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正做着我平时做的事,蔚元琛没有在办公室,我只能向她发问:“大姐,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事都是我的工作,蔚总呢?”
中年妇女停住手中动作,看向我:“我是上周五下班的时候才接到的通知,说让我调到蔚总办公室做事,我今天特意提早了半个小时到,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蔚总刚出去了,你还是等下问他吧。”她说完继续埋头做事。
蔚元琛的车子还在,应该是到公司其他部门去了,我索性坐下来等,心里泛着嘀咕,蔚元琛给了我乘坐电梯的权限,还特意让门卫告诉我,不像是要辞退我,但又找人顶替我的工作,理由何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想了一会儿没有答案,懒得再想,就和中年妇女聊了起来。
她叫向慧君,是公司清洁部的副经理,在公司已经工作十二三年,算得上是老员工了。
“向姐,在清洁部你只需要指挥一下,都不用自己动手做事,现在把你调上来算是升了还是降了?”我不解,她怎么心甘情愿呢。
“呵呵,在公司做了十多年,是有感情的,我困难的时候董事长帮过我,我很感激他,感激公司,其实蔚总能把我调到他办公室做事是对我的信任。”向慧君笑着说道。
“这就叫信任?我不觉得他把我调到这里是因为信任。”我看得出她说的是真心话,却不赞同她的说法。
向慧君看了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实在忍不住,说:“向姐,有话请直说吧。”
向慧君思考了片刻,说:“我是觉得蔚总不是想要开除你才说的,以往调到他办公室的人几乎都是在公司工作不到一年的新员工,如果他不满意,可以随意开除,但凡是工作满一年,甚至像我这样的老员工,他是不能随便开除或再调动的,必须经过董事长同意,所以……你应该能理解吧?”
我理了一下思路,向慧君的意思是如果蔚元琛调到他办公室的人是工作一年以上的,必须是对此人相当信任,相信她能够做得令他满意,否则岂不是自找麻烦,我又问:“为什么董事长会这么规定?”
“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我就不便多说了。”向慧君看了眼电梯口说:“蔚总回来了,有事你问他吧。”
蔚元琛朝我们走过来,还没等我开口,他率先对我说道:“拿好办公桌上的两份合同,跟我出去。”
“啊?”我云里雾里,根本没弄清楚状况。
“啊什么?今天上午要和一个韩国公司签订合同,你跟我去。”蔚元琛示意我去拿合同。
我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合同,心里还是纳闷,我现在的工作是什么?成了总经理秘书?他是说要和韩国公司签订合同,可我所知道的韩语仅限于“安宁哈色哟”“欧巴”“卡目撒米达”“罪送哈米达”等一些简单的词句,跟韩国人交流根本不可能,他怎么都不先问一声,我如实说道:“我不会韩语,去了也起不了作用。”
“我也没认为你会,把这个拿去。”我开始就注意到蔚元琛手里拿着东西,只是没仔细看,他把手里的东西递了一个给我。
我接过来看了看,像是mp3,苹果iPodshuffle那种,可以夹在衣服上,但它是有个触摸屏的,我想着大概是过了几十年改良的吧,他给我mp3做什么?我疑惑的看着蔚元琛,没有问出口。
蔚元琛扯过我手中的“mp3”,动作有些粗鲁的把两个耳塞塞到我耳朵里,按了下开关按钮,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语言选择”的选项,他选择了英语,接着屏幕又出现一个“目标语言”,他选择了“中文”,选择完,他说了句:“Doyouunderstand?”
当耳塞里传出一句标准的普通话“你能理解吗?”我才意识到这个形似mp3的东西是什么作用,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兴奋的叫了起来,感觉捡到宝了,有了这个小玩意儿,不用辛苦的学习各国语言也能和外国人畅快的交流,想来在我们那个年代高薪的翻译在当代也不吃香了,真是印证了那句老话“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啊!
蔚元琛的眼神恨不能把我生吞活剥一般,他大概很难理解我这个看似不呆不傻的人往往在一些普通、常见的事情上摆乌龙,他哪里知道,我并非一时脑袋发蒙,确实是之前没听说过。
坐进蔚元琛的车里我才意识到它是要在半空行驶的,我伸手开车门,发现已经锁上,未等我开口,蔚元琛率先说道:“凡事都有个过程,你总不能一辈子不坐这种车。”
“可是我真的很怕,你不能让其他人陪你去吗?”车子还没开出去,我已经开始紧张,也不清楚蔚元琛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蔚元琛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发动起车子,边设置程序边说:“如果我是你,就先系好安全带,少说些废话,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甘愿做些底层的工作,但我不想屈才。”
听了蔚元琛的话,我有些惊讶,也有些欣喜,在工作上,他是个很挑剔的人,能获得他的认可相当不容易。其实我自己也是有这个自信的,我的专业是行政管理,加之几年的工作经验,对于办公室的工作算是轻车熟路,如果不是对当代许多东西的未知和身份的无法验证,我当然不愿意只做些打杂、打扫之事,完全发挥不出我的专长,只是我比较奇怪蔚元琛是通过什么验证我的能力的,难道是我帮他整理的那些资料?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从一个打杂小妹晋升成总经理助理,我问过蔚元琛为什么他堂堂一个总经理身边竟没有设助理、秘书之类的职位,他只是很敷衍的回答说不希望太多人在眼前晃来晃去。
汽车缓缓的驶出办公室,我赶紧系上安全带,心里越来越紧张,手心里沁出汗水,我闭上眼睛大叫起来。
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巴,耳边传来抱怨的声音:“别叫了,知道的晓得你是恐高,不知道的以为我欺负你呢。”
感觉到身体随着车子移动着,想着自己此刻正处于半空,我心里充满恐惧,嘴巴被捂住叫不出来,我只得用手狠狠抓住蔚元琛捂着我嘴巴的手,慢慢的睁开眼睛,车子在高楼间穿梭,大概是他知道我恐高,把速度调的很慢,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告诉自己是很安全的,心里的惧怕才一点一点消失,直至平和。
“好点了吧?能不能松开你的手,如果不是你力气太小,我想我的手已经断了。”蔚元琛一副相当无奈的表情看着我,扯了扯他的手臂。
我迅速松开双手,意识到刚刚因为惧怕太过用力的抓住他的手,显得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