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很空旷,目测应该是在一橦别墅里。
将近二百平米的空间,竟然没设一道隔板。白色的墙壁一尘不染,大理石铺就的地面光可照人。清爽是清爽,干净是干净,可这种过于洁净而且空旷的感觉,令人感觉很不好。
程夏被人像扔麻袋一样丢在了地上。一侧身子与地面接触时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她痛得闷哼出声。不过嘴巴被胶带粘着,声音却是没人听得见。
她努力想把自己蜷成一个小团儿,一方面借以减轻痛楚,另外一方面,这样子好像总比平铺更加安全一些。
遮眼布还罩在脸上,程夏什么也看不到。缓和了大概十几分钟,身上的疼痛才稍减了一点。
正努力的支着耳朵想要分辨声音,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几个男人嘻嘻哈哈的谈笑声。
“我操,你也怜香惜玉一点啊。这么个美人,就那么舍得扔?”
“你忒么又没看人长啥样,凭啥就说是个美人。瘦不拉叽的,扛她我都嫌硌手。浑身上下就没几两肉,我看好看不到哪去。”
“嘿嘿。”另外一个男人接着笑道:“我感觉差不了,兄弟们不知道,刚才我就捏了那小脸蛋一下,操,忒么的嫩得能掐出水来。”
“哈哈哈,连脸蛋都能出水,那下边不知道得嫩成啥样啊……”
男人们淫邪的笑声越来越大。程夏蜷缩在地上,忍不住浑身发抖。
她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看来肢解什么的还是太寡淡了,人渣们糟贱人的招数,恐怕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出。
程夏哆嗦得像一只上了发条的玩偶,还没即将的不堪境里地缓过神来,腰身忽然被一只大手握住,紧接着就被人提了起来。
耳边喷过一阵另人做呕的热气。只听一道声音说着:“嘿嘿,兄弟们,咱们压个赌吧。我压这妞的脸蛋能得70分。你们看咋样?快快,下注下注。别磨叽,我要揭开了。”
说罢,他便伸手去摘程夏眼睛上的布条。
程夏吓坏了,拼了命的朝后缩。面前的男人见她如此不配合,显然极为不满。嘴里咕哝着一些骂人话,抬手就去掐程夏的胳膊。
正待将人搂进怀里,就听外边传来一阵猛烈的狗叫声。
“妈的,来的真忒么的不是时候。”面前人狠狠的啐了一口。
凌乱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是一道深厚的男中音:“人呢?带来了吗?”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程夏面前的黑布被人一把扯了下来。
骤然出现的亮光令她不自然的撇过头,她皱着眉,眯着眼,努力的想要看清眼前的事物。
一张眉宇粗重的脸孔映在面前。程夏眨了眨眼,又眨了眨,总感觉这人不面生。
来人五官端正,身材高大。而且穿着一身极为合体的西装,领子上还扎着一条深蓝色的领带。
如果不是沉着一脸的阴郁之气,倒是像那种在电视上或者广告中常常见到的那种成功人士。
程夏的身边并没有这个岁数的朋友。这人目测至少有四十多岁,所以说如果之前就认识,那大概是不可能的。
还未端详仔细,下巴就被人重重的捏了起来。
来人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怔愣了大概三五分钟。然后好像忽然缓过神来一样,嘴角现出一抹邪笑:“呵,姓陆的小子倒是很有艳福。”
一屋子的人似乎被这话惊醒了一般,集体咽了咽唾沫,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身后的一个平头青年连忙附和道:“还真是,这小模样长得,真忒么的好看。恐怕就连‘金皇’里的头牌也比不上吧。”
男人嗤笑一声。显然对平头不上台面的评价表示不懈:“你懂什么,那些庸脂俗粉,怎么能和这小美人比。”
他捏着程夏下巴的手缓缓上移,保养良好的手指不停的摩挲着她的脸颊。动作**而温柔,可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你们说,我要是和这小美人拍段热情洋溢的DV,姓陆的看见了会是什么反应?”
屋子里立马暴发出一阵淫笑声。一个脑袋上长着疤,一脸横肉的男人笑道:“我真TMD想看看姓陆的那小子是个啥表情。见他一天天的摆着张装逼脸,早忒么的看吐了。
你们说,他是会气得砸电视还是干脆扯根绳子给自己吊死算了?”
