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法教堂,完全封闭式的学习生涯,让整个拉尔区拥有灵窍的十六岁少年们吃尽了苦头。不过他们总能找到让自己不被无聊和枯燥击溃的排解方式,例如,夜幕降临后,结束了一天学习的他们,趴在教堂后楼的楼梯口观看对面走过的女学员。
将近一个月的囚笼生活,不管是出身贵族的少爷,还是从拉尔区乡下过来的贫民,只要有哪怕一丁点的乐趣,都能让人开怀大笑。
“竟然是妮可小姐!”一声惊喜的呼喊,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
女学员的住所就在对面,平时有不少女孩子选择在晚饭后前往教堂后山散步。
但妮可,从来没有出现过。
“天,我快无法呼吸了。”一个年轻人望着那道身影低吼,虽然他的表现夸张了一点,但这句话说出了所有男学员的心声。
任何一个处于这种年纪的少年,都无法抗拒微笑走来的妮可。
最重要的是,白天被女学员们围得严严实实的妮可,竟然踏着月光,直直的走到他们的阁楼下面。
“我找克雷孟克,他在吗?”妮可抬头。
“克雷孟克!找你的。”少年们争先恐后的喊着,心中却恨不得自己是那个该死的克雷孟克。
此时的克雷孟克还在自己的房间闭目养神,直到被几个不错的朋友扯下楼梯,才发现原来是妮可找他。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克雷孟克跟着妮可来到后山。
一个是整个拉尔城公认的天才和女神,一个是尽管身为贵族却长得跟啤酒桶一样的家伙,一路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
“我想问一下,为什么希恩没有来教堂。”妮可开门见山的道。
跟妮可这样的女孩站在一起,克雷孟克感觉压力很大。听到她问自己关于希恩的事,总算松了一口气,其实在妮可接受灵窍测试之前,他和希恩都认识对方,只是没想到妮可会专门问自己这个。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你知道的,导师们不愿意让我们受到任何打扰,最近我也只见过鲁本大叔一次,听说希恩一直没有来教堂报名,或许是那个家伙想等到明年吧。”
说起希恩,克雷孟克变得滔滔不绝:“你应该不会相信,希恩很可能是想多存一点钱,他的家族没落了,却从来没有放弃过,现在有了灵窍,我觉得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寻找最好的专属魔虫,错过正规的种龙仪式虽然很遗憾,不过我想希恩一定有他的想法。”
“这样吗?”妮可陷入沉思。
“妮可小姐,你希望他来对吗?”克雷孟克眼睛发亮,他在面前这位美丽的让人自卑的女孩身上嗅到了什么,难道说,自己那个小伙伴,已经得到了妮可的注意甚至青睐?
“是的。”妮可没有掩饰什么,那天希恩测试时发生的一切,她同样被克雷孟克感动了,希恩有这样的朋友,是他的幸运。
“希恩老大,真是好样的。”克雷孟克暗暗挥动拳头。不过他也知道,就算妮可承认了对希恩的好感,但是自己的希恩老大要跟妮可走到一起,目前来看,太艰难了。
要知道,连一向将获得贵族小姐的好感当做信仰的城主少爷麦基,都不敢打妮可的主意。
“我向你保证,不管有没有进行正式的种龙仪式,拥有灵窍的希恩-贝洛克,一定会成为最出色的种龙师!”克雷孟克毫无保留的展露出对伙伴的自信。
妮可被这个滑稽的胖子逗笑了。
“克雷孟克,谢谢你。”留下这句话,妮可挥手再见。
……
……
“呼!呼!”
黑暗的卧室内,艰难的呼吸声从希恩口中传来,距离修修达所说的一个月期限,已经不足三天,而他的身体像是被这句话诅咒了一样,越发的不妙。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难道真的会死去?不,我还没有看到鼻涕虫的变化,我还没有把钱还给妮可,我还没有报答鲁本大叔一家的恩情。”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对这个仅仅接触了不到两个月的世界,有这么多的留恋。或许是这一次的死亡不那么突然,让他有时间不舍,而正是这样的死亡方式,才最让人折磨。
“不行了,我无法呼吸了。”
希恩睁大眼睛,从小窗射进来的猩红月光能够分辨出,已经是深夜。
他确信自己撑不到天亮。
破螺旋脱氧溶液,他终于下定决心,让这个药水结束自己的生命,只有这样,他才能怀着一丝微弱的希望闭上眼睛。
蒙蒙月光下,希恩的手指探出一截针尖。关于药水的剂量,几天前他就准备好了。
当他的手指靠近胸口,狠狠扎下去的时候,一阵异响从窗台传来。
像是骨骼被捏碎的声音。同一时间,希恩惊恐的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道漆黑的身影。
“把你的东西收好。”干枯沙哑,不似人声的语言响起,希恩扎向胸口的手臂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
希恩最后一点力气被打消散。强烈的窒息感让他无法说话,他只能瞪着双眼望着面前的黑影。
“你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试验品,希恩贝洛克,你是完美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传来。
“你想不想知道生命的最终奥义?我想我快要揭开它了。再过几分钟,你的灵魂会被我融化,我很好奇,你身体里面除了我的试验品,还有什么神奇的东西,我万分肯定它的存在,因为你能让赤毛里奇变成白毛,能让最低级的鼻涕虫发生那样的变化,你真是个神奇的家伙。”
“我期待得到你的一切之后给我带来的兴奋。我快等不及了。”
黑影喃喃自语,仿佛拉法教堂里低沉的经诵。
希恩明白了,一切都是因为这个黑影。在自己穿越到小希恩的身体之前,这个人在他的身体上面做了什么。
如果不是自己穿越过来,小希恩早就死了。
黑影像是听到了希恩的心声,继续说着:“你带给了我一具完美的身躯,不仅这样,可能还有一些额外的,我完全不能理解的东西,为了表示感谢,我决定告诉你。我是奥斯本-索罗,基姆教红衣祭司,第九研究所副所长。”
基姆教的人?希恩露出一丝明悟。
“嘿,那些所谓的最强大的种龙师以及可以被称之为神明的家伙,甚至跟我一样的基姆教教徒,他们都错了。灵窍和专属魔虫,只不过是人类漫长的生命演化之中的一小部分,希恩贝洛克,随我一起见证生命的最终奥义吧。”声音突然变得激动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