泛起泪光,她停了下来,充满歉意的说:“对不起,熏依。”
我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关系。”
“天麟哥,你怎么还站在这儿,你不要叫她们吃饭吗?”门外响起了曲程曼婷的声音。
我和钟天熙面面相觑,钟天麟就在门外,一定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了,我的心意他迟早会知道,伤害避免不了,我有种掩耳盗铃的思想,认为在我不知的情况下真相会没那么伤人,我并没做错什么,此刻,还是有一股内疚感袭上心头。
我们开门出去的时候,钟天麟已没有在门外。
这顿饭在异常尴尬的气氛中吃完,钟天麟想让我们觉得他没有听到我们的谈话,故作轻松的模样,但他不是一个很好的演员,我能很明显的感受到他的不自然,我的演技跟钟天麟不相上下,所以大家都想表现得无所谓,却又不是那么回事,唯有不知情的曲程蔓婷一个人叽叽喳喳的说着,把尴尬的气氛调和了一下,否则,端起手中的碗,我快不晓得饭该怎么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