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里的路程,天气虽然炎热这次他倒没叫唤口渴,因为从镇上把水袋装的满满的。可是,可是马鞍磨得张小样裤裆生疼,一路上不停的换着姿势骑马,惹的路人都以为这家伙玩杂耍的呢!
太阳快落山之际,四人终于来到济源南城附近,张小样做贼心虚,一手牵着马,两个眼珠子四处乱转,生怕有人注意到自己,最后实在受不了自己的提心吊胆,灰溜溜的牵着马躲在城外河边的小树林里,让清一换了衣服去城里买点肉和酒,他不想路上再吃烧饼啃干粮了!
“先生,你觉得孟楠要是遇到了万千里能堵住他么?”傅青主站在河边吐着烟圈看着不远处正在撒尿的张小样问道,他们在等清一去买干粮呢!
“不好说,但是只要碰上,人手不是相差不是太过的话,万千里十有八九都能被孟楠给做了,但是哪有那么巧就碰上了呢,再说万千里是个老油条,孟楠遇到他就是吃亏了我也不意外!”张小样使劲的抖了抖水,提着裤子走回来!
“我倒希望孟楠能遇到,至少除去万千里的机会大点!不过冯远山就难对付了!”傅青主感慨到!
“呵呵,冯远山现在不是咱能对付了的人,遇到他最好的办法就是跑,至于万千里,是不是去了洛阳也不确定呢,我让孟楠如此安排只是以防万一,其实也就是守株待兔,看运气!”张小样神色冷冷的,三人陷入沉默。
虽然店家一再提醒他们“据说道上不安宁”,但是傅青主等人艺高人胆大,虽然不能说丝毫不以为意,可是张小样死活不愿意在济源城多呆一会,生怕冯远山或者万千里赶来砍了他,所以虽然天色已黑,几人还是打马上路,用张小样的话说:“夜风徐徐星光灿烂,三五好友结伴而行,多么滴惬意啊”
清一清二不停的附和,觉得张天师太懂得生活情调了,连傅青主也这认为,反正三人会心一笑打死不承认也不揭穿张小样是因为害怕才赶夜路的!
“先生,给我们唱首歌吧!”傅青主忽然提议道,虽然觉得张小样刚才的话不过是个借口,但是说的也是理,此时此刻此景的确挺惬意,如此美景高歌一曲定然豪迈,当然了,这里边唱歌最好的必须属张小样啊!
“嘿嘿,既然你们有此雅兴,那我就就卖弄一番了哦”,张小样闲着也是闲着,可是唱什么好呢,对了,夜曲!想到这里张小样清了清嗓子:“一群嗜血的蚂蚁被腐肉所吸引……为你弹奏肖邦的夜曲,纪念我死去的爱情,跟夜风一样的声音……”张小样轻轻吟唱,他唱功自觉不错,最主要是吐词清晰,又在如此寂静的晚上,除了马蹄声音便是他清脆低沉的歌声,不知不觉的听的傅青主三人忘乎所以。
“好听,好听”,张小样唱罢好半天,清二先鼓掌大声赞叹着,“天师,你曾经受过情伤么?”
“我……”
“天师,肖邦是谁很牛叉么?”
“他……”
“先生这歌词出自谁手,写的很入人心神”,
“这……”
“我擦,我还是再唱首吧”,张小样被三人问的脑子都大了。于是急忙张口:“路见不平一声吼啊……”
“站住,打劫!”张小样粗犷的歌声还没落地,便被前边突然出现的一群人一声大吼碎了满地,看着面前这帮举着火把,数十个衣衫褴褛,手里拿着各色刀枪棍棒的家伙,张小样揉了揉刚才被呛着的嗓子,咳嗽一几声说道:“各位好汉爷,可是打劫的?”
“正是,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你给我闭嘴吧”,张小样打断领头汉子的唱词,仔细打量他一眼,尖嘴猴腮,五短身材,却非常的壮实。
“你是那条道上的,知道我是谁不?”张小样骑在马上对着四周围着他的匪徒看都不看,只是紧紧盯着面前这矮小家伙!
“我,我就是这条道上的!怎么滴?你又是谁?”矮子本来就矮此时张小样又骑着高头大马这让他不由不仰视!
“嘿嘿,连爷爷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在这条道上混,瞎了你的狗眼,竟然有狗胆敢打爷爷注意”,张小样说着一口吐沫星子喷了过去,矮子来不及闪开被喷了一脸,身边的一个大汉顿时火气抡起手中铁棍便要动手,
矮子伸手拉住他,眼睛寒光闪了闪,对着张小样拱了拱手:“敢问兄弟怎么称呼,不瞒兄弟说,哥几个刚落草,不知规矩,如有得罪还请见谅”!矮子是被张小样的气势所震住了,觉得这家伙好似真有来头似的,自己刚入行,别得罪了大山头的人,那可是转眼之间就玩完啊,虽然有句话说同行是冤家,但是在劫匪这行来说完全不好使,反而还得广交善缘。如果都是冤家的话,明末那些起义军早就被一骨碌吃光了,也不会折腾那么大的动静了,更不会出现十三家七十二营的规模了!
