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去!”黑人奴隶趴在血族城堡外围的城墙向下面俯视着,之前他们在远处观察的喧嚣的情况出奇的在那场大爆炸之后消失不见了,此时的广场上只留下了一片废墟,和中央一处通向地下的大洞。
谭毅看着广场上的那个大洞,心里生出一股寒意:“果然是朱文吗?这样的大洞我可不记得电影里面的剧情人物有这个能力,除了朱文外我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了。”略微沉吟了一下,谭毅说道:“下去吧,不过我们要小心一些,情况不对劲。我原本还想让我们这些人扯虎皮做大旗,没想到现在情况这么诡异,计划改变,先找到卢西恩他们回合再说。”
所有的人闻言都点了点头,这里是血族城堡,也是他们比较熟悉的地方,甚至有两个人是已经在这个城堡内有几年的“老人”了,他们何时想到过,曾经嚣张无比的血族有朝一日也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困境?
虽然他们在卢西恩的影响下已经有了从奴隶翻身而起的觉悟和野心,但是理想和现实总是不一样的,当脑海当中因为激动和热血而幻想出来的一幕真正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这种感觉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的。
“卢西恩果然是一个了不起的人,能够追随着他是我这一生最正确的选择!”一名年龄看起来大约三十左右,一脸络腮胡茬的大汉握着拳头,神情激动的说道。
听到这话,除了谭毅之外的其他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全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好了,现在不是我们想这些的时候,快点找到卢西恩吧!”谭毅的脸色此时有些难看,不仅仅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也是为朱文和朝军两人此时的情况担忧。谭毅当然不会对朱文有什么感情,甚至于是对于朝军也没有多么深厚的情感,只是现在朝军和朱文两人的命运无形之中已经牵连上了他自己,这就由不得谭毅不关心了。
他们是不是真的开始动手了?现在是不是分出胜负了?究竟是谁输谁赢……这些问题无一不是在困惑着谭毅的内心。
一行人如同悄悄的进入了广场之中,其实也不需要他们悄悄的,因为此时的广场上面丝毫没有人戒备,以谭毅的眼光来看,就算是他们在这里踢上一场足球,恐怕都不会有人来质问他们一句。
太安静了,太空旷了,甚至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谭毅来到广场上那处地下洞穴前,半个身子趴在边缘朝下看去,只见一个大约三四米深的坑底内有着一个隧道一般的存在,看方向竟是直通城堡的方向。
“这是什么东西?”一名狼人学着谭毅的样子趴在那里,一脸震惊的说道。
“一种怪物。”谭毅的眼神当中透着疑惑说道。看方向,这个地下隧道明显是朝着城堡内去的,但是城堡内部完全是开凿山脉建造出来的,而不是在平原上面挖下地基建造的,难不成朱文还能够在地下自己挖开山脉不成吗?
又或者……
谭毅的脑海当中想到一个可能性,然后迅速的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赶了出去,在他看来,朱文这个人虽然有些讨人厌,但是却绝对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的。
“去找卢西恩吧。”谭毅起身,不再继续观察广场上的这个地洞,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以主神空间这个神奇的存在本身的印衬下,这一点不可思议也就变得十分的平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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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禁军伸手摘下自己的头盔,愤怒的丢弃到角落去,露出那带着一股邪魅气息的英俊五官,染血的右手握着长剑微微颤抖着,崩坏的臂甲上有一条狰狞的裂口,鲜血沿着臂甲的裂口渗了出来,沿着手腕滴落到剑身上。
“鲁宾队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名受伤的禁军捂着肩膀上的伤势,站在鲁宾队长的身边,脸色十分的难看。而在他们身后,还有十多名个个带伤的禁军沉默不语的看着鲁宾,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些指示。
他们是禁军,但是在血族这个等级森严的种群里面并不是什么太过高等的存在,不然的话也不会披上铠甲,握住利刃厮杀在第一线,更不会被血族的高层一声不吭的……抛弃!
他们是高层的弃子!
这一点,他们的心中早已经清楚,只不过没有人愿意说出这个事实罢了。无论是对自己命运的绝望,还是对维克多的尊重和恐惧,都使得他们即使在这一刻也不敢对高层的命令有丝毫的忤逆。可是,他们并没有收到任何的命令啊,一支连军令都没有收到的军队,又有什么资格去忤逆军令呢?
无论是断后也好,杀敌也好,甚至于是自尽也好,他们都愿意为了维克多献出自己的生命。一日是血族,终生是血族,可是不论他们是人类的时候,或是现在身为血族的时候,他们的内心深处都只有一个认可的身份,那就是维克多领主麾下的士兵!
他们被抛弃了,甚至连拼死抵抗,为高层换取时间的命令都没有收到,就这样,仿佛一件被玩烂的玩具一样默默的丢弃在了角落里面。如果他们是人类,也许此时已经脱下了铠甲,丢掉了手中的长剑远远地逃开,也许在将来的某一日,他们会成为另一名贵族麾下的精锐士兵,也有可能隐姓埋名做一名普通的农夫,娶妻生子。
可是,他们是血族,一日是血族,终生是血族!就算他们自己愿意放弃身份和骄傲,卢西恩那些狼人也不会愿意,就算是卢西恩他们愿意,此时城堡外面的太阳也不会愿意!