疤瘌头恨恨的啐了口唾沫:“找这**还真TMD不容易,我前后忙活了快一年。几次都是差了那么一步。
姓陆还真TMD把她像心肝一样护着。听说连他自己都不舍得碰一手指头。”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咬着牙阴测测的笑:“你们说,这妞折腾了我们这么久。今天是不是该让她给大伙消消火,付点利息了。”
专业的摄影器材被人扛了进来,他们甚至还在靠近墙壁的地方铺了一张羊毛毯。
灯光三角架全部安置好,扎领带的中年人一把将程夏推倒在了毯子上。
程夏惊叫出声,胡乱的扭动挣扎着。中年人刚把手伸到她身前,忽然歪着头看了一会儿。像是不太满意程夏被绳子捆成了一个粽子的模样。
身后的小弟十分会意的跑上前来,打开一个药盒,里面花花绿绿一堆乱七八糟看不出品名的药片。
中年人很显然对小弟的贴心之举很是满意。他也不着急,慢慢的站起身,叉着胳膊看小弟强行掰过程夏的下巴朝她嘴里喂药。
程夏“呜呜”的扭着头,想要抗拒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
可是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过了十几分钟,她就感觉浑身有种说不出来的燥热感。
程夏把脸贴在大理石地面上,想借此降低体内的温度。但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非但没有降下去,反而越发的焦燥起来。这边脸的温度刚有缓和,那边又开始烧起来。
身上的绳子不知何时被人解了下来。她两手狠狠的攥着自己的衣襟。牙齿咬得嘎嘣作响,就怕一不小心溢出什么难堪的声音来。
中年人看时候差不多了,就慢条斯理的解起衣服。一件衬衫还未落地,放在一旁的电话忽然嗡嗡的响了起来。
——
中年人姓龚名业,和“工业”同音。
程夏感觉眼熟其实不假,她确实见过这人。
龚业是原Z大副校长,学政治出身。在学海里苦熬了N年,一朝踏上仕途。
程夏入校的时候,龚先生已经不在Z大。政治学得好,研究得透彻,费心所有心力娶到名门闺秀,一个撑杆跳跃进了省委大院。
龚先生的履历表不可谓不金灿灿,光闪闪。多年以来一直高挂在Z大的荣誉书上,蝉联多年不曾下榜。
大一那年,程夏有幸倾听了此人一场声势浩大的演讲。
那场演讲,简直就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小伙如何白手起家的奋斗史。听得满场两千来人无不热血沸腾。激动之处,更是引来观众席上一片饮泣声。
抹眼泪的大部分都是小姑娘。龚先生人长得帅,虽然四十开外却依旧一表人才。
西装领带的站在讲台前,讲到昔日求学路上,老母为了筹集学费卖掉嫁妆,更是十几年没舍得吃上一颗鸡蛋。
讲到动情之处,五尺男儿也不禁落下了浑浊的眼泪。
当时就有姑娘激动的跑上台去,又是送纸巾又是献花。到了后来,居然有大胆开放的主动上去送拥抱送吻。
程夏当时一只小菜鸟,见学姐们红了眼的朝台上扑,她左躲右闪的生怕别人把她也夹带了去。
导员见场面如此火热,总感觉自己这边不动弹动弹就显得特别的不招人待见。他不知从哪变出一束花来,在一群黑亮的小脑袋中间来回搜寻了几下,最后把目标定在了程夏那。
小丫头当时真是水嫩。当然不是说她现在就不嫩不水了。不过当时啥也不知道,一个乡下丫头进城的懵懂模样,两只大眼珠子骨碌乱转,惊慌之余还现出了一层雾蒙蒙的水汽。
得咧,就她了。
击鼓传花一样的一个传一个把花递到了程夏手里,一排小脑袋示意她上台。
程夏扭捏了半天,见导员直拿眼瞪她。也不敢再磨蹭下去,顺着汹涌的人潮朝前奔去。
就在距离圆心不到五米的地方,程夏手里一空,花让人顺走了。
旁边一个烫着金黄色大波浪卷发的学姐亮出一口白牙:“美女,花借我了。”
圆心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加上听讲座的时候程夏离得又远。所以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清龚先生到底长啥样。
倒是后来在电视上看到过几回,不过那种模版里出产的高大形象,一瞥之下任谁也是记不住的。
今天龚先生为啥会在这里,话说起来就和陆程有了直接的关系。
接完电话,龚先生捏着手机,五根手指攥得咔咔做响。他恨恨的磨了磨牙,阴测测的目光瞟了程夏几眼,随后冷冷的笑了两声。
一旁的随从很贴心的替他把衬衫穿好,领带扎上,又命人把身后的摄像机给关了。
龚先生再怎么渣,好歹也是文化人出身。他并没打算献出一身皮肉真给摄像机对面的人表演活春宫。
方才那一幕只是给陆程当头敲上一棒,让他心里有个数,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他有把柄抓在陆程手里。是时候摊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