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没有听师傅的安排去做事情么?”袁寇璃继续向院子里面朝着自己的屋子走过去:“看来你们是在等我的吧!有什么事情先进屋,坐下来慢慢说吧。”
院内的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依次跟着袁寇璃进了屋。
推开门,正对着门口的是一张靠墙放置的台桌。台桌上方的墙壁挂着一幅苍劲的书法,“浩然正气”遒劲有力。走笔更是龙游凤舞,潇洒飘逸。那是两年前袁寇璃下山之时自己写好挂上去的。台桌的两侧各是一把古铜色的灯挂椅,环顾四周,几个原木色的柜架上整齐摆列着些书本列集,或是瓷瓶瓮坛等装饰物件,简单朴素却大方雅致。
刚进屋还没等坐下来,景逸就急切得开了口:“二师兄,师傅有没有跟你说他这次出去要办什么事情?”
“没有。”袁寇璃好像早就知道了他们会这么问他,淡淡的回答了他的问题。然后走到屋中间的紫色檀木桌边,随手抽出了几个紅漆桃木凳:“随便坐吧。”乐儿她们已经在几天前就得知了他们要回来的消息。因此早就将他们的屋子打扫干净了。因此袁寇璃的这些动作倒也自然地犹如他们从未出过远门一般。
小沫坐抚了抚袖子坐在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张凳子上,繁星闪熠的眼眸打量着袁寇璃的表情:“那二师兄知道师傅这次是要去做什么事情吗?为什么明知那么危险他还要去呢?”
袁寇璃将腰间的玉笛抽出来放在了桌子上面,随后看着小沫和景逸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很担心师傅的安危。但是一旦是师傅决定的事情,你们觉得他会因为危险就不去了吗?”
“难道你就一点不担心吗?”刚坐下来的景逸听到二师兄竟然说的如此轻描淡写,不由悲愤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面,“师傅这次出去可能就回不来了,而我们不但帮不了他什么忙,甚至连他要去做什么都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非要瞒着我们?”幸得袁寇璃及时的稳住了那掌打在桌子上的内力,才没使得桌子当场炸裂开来。
“不要瞎猜了,师傅这么决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我们就听从师傅的安排做好自己的事情好了。景逸你的冲动习性也要改改了,不要再做出什么让师傅为难的事情,我和沫儿刚不就因为你心血来潮才那么尴尬么!”
听到此,小沫也想起刚刚拒婚的事情,面上又是一热,连忙说道:“二师兄你也别怪景逸了,他也是担心师傅儿一时心急。我们都是师傅一手带大的,现在师傅有危险我们怎能不紧张?他可能回不来了!而且还都不知道师傅会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这更让我们不安。二师兄你那么聪明,师傅有事情也会找你商量,你要是知道什么的话你就告诉我们吧,好歹能让我们安心些!”
听着小沫把话说完,袁寇璃本想说些什么,但是一想到他刚在师傅面前提到“大师兄”三个字时师傅那黯淡的神情,他硬生生的的将快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再次看着景逸和小沫淡淡的开口:“真的,你们不要再猜了,师傅刚刚只是和我说了带沫儿下山找身世的事情。对他自己的事情只字未提。我想他是怕我们担心才不想让我们知道吧。所以我们在这里再怎么猜也是徒劳。我们还是听师傅的先去各自做师傅安排的事情吧。师傅不是说晚上要吃家宴嘛!中午就先简单吃些东西,大家好好准备晚上的家宴吧。都不要让师傅操心了!”
“好吧!”景逸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那我先回去准备准备了。”
小沫皱了皱眉,也只好起身招呼了乐儿,回头跟袁寇璃道了声别出了屋门。
看着他们几个人出了门,袁寇璃深吸了几口气,转过头去看着窗外梧桐叶随风摇摆着从空中飘落,又想起刚刚师傅和自己说的那些话,不由的心烦意乱,捏着笛子的手心已经渗出了汗珠:难道师傅这次去办的事情真的和大师兄有关联么?正暗自揣测着,忽然感觉有个身影站在了门口,一抬头,小沫正眼神复杂的盯着他,。
“嗯?沫儿,你不是回去了,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还有有什么事情?”
小沫落落的走了进来,抿嘴咬了咬下嘴唇,有些不自然的笑着绞搓着嫩葱般的手指:“二师兄,刚刚师傅给我们俩指婚的时候,我会拒绝的那么决绝,并非有意为之的,只是……”
“哦。”听到这里,袁寇璃心中已了然,她是怕自己不明白她刚那么决绝的拒绝指婚的原因,从而会在她俩之间产生隔阂时间久了会影响他们俩的情分。袁寇璃会心的一笑,看着面前如画般倾城妍丽的女子,突然有种想捉弄这个小师妹的心思:“如此说来,不是有意为之的,那么沫儿的意思是说你其实愿意嫁给我了?”
