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砌词狡辩!立刻跟我回去投案自首!”凌娇儿一挺青锋剑便向张彻刺去,打算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悔改的恶徒。
张彻闪身躲开这一剑,大喊道:“你没有证据,不要诬陷我!不要忘了,我可是丞相大人的侄子,就连你们典狱司的封大人也要给我几分面子。”
他不提起此事还好,一提起此事,凌娇儿就瞬间阴沉了脸色。
张彻口中的“丞相大人”姓张名瑾,其有一胞弟张璘,乃是楚都赫赫有名的大商人,主要从事大米贩卖生意。张璘生有一子,正是这张彻。张彻虽然是商人之子,但是凭借着伯父的权势在楚都里横行霸道,作奸犯科。
近一个来月,楚都里接二连三有美貌少女失踪,几日后被发现抛尸荒野。经过仵作查验,这些被杀害的少女在生前均被人侵犯过。
典狱司根据蛛丝马迹追查到张彻,并且抓获了他,将他关进了大牢。但是,刑部还未升堂审理,此案的证据就在移交刑部的过程中意外丢失。没有了证据,典狱司不得不在压力之下释放了嫌疑重重的张彻。
据说,张彻那位位高权重的伯父虽然没有明着出面干预此案,但在暗地里却是做了不少事情。这才让张彻毫发无损、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大牢。
可惜当时典狱司不知道张彻在被捕前刚抓了一名少女并且关在这荒山上的山洞里,否则这少女一定不会枉死,而且可以亲自指证张彻,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凌娇儿今日之所以特意换了便服跟踪刚出狱的张彻,就是因为不相信他是清白的,想籍此查到一些线索,不料竟然发现了他的最后一个受害者。这意外的收获让她心里沉甸甸的,很是难过。
当下,她义愤填膺,怒叱道:“这女子的尸身就是证据,不容你抵赖开脱!立刻跟我回去归案。”
张彻转了转眼珠,对着凌娇儿谄媚地笑道:“凌捕快,你看,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再无第三人知晓。只要你今日高抬贵手放过我,当作没有看到此事,那么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我会在伯父面前为你美言,保你升官发财,前途无量。”
“你错了!除了你我之外,还有老天在看着。你不要再心怀侥幸,以为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应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典狱司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罪的人。”凌娇儿皱眉,锋利的剑尖始终指向张彻。
见凌娇儿揪着他不肯放,张彻心里暗道:这里乃是荒山野岭,四下无人,又是在隐秘的山洞里,就算是再做下一桩命案,也不会被人发觉。想到这里,他顿时心生恶念。
“伯父,救我!”他突然脸露欣喜,对着凌娇儿的身后喊道。
凌娇儿看出他在使诈,原本不想理会,然而凝神细听之下,竟然发觉从洞口处传来一下极其轻微的声响。
真的有人来了!她下意识地扭头看向洞口。
就在凌娇儿分神的一瞬间,张彻猛地扑过去,躲开剑尖,用力箍住她的纤腰,狠狠地向石壁撞过去。
眼看凌娇儿的后背即将撞上坚硬的石壁,身受重伤在所难免。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洞口疾飞而入。
来人径直飞至张彻的身后,变掌为爪,从后抓住张彻的衣领,将他狠狠扯开,随手扔到地上。
虽然失去了那股冲击力,但是依着惯性,凌娇儿还是撞到了坚硬的石壁,随即跌落在地。待背上那阵剧烈的疼痛稍微缓解了一些,她坐起向前方看去,发现张彻仰面躺在地上,被一把锋利的长剑指着咽喉。
执剑之人背对着她,是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穿了一袭玄色暗花锦袍,腰间系着一条镶嵌了翡翠玉石的玄色腰带,乌黑的长发则用一个翡翠玉环简单利落地束在脑后。
这玄衣人的背影很陌生,凌娇儿肯定自己不认识他,但是从他的举动来看,应该是友非敌。但是,捕快的身份和习惯让凌娇儿不敢大意,警惕地盯视着来人。
“你叫张彻,楚都人,乃张璘之子、张瑾之侄。是不是?”玄衣人声音清越冷淡,语气干脆笃定,显然对张彻的身份早已了如指掌,询问不过是为了让张彻亲口确认身份而已。
张彻被人拿捏住要害,不敢不回答,然而他向来嚣张惯了,见玄衣人提及张瑾,以为玄衣人惧怕伯父的势力,定然不会为难他。于是,他咧开嘴得意地道:“我就是张彻。当朝丞相张瑾大人正是我的伯父。”
随后,他恶狠狠地瞥了凌娇儿一眼,向玄衣人许诺道:“你帮我杀了这丫头,我给你千两黄金,决不食言!”
凌娇儿心中一凛,迅速撑起身子站了起来,靠墙而立,同时抬起手中的青锋剑护在身前,以防玄衣人突然发难。
她往洞口的方向瞄了一眼,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离洞口仅有一丈远,但去路正巧被玄衣人挡住。一旦玄衣人真被张彻收买了,要杀她灭口,她想离开山洞恐怕先要经过一番恶战。以一敌二,她的胜算不大,但她决不会畏缩,会拼死厮杀至最后一刻。
出乎意料地,玄衣人不为所动,既没有移开指着张彻咽喉的宝剑,也没有转身攻击凌娇儿,而是从怀中拿出几样东西,扔在张彻的面前。
“把你所犯下的罪行一五一十地写下来,但有隐瞒,立刻让你身首异处。”
玄衣人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特意将冰冷的剑尖往脆弱的咽喉抵近一些,只要再进一分便会刺入咽喉。
“不要杀我!大侠饶命!”张彻惊慌失色,拼命将身体往后挪去,想要离锋利的剑尖越些。可是不管他怎么移动身体,剑尖始终恰当好处地紧贴着他的咽喉,却也没有划破肌肤。
看到这一幕,凌娇儿十分讶异,眸光不由地落在玄衣人扔在地上的那几样物件上,分别是两块白绢、一支毛笔、一个墨盒以及一盒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