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车上翻看着从前和他甜甜蜜蜜的短信,其中有一条这样写着: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这是多么凄惨的事情!她想起这是他看过一部电影后的感慨。想着从前的种种,眼泪不觉顺着眼角流了下来,等意识到时,她紧忙将脸转向了窗外,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到了唇边,轻咬嘴唇是苦涩的咸。看着窗外流动的风景,不过是几天未出门仿佛已是另一个季节,广场上的人们依然在欢笑打闹,她感觉莫名的孤单,仿佛只有自己生活的最凄惨。
车子驶过熟悉的街区,在吴侬软语的播报声中,停驻到某个站台,一直忧思的她恍然察觉是自己要下车的站点,匆忙拨过人群,跳下车子。而走在这个他每天接送她的绿荫路上,她的心更痛了,觉着这一切仿佛是一个梦般,她多希望梦醒后,一切又回到从前,那时她不会再对他任性耍脾气,这样走着想着,本已下定决心离开他的念头,又开始有些动摇,每每想到分离后此生也许将永不会再见,从前无论多么亲密以后也不再会有任何关系,她的心便觉着仿佛被人给撕扯着般的疼痛和无助。
天蒙蒙亮时李煜才昏昏睡去,他觉着自己似乎是刚睡着,手机里的闹铃便开始不厌其烦的叫嚣起来,闭着眼睛按掉闹铃,转身准备继续眯一会,却无论怎样都再睡不着,只是疲惫,大脑却异常清醒。
他有些烦躁的起床,拧开水龙头,捧起哗哗的流水,拍在脸上,清凉的水,将最后一丝睡意彻底赶走,镜里的人看起来却依然憔悴不堪。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虽然蒋孝暄说9点开车来接他,但是他已不想继续呆在房间,想着一个人出去走走。来之前他本打算在这里多逗留几日,可一切和初来时的打算有太大差异,看着他们如此甜甜蜜蜜,他想着还是早点结束这边的工作尽早回去。
由于昨晚时间匆忙,今天他才开始仔细的打量这座南方小城,它没有大都市的喧闹和繁华,依然固守着或许几千几百年前的白墙黑瓦,一排排碧绿的香樟树下,
扫着落叶的环卫阿姨们,满头白发间,依然别着年轻时的红头绳,说着他听不懂的吴侬软语,从那一张张灿烂的笑脸里,他似乎看到了她们年轻时美丽的模样。
走过传说中江南才子唐寅的故居时,他甚至有一丝错愕,这远没有电影里的宏大奢靡,甚至有一些说不出的破落和荒凉。在这个漫长的梅雨季节里,那矮矮的白墙黑瓦间甚至已滋生出一簇簇毛茸茸的苔藓。
林小溪和蒋孝暄起床后,分别冲了个澡,他一边为她擦拭着头发,一边征询着她早饭吃些什么。她低头享受着他轻柔的擦拭,带着浓浓的鼻音回说,想吃永和豆浆里的油条和豆浆了,他开心的说自己也好久没吃了,然后两人商量着去哪里吃?
阳光透过落地的玻璃窗大片大片的照了进来,阳光下她低垂着头坐在矮矮的小方凳上,他则弯腰一边为她擦拭头发,一边时不时的说些逗她的话,笑点低的她总是极其配合开心的嗤嗤笑着。
待他帮她把头发吹干,两人便欢欢喜喜的开车向有豆浆油条的地方奔去,蒋孝暄一边开车一边抬手看了下时间。
“要不现在打电话看看李馆长起没起床,叫他一起吃个早餐,我怕9点再接他这边早餐都没了。”
“好啊!”她爽快的回应,突然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可……若是让人家看到我们两个这么早在一起,是不是不太好啊?”
他看着她有些为难又娇俏的模样,宠溺的笑了笑,扭头撅着嘴巴向她索要一个吻,她看着他滑稽的样子,故作勉为其难蜻蜓点水的吻了他一下。
计划得逞后他得意的说:“就是要让他看见我们在一起啊,省得有些人还老是抱有幻想!”他说着还故意瞥了她一眼,她听着他酸溜溜的话语,翻了翻白眼,憋着笑意的回说:“亲,早上喝太多醋,对胃不好。电话打不打啊?”
他听到她的调侃笑了,拿出电话给李煜拨了过去,电话在响了两声后被接起。
“李馆长起床了吗?我现在过去接您方便吗?”
“哦,蒋总,您不用过来了,我已经出来了,一会儿估计就到您公司了。”
“是吗?这么早啊?是在那个地方睡不习惯吗?还是怎么?我们公司地址您能找到吗?”
“可以的,之前听小溪说过一次,我知道大概位置,一会儿打车直接过去就行。”
“这样啊,那您吃早餐了吗?本来是想接您一起吃个早饭的。”
“心意领了,我自己在外面已经吃过了,那咱们公司见吧。”
蒋孝暄听他说话的语气似乎正走在路上,于是也没再多聊,挂断了电话。
林小溪听着他俩的谈话,心底闪过一丝庆幸,虽然她和蒋孝暄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可不知为什么,她还是不愿李煜知道她留下和他过夜的事情。
“他说不用接他,因为小溪已经告诉了他我们公司地址,一会儿他搭车过去。”蒋孝暄酸溜溜的汇报着打完电话后的结果。
“呵呵,他记性不赖啊,我都忘了什么时候说的了。”她听着他的语气不免感觉有些好笑。
“所以说啊,你没当回事,人家可是拿小溪说的话当圣旨听的。”
“有个人有完没完了,讨厌!”她笑着拍打了下他结实的后背。
他感受着她软绵绵的拳头,忍不住也笑了,两人继续朝着有油条豆浆的地方驶去。
月朗熙一个人慢悠悠的晃荡在独墅院里,离上班的时间还有大半小时,她第一次发觉,这个地方原来这么美,大片大片的香樟树,桂花树葱葱茏茏的枝叶搭出大片阴凉,阳光透过叶片缝隙,闪着耀眼的光芒。
就在她正抬头望着随着叶片舞动的阳光时,突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她一惊急忙转过头看,只见小夏正一脸灿烂的看着她笑。
“听小溪说你生病了?好点了吗?看着还有些憔悴!好像也瘦了?”她边说边摸了摸她的胳膊。
“好多了,就是头还有些沉沉的。”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人家都说一般身体特别健康的人一生病就特别厉害,还真是,感觉你都像换了个人似得!”她充满怜惜的打量着她继续说:“如果还是不舒服就好好在家调养一下,我可以给蒋总说说。”
月朗熙很感激她的热心肠,可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如果继续躺在家里,只会越来越消沉,越来越憔悴,所以必须要走出来,才可以不想那些不想面对的事情。
“谢谢你的好意了,我没事的,就是个小感冒,过段时间就好了。”她想不起曾经在哪本书或者哪首歌里看过一句话,说,失恋就像一场重感冒,只是这场感冒没有解药,它一直使你流泪和疼痛,你只好自己挺过去。这其中,有的人感冒了三四天,有的人感冒了好几年,她希望自己的不要太久就好。
小夏看她意志消沉,一反常态的不爱说话,很识趣的没再继续追问,两人默默的向公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