“这……你……”小沫语塞,心中一时懊恼,怎么都没有想到二师兄会这么一说,长长的睫毛下的水眸因惊慌而闪动如星子,憋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有意义的话来。
看着小沫那羞恼而通红的脸色,袁寇璃倒是乐了:“好了好了!师兄在逗你呢。你刚那么做的用意师兄心里清楚,你不用介怀的。”
“哦,这样啊!”小沫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想不到温文儒雅的二师兄也会开出这种玩笑来呀!真是让我吓了一跳。”
是吗!?不只是小沫没想到,袁寇璃自己的心里也噤了: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开这种玩笑。再次看向小沫,也许自己只有对着沫儿才会开这种玩笑吧。心里不由吋付了起来:袁寇璃呀袁寇璃,你还真是……恍惚中却听到小沫的声音传来:“二师兄,没事了那我就回去了。”
看着已经快到门口的沫儿,袁寇璃突然想起了师傅刚跟自己说起小沫身世和玉佩的事情,心里一急,连忙叫住了小沫:“沫儿,你且等下。”
小沫停止了脚步,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袁寇璃:“二师兄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就是快要下山寻找你的家人了。”袁寇璃努力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态,“我想问下,这些时间你的身世,还有,关于你那个玉佩,你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嗯——?”小沫挑眉抬头看着天空自在漂浮的云朵,仔细回忆了一下,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还是一点都没有想起来。怎么了,师兄?”
袁寇璃心中腾起一丝失望,不过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仍旧淡淡的笑着:“没怎么,没事了沫儿你先回去忙吧。”
“好的,那师兄我先走了。”小沫跨出了门槛,虽然袁寇璃什么都没说,脸上也没透漏出什么,但是眼角的那一抹失望却没有逃出小沫的眼睛。师兄为什么会有那种失望的神情?小沫摇了摇头,这两天要面对的事情太多了,如果师兄想说的话会告诉她的,先放着吧。
中午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忙,而且都各怀心事,就没有在一起,都是随便吃了些东西。到了晚上,由于明天就要师傅分别了,甚至可能是与师傅永别,因此大家极力忘却那些烦心的事情,都高高兴兴的陪着师傅喝酒吃饭,一起讲述着各自开心的事情,谈论着这些时间生活的点点滴滴,分享着大家的快乐。为了不让师傅看出他们对师傅的担忧,都努力表现出开心的模样,最终都连不喜饮酒的小沫都喝得有些微醺,由乐儿搀扶着回了房。一顿团团圆圆的家宴就在欢欢喜喜的温馨气氛中散席了。
第二天天刚亮,小沫就被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叫醒了。昨天喝的酒让她头还昏沉沉着,但一想到今天是师傅出门的日子,小沫还是连忙起了**,简单洗漱了下便去到了师傅的屋前。
屋门敞开着,袁寇璃与苑景逸并肩坐在门槛上。望着对面院门外的小径出神。
见此情形,小沫疾步走上前去:“二位师兄怎么都坐在这里,为什么不进屋?师傅他老人家呢?”
袁寇璃先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师傅已经走了。”
“走了?”小沫一愣,“这么早,师傅什么时候走的。”
“我们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走了。”景逸也站起身来,眼圈已经发红:“由于担心师傅,我一晚上都没睡。天还没亮我就过来了,但我到这里的时候师傅已经不在屋里了。估计他是怕见到我们舍不得,就提前走了吧。”
小沫怔了一下,随即觉得自己的鼻子满是酸楚,眼睛阵阵胀痛,又想起了师傅那铮亮的大光头,满脸的络腮胡子和慈爱的笑脸,眼泪奔涌着就落了下来,以后还能再见到这副熟悉的面庞吗?
袁寇璃静静得走了过来,轻轻拍着小沫的肩膀:“不哭了,师傅只是出趟门办事嘛!很快就回来的。”话虽然说得轻松,但是连袁寇璃自己都听得出话语中的不确定,又如何能安慰得了心思细腻的沫儿呢?
小沫却点了点头,她心中极力想肯定二师兄的这番话,来说服自己相信师傅只是简单出去办件事情而已,很快就会回来。
既然师傅已经走了,他们再在这里站着也没什么意义了,小沫刚想问他们接下来怎么办,就听到苑景逸说道:“既然沫儿已经起**了,我们就简单吃些东西准备下山吧。”
“这么急?”小沫没想到他们已经商量好了。
袁寇璃仍就是一脸淡然的笑容:“是啊!既然有线索了,就早点帮你找到家人让你们团聚,不是很好嘛!”
是啊,一想到已经有线索了或许很快就可以找到自己的家了,小沫从心底泛出阵阵温馨,脸色也有了温暖,感激的对他们说道:“谢谢两位师兄!”
袁寇璃和苑景逸都温暖的看着小沫开心的笑着,就听到身后传来乐儿的声音:“早饭已经做好了,大家都先过去吃早饭吧。”
乐儿连早饭都做好了!那么无疑自己真是最后一个起**的,小沫心里有些羞赧:这酒真是害人的东西。昨晚真不该喝那么多的。耽误了多少事情!
景逸好像已经看出了小沫的心思,上来就扯起小沫的衣袖:“走啦!早点吃完饭给你找爹娘去!”
“爹娘!”好温馨的感觉!小沫抬头,屋檐下的燕巢内,一只燕子正耐心得给几只小雏燕喂着食物。
袁寇璃顺着小沫的目光也见到了燕巢内的情形,露出释怀的笑容,也紧跟着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