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权当上了师爷,原本以为自己可以算是县太爷的心腹干将了,可是真正到了师爷工作的‘签押房’才知道,这县衙里光师爷就有三个,他再一来简直就组成四大天王了,另外还有文吏,押司等等一大堆人。
这让张权心里一阵郁闷,原来在电视剧里看的没这么多人啊,怎么到自己这里就成一大堆了呢,不过当张权真正的开始学习了解了这县里的事情之后,他知道自己原来已经很乐观了。
虽然漳南县是小邑,没有高县丞、主簿这种佐职,可也正因为如此,张自清不得不雇佣一大堆幕僚,而这些幕僚有朝庭已经在案的,也有很多跟张权一样不在案的,为了不让这些人手中权柄太重,张自清让他们每人只管一部分工作,这就造成了人员臃肿。
另外漳南县还有衙差共计六十八人,城内守军一百七十人,加上现在跟他一起工作的乱七八糟的这些文职人员,足足二十九十六人,另外还有马匹五十八匹。
这么庞大的机构,他一个小小的师爷简直可以忽略不计,而这会张权也算明白当初张自清当初为什么会那么轻易的就答应他来县衙做事了,原来人家根本不怕自己会掀起什么风浪来。
由于张权从来没有涉及过这种工作,所以他暂时被安排在了一个名叫刘健的师爷身边学习,这厮算是张自清的心腹爱将,在师爷里也是头头,不过张权实在对他难生出什么好感来。
先不说这老家伙长的獐头鼠目不受人待见,最重要的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一点也不谦虚,一见面就鼻孔朝天,压根没把张权当盘菜,教起来也不怎么用心,那德行就像他比县太爷官还大一样。
不过张权初来诈道,也不敢发作,只能强忍着气愤摆出一副谦恭的样子:“刘师爷,张权在没来之前就听说你在县里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以后你可得多关照了。”
“嗯……年轻人好好学,别光想着出风头,别惹乱子,这样才能把事情做好,懂了吗?”刘健微颔着双眼,端着杯茶慢斯条理的说着。
MLGB,你**啊,张权在心里一阵暗骂,不过转念想想这刘师爷似乎话有所指,难道这老家伙怕自己影响他的地位,不出风头不惹乱子,分明是在让自己收敛一些,低调一些,最重要的是别抢了他的风头。
不过张权这会虽然生气,但却也知道自己不能惹这种小人,何况官场职场都是一样,谁也不希望一个新来的无名小卒爬到自己头上去,所以赶紧堆起笑脸道:“呵呵,刘师爷说的是,张权一定谨记于心,只是在下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希望刘师爷不吝赐教。”
“嗯,这里都是本县关于财政、税收、交通、律法案件方面的典籍,你慢慢看着,有不懂的地方问我就行了。”刘健又发出了一阵**般的声音,不过眼神明显满意了许多。
张权心里再次郁闷,他不知道张自清为什么把他安排在一个这样的人手下学习,可是也只能先按步就班的做着。
翻开眼前的一些典籍,张权开始慢慢的看了起来,有不懂的地方就问一旁的刘师爷,虽然对方还是一副典型装B范,不过倒也不断的指点着张权。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经过几天的了解,终于让张权对这漳南的诸多事宜有了了解,总结起来这漳南县衙更像是后世的企业集团,董事长当然就是县令张自清了,而全体的县民都相当于这个集团的员工。
不过唯一和集团不同的是,企业集团是大部分收入归自己,而这漳南县是大部分税收必需上缴朝庭,只能留下一小部分来维持县里的财政支出,什么人喂马嚼,交通城防修缮,甚至是给上面的一些孝敬都是从这留下的一部分里出。
起初张权对于这个结构模式感觉吃惊万分,在他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克扣税银’,但在问了一些同职的人员之后才了解到,其实这种事情几乎是大宋官场的默认行为。
而张权想想也是,一个县的人员开支那可不是小数目,就光说这县里在案不在案的二百九十六人的薪水,如果真的只靠朝庭给拨的那点银子恐怕也不够,何况一个县的开销远不止此,真要事事按章程来办,张自清不倾家荡产才怪。
了解了县政的运营制度,张权最主要又看了一些历来的案子,财政他是不可能插上手的,也不是他现在能改变的,而要想混的好就必需在这案子上下手,毕竟这会的大宋还没有战乱,而一个县的大事几乎都是一些民事刑事案件。
