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指隔空点着陆程:“你小子其实也算个人才,我查过你。书念得不错,也有干劲。从一个小保安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也算行了。
虽然比起我还差个十万八千里,但和那些蠢货比起来,你算是不错的了。
小伙子,怎么样,有没有考虑过跟着我干?不出一年,我保证你要钱有钱,要女人……”
他回头看了眼缩成一团的程夏:“这样的,虽然难找了点,但给你找个差不多的,十个八个都不成问题!”
陆程叹了口气,刚刚听了龚先生那段血泪奋斗史,这会儿再和这个人说话,他忽然有种无力感。他省略了前半段本来准备好了的要说给龚业听的话,直接回答他现下的这个问题:“对不起,龚先生。我不缺钱,女人,也是这一个就好。”
“我们老板看得起你,那是你的福气!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身后的一个随从怒吼出声。
龚业很显然不打算这么简单就把程夏放了。电影电视里经常演的,双方约定地点交钱交货,关键之时总有一方要反悔。
龚业这样的老狐狸又岂能容下一个曾经威胁过自己的人?
“呵呵,呵呵呵……”他笑得前仰后合,甚至笑出了眼泪。
大手一挥,一个超强专业级别的摄影棚瞬间重现,这次龚先生并没亲身上阵。许是有了陆程这个外人在,他不好意思也说不定。
先前捏过程夏脸蛋的那个粗壮大汉淫笑着上前,开始给自己脱衣扒裤。三两下的身上就只剩下了小裤衩,陆程“嗖”得站起身来:“龚老板,要怎么样才能放过她,你划个道。”
“行啊,不是不行。”龚业挑着眉,手里端着不知从哪淘弄来的一杯红酒:“你给我下个跪,我就考虑先修修摄影机。”
恍惚中程夏只听到了“下跪”两个字,她努力的抬起头来,嘴角还有尚未干涸的血渍:“你不能,你不能……”他伸着手,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跪什么也绝不能给这个人渣下跪。
“扑通”一声,陆程单膝跪地。在程夏和尊严面前,后者就是个屁。
龚业哈哈大笑,身后的一群人也哈哈的笑个不停。
他是努力装出的镇定。自打陆程进了这屋,他的身体就已经开始止不住的哆嗦。
这个年轻人身上好像凝结着一股强大的磁场,令他这个混迹于各类大人物中几十年的老油条也不得不打个寒战。
当时查到陆程的履历,看到他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就从一个不闻一名的小保安混到了今天在Z市呼风唤雨的地步。更有几位同僚的落马都和这人有脱不开的关系。
龚业不可能不害怕。
即使最开始如何轻敌,事情发展到如今这步田地,他也不得不有几分胆寒。
曾经派过最专业的调查人士来细细的查过陆程。前二十年,他的履历真的没什么可供推敲的。
和龚业本人的出身差不太多,一样是读书好的好学生,甚至都是单亲家庭。而且确切来讲,陆程的家庭情况甚至比龚业还不如。
他起码还有一个身体健康头脑清楚的妈妈,再没本事,把自己的孩子头是头脑是脑的养大还是可以的。可陆程呢?
在他最需要妈妈的时候,程小姐非但不能给他提供一丝一毫的帮助,反而还要靠着姐弟两人用幼小的肩膀来保证她能够尽可能的体面的存活在这个世上。
龚业想过要绑架陆程的妈妈,可那间疗养院不知道是何人开办的,戒备森严的连个蚂蚁都飞不进去。
后来他终于派人假扮病人混入其中,又发现那位早被人转院了。
后来,他终于了解到,陆程除了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母亲,还有一个小女朋友。
因为龚业本人对感情并不在意,婚姻也好,**也罢,对于他来讲,都是一种生理的需求或者事业的助力而已。所以说到程夏这个小女生的时候,他其实真的没有想到,陆程这样一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Z市黑白两道混得如此风声水起的人物,居然会在意这样一个对他没有丝毫用处的小女人。
陆程在外人看来与多位女性有**关系,但他手下查到的事实却是,除了家里那个隐藏着的别人都不知道的女朋友,他其实并没有过任何女人。
而且据知**士爆料,就是家里的那个女朋友,好像也还一直保持着原装。据说俩人一直两个屋的住着,陆程都没舍得碰过人家一根手指头。在那些兄弟什么的面前更是宝贝一样的护着,不是关系特别铁的,根本就不知道还存在着这么一号人。
就在龚业要对程夏下手的时候,小姑娘忽然不见了。手下来报,说是她出了丑事,被学校开除,然后还被陆程甩了。小姑娘一气之下就跑没影了。
龚业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也只是笑了笑。本来嘛,以位换位的思考,他其实不太相信陆程这样一个人,会在心里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生留有什么位置。那种少男少女的恋情,说白了就是满足某种无聊诗人强说愁的素材而已罢了。
他当时就没把这事放心上。
后来,院儿里的同僚一个个完蛋了,每个人的陷落都和姓陆的能扯上一丁半点的关系。他对陆程的关注,也从最开始的可有可无变成了后来的恐慌。
因为慌了,所以死马活马都要医上一医。他又开始天南海北的找那个姓程的小姑娘。既然俩人是同乡,亲戚,还有过那么一段,把这人抓在手里总比握不住任务东西要好。
可事实却是,派出去的人接二连三的失踪。那个方向就像是宇宙里存在的黑洞那样,任何发出去的消息,派出去的任何人,都是有去无回,甚至得不到一丝回音。
所以今天能把程夏捉住,他当时真是兴奋极了。
原来不在意的一个小姑娘,因了这大半年的折腾,好像身价在他这里也一下子飙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而事实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为了这个人,那个连一根针都插不进去的陆总经理,竟然给他跪下了。
龚业有种完胜的感觉。
他再一次把敌手踩在脚下了。他笑得有些癫狂。对面这个膝盖着地,正在向他俯首称臣的人,一天前还对他爱理不理。
他求着他,哄着他,想把那份证据要回来,这个人却一直拿捏着不肯见他。也不知道这人心里一直在想些什么。他不怕他开口,要钱要势,他都能给他办到,可就怕这种什么都不说要的人。
最后他甚至想,哪怕他要他那死去的姐姐,他也能给他想出办法来。
程夏的手无力的垂在地上,她艰难的抬着眼,望着对面半跪着的陆程,眼睛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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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恭祝大家春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