他们只能死战,因为他们没有离开的资格。他们除了在这里默默的,自愿的,或是被逼无奈的站好着最后一班岗,尽可能的为这已经废弃的城堡守卫着,直到战死为止。至于这还有什么意义,对他们来说已经并不重要了。
当那些狼人奴隶冲他们挥舞手中兵器的时候,难道还要他们讨好的将胸膛送过去吗?
要么站着死,要么跪着死……他们别无选择。
鲁宾队长一脸的怨恨,沉默的解开胸前盔甲的扣环,敞开的里面的衣衫,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说不出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
“鲁宾队长!”
鲁宾抬手制止了往日下属们的话,转过头,一双眼睛透着血丝,鲜血早已经染红了他的脖颈,但是因为戴着头盔的缘故导致脸上依旧是那么的干净,透着一抹诡异的苍白。
“死守!”鲁宾的声音不知何时开始变得沙哑了起来,早已经不复往日的优雅和高傲,只有当他说出“死守”两字的那一刻,那狰狞的表情和充满杀机的眼神才向人宣示着他依旧是一名高傲的血族,一名精锐的血族禁军!
“可是……我们并没有收到命令!”一名禁军脸上带着羞怒的神情,低声的说道。
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低着头,不敢直视鲁宾的眼神。他们并不是怕死,他们可是血族当中永远战斗在第一线的禁军,怎么可能会惧怕死亡呢?他们只懂得如何将血族的恐怖散播出去,威慑着任何胆敢有异常想法的敌人。
但是他们没有收到命令啊,此时的他们究竟算是什么呢?
鲁宾失望的视线在所有人的脸上环绕一遍,鼻翼微微耸动,眼角微微抽搐,内心的愤怒再也抑制不住,猛地身后揪住之前说话的那名禁军的衣领大声的吼道:“你给我闭嘴!没有收到命令又如何,难道你们要忘记自己的使命吗?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肮脏的狼人,愚蠢的野兽将他们的武器插进你们的胸膛,将他们的獠牙撕裂你们的咽喉,让你们的鲜血沐浴在他们肮脏纠结的皮毛上面吗?”
“告诉我,你们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奴隶,用他们腥臭的皮肤和毛发碰到我们的躯体吗?”鲁宾松开了那名禁军的衣领,看着自己这些往日的下属大声的吼道。
没有人说话,他们的眼神都在挣扎着、犹豫着,有些人互相低着头用视线试探着、询问着,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响应鲁宾的话。
鲁宾看着他们,身体内的那股精气神似乎被瞬间抽了出来,垂头丧气的说道:“好吧,既然你们已经忘记了禁军的荣耀和职责,那么你们逃吧,逃得越远越好……等到日落之后,你们也许还有机会离开城堡。”
“鲁宾队长……”
“不要叫我队长!”
鲁宾怒视那名禁军,立刻打断了他的话:“以后都不要再叫我队长了,我已经不是你们的队长了,我只是一个将死之人,但是我不会让那些肮脏的奴隶分食我的尸体的……我会去外面,让阳光沐浴在我的身上,让我烧为一摊灰烬!”
“好样的……好一个宁愿烧为一摊灰烬,没想到血族禁军内除了你之外,其他的也都是一些怕死之徒。”一个声音传来,所有的禁军全都下意识的握紧了兵器围拢在一起,没有商量,没有试探,他们直接布成了一个防御的阵势。
“真好,这才是我认识的禁军!迅速、果断,就像是一阵飓风一样摧毁着阻挡在他们眼前的一切,虽然会死,却也要骄傲的站着死!”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禁军的话,恐怕还会以为刚才的那群人只是乡下过来的农民私自拿起了武器!”朝军背着手,默默地走了出来,一双漆黑的瞳孔看着眼前这支只有十几人的残军,心里依旧是忍不住的感叹,抛开武器装备不谈,但是这军事素质而言,放在地球上任何一个冷兵器时代的国家恐怕都是一支最拔尖的军队了!
只可惜,他们遇人不淑,碰到了维克多这么一个冷血、自私的主人,碰到了这么一个敢于为了自己安危而抛弃一切的疯子!
“人类?”鲁宾皱眉看着朝军,血族敏锐的嗅觉让他立刻嗅到了朝军体内传来的那鲜血的味道。
“没错,我是人类。”朝军在距离这些禁军大约10步的位置站定,没有去进一步的触犯他们此时绷紧的那根弦。
“杀了他!”鲁宾队长听到朝军的话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下令道。
“等一下……”朝军出声打断了这些禁军的动作,同时手中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份卷起来的纸张,没有犹豫直接抛给了鲁宾。
鲁宾挥手制止了禁军的行动,伸手接住了朝军跑过来的纸张,仔细的一看,神情顿时一愣。作为一名禁军,他对于这纸张再熟悉不过了,不需要打开,单凭手上的触感便可以确定真伪,因为他们禁军的每一个调令都是由这种纸张所写。当然了,如果是维克多本人的亲口命令,那自然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是什么?”鲁宾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看着朝军不敢确定的问道。
朝军看着鲁宾拼命压一下却依旧略显激动的样子,心里暗叹了一声说道:“这恐怕是你们此时此刻最想要的东西了。”
“这是调令——维克多亲王的调令!”
“从现在开始,城堡内所有的禁军全部都要绝对服从我的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