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时间太赶,来不及了,只能拿以前写的短篇补上了,文笔比较拙劣,还请见谅,不喜欢请点右上角吧。~(≧▽≦)/~
远镇
它在暮色四起的时刻平静地迎接我的到来。我站在熟稔的街道上,于火树银花的暖暖夜色之中又见此去经年的繁盛记忆。
归途的兴奋远不及远行的激动来得热烈。我曾在青春最朴素的生活中怀揣着最遥远的梦想,我想有一次远行在流淌着时光岁月的漫漫长路上尝试成长中的憧憬。于是牵扯着对北方的虔诚的信仰。远镇的样子在大片大片的皲裂而贫瘠的黄土地上显得明朗而突兀。荒村、乡野和人群。还有忧郁的土地,生死枯荣,在岁月的冲刷下依旧亘古不变。不变的。同时还有记忆与幻想。
我渴望告别青春这场滑稽荒诞的祭奠,我渴望诀别十七岁的城市,我渴望随意地挎着旅行包,及着人字拖,
踩在干涸焦灼的河床上,抚摸昏黄华叶的季节,然后拿起相机拍下灰蓝的天空。
而在为旅行的起始辗转反侧神志恍然的数夜后,才突然清醒,抬头仰望没有色彩的天空,才发现只是希望远镇不再沾染一丝青春的晦色,仅此而已。而我心心念念的远镇,只不过是隐藏在时光流逝的沼泽中的成长而已,亦是老去。而我这个关于“远镇”的梦想,也只是把年岁挥霍在摆脱身上的负担之中。
可是毕竟我们都会从青春期里活着走出来,从充满倒刺的阶梯上攀爬出来,走到了这里,继续迈向成熟,在满地盛开的阳光里,梦见生命里最华丽的裙趹,然后在它们渐渐抽象成雾一样的尘埃中重复循环同样的梦境。
只是那些在褪色的时光片段里沉淀下来的亘古不变,只有飘着熹微的晨曦的远镇,在缭绕在林间的迷离的雾霭中逐渐地凸显清晰的轮廓。
盛夏
它在安静与暴躁的源头缓缓蔓延,伴随着知了们乐此不疲的喧哗,盛夏在一片蓝天中一寸一寸满上屏幕。拖鞋下隐隐流淌着柏油路焦灼滚烫的气息,冰激凌也软绵绵地塌下身体,饱满的阳光在细碎的叶片间淅淅沥沥地落下来。窸窸窣窣地抖动。
我抬头看天,所有繁芜复杂的色彩通通过滤成一望无际的蓝,骄阳似火,无知的蜻蜓懵懂地徘徊低处。来不及感慨。乌云如腐尸般黑压压得逼过来,盛气凌人地劈啪作响。
如此的阴晴不定,这掌控不了喜怒哀乐的盛夏。
我踩着它的尾巴。考无限清明朗然的阳光和云朵的阴影在大雨过后填满整个世界,看落荒而逃的路人狼狈地停下脚步,看汽车经过水坑溅起的一米高的水花,看一群花里胡哨的少年,在单调的天空颜色下毫不留情的缤纷繁华。
顾城说。人生很短,人世很长,
可我们以不同姿态在人生的盛夏展尽我们的张扬,未来于我们遥遥无期。知了的叫声被热风吹得一浪高过一浪,白衬衣在汗水的蒸发下印着阳光被窗棂切割成的无规则的形状,汗水在伏案疾书的时候滴下来湿了试卷,我们像一群以梦为马的孩子,枕着满地的金黄陷入沉睡。蝉鸣会去打扰每一个午休,醒来的时候会发现阳光集体在树荫下捂上了嘴。
我想,这便是盛夏了。
就算散落在风中的以蒸发,喧哗的也不会沙哑。没结果的花,未完成的牵挂,我们用汗水回答。关于少年时代的冷暖自知,如盛夏般绽放的火热光芒,浮在岁月里的一切美好,我看到那些满的快要溢出生命的青春,曾给予我们多们美好而奢侈的耀眼光芒。
我想,这才是记忆里的繁华。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一切是我们最美好的时候。我们仨手牵着手,十指紧扣,脚下溜冰鞋的轱辘转得飞快,梦里有轻快的音乐,以及美妙的舞蹈,我们就这样穿梭在人群里,我们仨的影子紧紧地黏在一起。期间好像我摔倒了,我们的手还是牢牢地扣在一起,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梦里才不会觉得痛,才会肆无忌惮,地下室的灯光昏暗且缤纷,印的我们的脸上是繁芜的万紫千红。
醒来的时候想起以前我们曾经约定毕业后重逢在另一座城市,那个城市有南方从未有过的大雪,可是现在想想,这个约定也只能永远地被锁进回忆的匣子里了。
我想着这些,瞥见窗外的阳光灿烂,看见窗户里的自己,脸上无奈的笑容。
然后我发了一条短信给他,梁的前女友。
我说:“梁和我说了,我只是觉得,你高兴就好。”
我无法想象她在那一端的表情,却在那一刻发现,原来时间,是再也回不去的了。
我也终于明白,时光垒成了一尊尊厚厚的玻璃墙,将时间与空间切割成分裂的几部分,可是即便没有这些,我们依旧彼此背道而驰,且渐行渐远。
我的嘴里像含着一块苦涩的糖,原来那些我自以为的依赖的对象,早已一个个踏上各自的旅途,且行且歌。
我盯着手机屏幕,知道它变暗,变成一片漆黑的虚无,没有表情地叹了一口气。
我又一次看不清未来的方向,想那条短信,石沉大海,再也得不到回复。
而梁,也再也没有对我提过他们的事。
我又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成长,还有成长的代价。
我遗失了我自认为的爱情,还有原本就渺小到不堪一击的友情的同时,我却清楚地目睹了自己的变化。
小贝又打电话给我了,他的大作已经写至第三章,只不过没有一篇提到我。
毕竟阿,为什么一定要提到我呢?那是他自己的生活,与我相关的部分知识零星地散落在他的记忆片段里。
就像我很早看过的一部电影,《剪刀手爱德华》,我只记得那部影片的结局,爱德华独自在城堡,修剪着花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们无法规定别人怎么生活,却可以主导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小贝说:“怎么一年不见,变成这样啦?”
我笑了笑,“你还记得《爱情呼叫转移》里,徐铮对刘仪伟说过的一句话吗?他说:‘我小时候有个毛病,喜欢用铅笔,不喜欢用钢笔,因为用铅笔写完字以后,错了可以擦掉。我现在明白,人生不是铅笔字,橡皮擦不掉。’我以前不明白他说这番话的心情,现在我懂了。”
“嗯?”
“你有后悔过吗?我做了让我后悔的事,所以我懂了。”
手机那头沉默了许久,然后我把它挂断了。
我知道这一年我最后悔的是哪个窝囊的自己,我一砖一瓦筑成的孤城,城墙数仞,铜墙铁壁将我围绕。没错,在我自己的世界里,我的确是最痛的那一个,只因为我看见的世界里从来都只有我自己。
直至时间的长河带我漂流至世界的尽头,我才看见形形色色的人群站在我的面前,只是他们的眼里都没有我的影子。
我才明白,原来我原本所有的消极与悲伤都毫无意义,所有的否定都只是不断地折磨自己,无人问津的痛苦却让我豁然开朗。
我真的要感谢梁,我看着他,我同情他,我也爱他。
就像爱当年的我一样。
只是我希望在面对所有的消极的悲伤的自我否定的人生之后,
我们还能有勇气迎接积极的乐观的全新的开始,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