不过翻着案卷,张权发现大部分都是一些鸡毛小案,什么张家丢了一头牛,李家丢了一只鸡,王家公公扒灰了,赵家媳妇跟谁有染,而且很多案子根本没有什么实际价值,就算是真的破了,要付出的人力物力也早就超出了实际价值。
而对于这些鸡毛小案,县衙给出的态度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苦主自己找证据,这倒让张权觉得轻松了不少,他可不想插手这种小案,不管哪个朝代这些大都是邻里之间纠纷,处理的好得罪人,处理不好更得罪人。
当然,在漳南的大案也是有的,不过大部分已经侦破,毕竟杀人放火,强*尖民女这种事情并不是经常会发生的,至于没有侦破的,或者没有结案的大部分都牵扯到一个帮派,而这个帮派正是张权得罪过的‘运河帮。’
这让张权觉得有些两难,对于运河帮从个人感情上来说,他并没有特别的痛恨,或者特别的喜欢,只是在听了李苦根一家讲了运河帮的发家史以后,他总觉得这运河帮其实不过就是一帮贫苦百姓组成的帮派,虽然经常干一些出格的事,可那也不过是为了维持生活。
而在看了案卷之后,他对这个想法更加确定了,运河帮劫掠的大部分人家都是不富不仁的大户、地主,而杀的人也几乎也都是些类似‘江湖中人’的类型。
至于对普通百姓下手的案子倒也不是没有,不过如果就因为这些把一个帮派定性为恶势力,他还有些接受不了,当然了运河帮不对普通百姓动手,很大原因也是因为普通百姓确实没有让他们下手的必要,总不可能一帮子人要劫一次整个几十贯钱吧,到时候不因为分脏打直来才怪呢。
同时张权在对案例进行了研究之后,隐隐发现运河帮其实在很大程度上还是依靠这当地的百姓掩护才存在到至今的,这或许也是这帮派不对普通百姓下手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正所谓民能载舟,亦能覆舟,这话决对不只是对帝王来讲的,对于任何成规模的社会组织都是一样,如果真是惹了众怒,就算你组织再庞大,在万千百姓的联合之下,也只能灰飞烟灭。
张权和衙门里的其他人不一样,虽然他跟运河帮有过仇怨,但那只不过是为了救人,他不属于这个朝代,或者说在这个朝代,除了李苦根一家,别人他都不会太在意,更别说那些被劫掠的大户,地主了,那些人在张权的概念里几乎都不是什么好人。
同时运河帮更让他想起了印象中的梁山好汉,一个个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除暴安良,替天行道的场景。
不过张权在思虑了很久之后,还是决定想办法解决运河帮的事情,不为别的,就为了他自己也必需这么做,毕竟他现在已经算是运河帮的仇人了,不只是破坏了人家‘劫持人质’的好事,而且还号召人抓了运河帮的三当家朱贵,不管哪一条运河帮的人见了他都不会让他好过。
他不可能在这衙门里窝一辈子,总有出门的时候,何况哪天如果张自清真看他不顺眼了,把他赶走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要关系没关系,要背景也没有背景,最重要的是现在还是白身一个,连个秀才的功名也没有,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解决运河帮的事情,最少不能让这帮人再仇视自己。
不过在解决办法上,张权却并不想把运河帮的人赶尽杀绝,先不说在了解的运河帮的资料之后,知道这帮派足足有两三百帮众,就是真是只是几十人,张权觉得全杀了也太过分了,所以想了很久之后张权也没有想出太好的办法。
不过就在张权为难的时候,又一桩牵涉到运河帮的血案却震惊了整个漳南县,甚至说震动了整个北方地区。
事情发生在张权入衙的第五天,位于漳南县县城中心的望族‘周氏’**之间,一家满门五十六上至八十几岁的周老太爷,下至刚刚满月的婴儿一个不留悉数被杀,家里所有财物也被洗劫一空。
而在做完这些之后,匪人还用死者的鲜血在大门上写上了“运河帮复仇”五个大字。
这件案子一发生,整个漳南县都乱成了一片,而张权在听到这案子的时候,第一个感觉竟然是‘这决对不是运河帮人的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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