“M的,我就说么,怎么瞎了狗眼连老子都敢打劫,原来是个刚入行的啊!你这新来的竟然不去我那里拜山头,反而在我地盘上抢食可是他么的想死的快点?”张小样嘴里骂骂咧咧,手里的马鞭唰的抽了过去,矮子身形一动本来想闪开的不过忽然好想想到了什么,又站着不动,硬挨了张小样一鞭子。
傅青主三人脸上那叫一个汗啊,哥仨原本如临大敌想着要恶战一番的,不成想张小样三言两语转眼之间貌似变成了很有来头的大山头,唬的对方一愣一愣的硬生生的挨了一鞭子还不敢发作!
“敢问兄弟是哪个山头的?”矮子再次问道,双眼已经开始闪凶光了,假若这小子再这么跋扈,便是拼了命也要把他做掉,眼下他就四个人,再厉害能又能厉害到哪里,我可是十多个人手!
“哈哈哈,你说这矮子多可笑”,张小样回头对着傅青主哈哈大笑起来,还不忘记挤了挤眼睛,只是天色太暗傅青主没看到而已,“连我吊炸天的名号都不知道,还敢在我地界混,真是瞎了狗眼!”
“吊炸天?”靠!这么吊的名头,矮子心理震惊的不是一点两点的,只是自己是新人,刚入行对这些猛人一个都不知道啊。
“你叫什么,看你们这帮兄弟这幅模样,看来手气不佳,生意不咋地啊!”张小样没管对方如何表情却在嘲笑那群围着他的一众衣衫褴褛的汉子。
“我,我叫革里眼,这些都是跟我讨口饭吃的汉子,我们刚入行,很多都不懂,生意的确不好,现在都还空着肚子呢!吊炸天兄弟不知道您山头在哪里?”矮子报出名号后又开始哭穷接着开始攀关系!
“革里眼?你这名号起的倒是奇怪”,张小样轻笑起来,这个年头落草为寇的好汉们其实都是要脸皮的,内心愧对祖宗从来不以真名示人,一来是可以防范官府追捕二来掩耳盗铃,觉得不能辱没祖宗!所以明末那些起义军的首领个个都一个响当当的名号,这个道理张小样自然明白所以才张嘴胡诌一个名号出来唬人!
“嘿嘿,兄弟们抬举,给了这个称号”,矮子笑的的比哭的还难看,张小样摆了摆手,一脸鄙夷道:“看你们这帮穷酸样,真给我们这行丢人,连肚子都塞不饱,还学人打家劫道的!”说着对着清一摆了摆手,清一会意松开紧握宝剑的双手,从马背上扔下一个包裹在矮子跟前,矮子刚被张小样骂的一脸燥热,心中也在骂娘,尼玛就是因为塞不饱肚子才打劫的嘛,忽然看见对方扔了个包裹,不知道何意,疑惑的看着张小样!
“干粮!打劫是力气活不填饱肚子那有力气打劫,蠢蛋!”张小样还是一脸鄙夷样!
“啊,干粮?”本来围着四人周围的劫匪听到干粮呼啦一下就散开往包裹处奔去,三两下解开包裹,哇啦啦的开心的叫了起来,“我擦,烧饼,馍馍,啊,竟然还有肉!”众劫匪开心不已,革里眼脸上充满激动神色舔了舔嘴角,“多谢吊兄弟大义,还请兄弟留个地址,将来好去拜山头!”
“山头,山头,山你个头啊,现在要想做大,得在城里混知道不?以后有事到洛阳找我,在城门口画一个大大的吊字,便有兄弟带你去见我,吊,会画不?人人都有,这玩意你要不会的画,那你也别来寻我了,丢不起那人!你们慢慢吃,我还得赶路!”张小样说完不待革里眼反应过来便挥鞭骑马走人。
革里眼心理别提多佩服了,尼玛,大山头的人就是牛逼,说话行事带着一股豪迈之气,这气势气度只有上位人才有,佩服啊,对着张小样四人远去的背影抱着高喊:“吊兄弟,一路走好!”
远去的张小样听到后,心理各种火气,尼玛,你才是吊兄弟呢,你全家都是吊兄弟,不过他还是回头说来了一句:“记住,行有行规,在我的地盘,只准劫财,不得伤人性命,否则我必杀你!”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人,革里眼赶忙应道:“吊兄弟放心好了,我们也只是求个肚饱而已!”
“擦,妈蛋的,你全家都是吊兄弟”,已经远远走开的张小样再也控制不住的低声骂了出来!付清主三人一起深深的呼了口气,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先生真心服了,以力退敌为下策,以势退敌为中策,以智退敌方是上上策,更难能可贵的是先生竟然信手拈来,有如行云流水白马过隙没丝毫拖泥带水只嫌,青主真的是诚心拜服啊!!”傅青主刚才是真的担心,虽然对方有十多人他们不怕,但是此时天黑手杂,保不齐万一一个疏忽伤到张小样呢!
张小样现在想想也后怕,黑灯瞎火的,万一动上手了,自己手无搏鸡之力之力,一个不慎那就是人头落地的下场,只是没想到自己灵机一动张口大忽悠,到了傅青主口中便成了什么上上之策,貌似还非常佩服俺了,“这话俺爱听,咳咳,对付这种小毛贼,自然只许点口水便可打发!何劳三位……额,等一下,傅大哥,刚才那人说他叫啥,啥眼?”张小样正在得意之际,正想自吹自擂一番却忽然楞住了,一脸吃惊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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