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昊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出神的望着窗外漆黑的夜幕,深夜的医院格外的安静,透着一丝冷清,整个楼层都静悄悄的。因为太过寂静,刘元昊心里反而说不出的杂乱,各种念头像失去控制的车辆一样,在脑海里疯狂的拥挤乱作一团。
张可可推着苏言走到很近的地方,刘元昊才感觉到。
“你们怎么来了?”刘元昊有些意外的望着坐在轮椅上的苏言。
“睡不着,过来看看,”苏言说着望向重症监护室,眼底不由自主的泛起泪花,“元昊,辛苦你了……”
“是啊,我第一次守夜都贡献给楚一航了,等你俩都恢复好了,必须好好请我吃一顿!”刘元昊嬉皮笑脸的说。
“瞧你那点出息!”张可可一脸不屑的耻笑他。
“民以食为天!”刘元昊梗着脖子说的理直气壮。
“猪也是那么想的!”张可可不亏是律师,一句话噎的刘元昊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你这个女人!你,你就仗着那张嘴是吧?”
“我就仗着这张嘴怎么了?你有本事也可以仗着你的嘴啊?”
“你!苏言,赶紧让她走!跟这个女人见一次面最少少活三天……”
“你俩见面就拌嘴,”苏言满心的悲伤也被他俩搅和的差不多没了,“吵了这么多年也没够!”
“明明就是她每次见面都找茬!”刘元昊满腹委屈的抱怨。
“谁让你那么欠扁!”张可可撇了他一眼,昂起下巴,拿鼻孔对着他。
“快别吵了,你俩吵得我都头疼了……”苏言受不了的看着两个人,“我过来就是看看,你们不用那么紧张……”
两个人的意图被看穿,有些别扭的看着苏言。
“我也没有紧张啊……”刘元昊长腿一伸,翘着二郎腿扭过头去,典型一副心虚的模样……
“我想问问,撞我们的是不是高敏?”因为张可可是上午刚从外地赶回来的,所以她对发生的事情也不清楚,李珣守了她三天,等她情绪稳定之后才回去休息,苏言也没有来得及问。到了晚上,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面担心着楚一航,一面又不挺的猜测到底是不是高敏策划了这起事故,心里像是有只小手在不停的挠来挠去,实在烦的不行了,才让可可推着她上来找刘元昊。
其实从心底,苏言是不敢来重症监护室这边的,因为她不敢想象,楚一航就躺在里面,没有意识,随时面临着生命危险……她不敢想,也不敢看,可是有些事情,她必须要搞清楚,她要知道,是谁让楚一航躺进了重症监护室,她要清楚的知道那个人,她发誓会用一切努力让他付出代价!
“是高敏!”
刘元昊说完,苏言脸色苍白了一下,随即双眼迸射出一丝从来没有过的狠厉。“可可,我要起诉她!我要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没用了,”刘元昊叹了口气,“她开的车也冲下了高架桥,医生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
苏言瞬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刘元昊,“她死了?”她声音颤抖的不像样,“她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苏言,你冷静点!”刘元昊扶住她的双肩,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她凭什么就这么死了?我还有好多话没问她,就为了一份不能称之为爱情的爱情,做到这种程度,她到底为什么?我实在不明白,她到底有多恨我们,居然选择这样的方式同归于尽?!”苏言脸色惨白,眼泪啪啪的落下来。
“苏言,你别那么激动!”张可可俯身抱住她,让她趴在自己的肩头。
“我,”苏言哽咽着,“我之前想了无数种报复她的方式,我要起诉她,我要让她坐牢,我还要邀请她参加我们的婚礼,我要让她知道她永远得到不楚一航!我……”她趴在张可可的肩膀上抑制不住的痛哭出声,“我只是没想过她会死……”
“为她流眼泪不值得!”刘元昊拍了拍苏言的头,“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生也好,死也好,在撞你们的那一刻,她就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起责任,付出代价!”
“我没有为她哭……”苏言哽咽着辩驳,却显得那么无力。“我只是不明白,她怎么会选择这条路……”
“你不用明白的!”张可可抱紧她,“你不必为她惋惜,为她心痛,路是她自己选的,没有人能为了她的自私和极端买单!”
“可是,”苏言哽咽着,“她还那么年轻,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无论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毕竟是她自己选的路,你真的不必为了她可惜……”刘元昊有些气愤的看着苏言,李珣一直不让跟她说高敏的事就是怕她受到打击,她骨子里的善良会让她忘了伤痛,去为不相干的人伤心,这种善良有时候能让人抓狂,“而且,如果你那么有精力,就赶紧养好自己的伤,为了不相干的人费心耗神干什么?!”
“你干嘛冲她吼?”张可可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你们女人就是妇人之仁!”刘元昊腾地起身,指着苏言和张可可:“人家要死,关你们什么事,用的着你们为人家伤心吗?这女人已经够歹毒了,自己死还要拉两个垫背的!有什么值得你们为她伤心,她死一万次也是活该!”
苏言和张可可瞠目结舌的看着刘元昊,印象里刘元昊很少会发怒,“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养伤,尽快好起来!”苏言沉默了片刻,眼神坚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