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心中的疑惑,穆晴歌还是决定见一见萧泓烜。
穆晴歌到外面厅中的时候,清河王萧泓烜正在喝茶,一旁两个小宫女立着伺候。
因看着穆晴歌走了出来,萧泓烜随手搁下手中的茶碗,可是却并没有站起来。
“微臣见过清河王!”穆晴歌款款走到萧泓烜的面前淡然的屈膝行礼道。
“晴歌,你一定要这样疏远?”萧泓烜原本淡然的面色有了一些变化,却最终还是压下心中的怒气问道。
穆晴歌怎么能不明白萧泓烜话中的意思,只是,不这样,自己还能有什么样的选择?事到如今,到底也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为了萧泓烜好,也是为了自己好,这样的选择是最好不过。
“王爷这话,微臣听不懂呢。”温婉的语气说出来的是让萧泓烜心凉的话语。
她听不懂,她居然说自己听不懂,曾几何时,只要是自己开口,她就知道自己后面想说什么。可是今日,自己话说到这么明白的份儿上,她却说自己听不懂。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不懂?
“晴歌,我们真的不能回到从前?”
“回到从前?”穆晴歌也有些意外,萧泓烜居然问出这样的话来。
回到从前自然是极好的,可是如今多少的事情都已经随着时间变化,又怎么能回到从前?从前的世界里,没有许多的人和许多的事,那时候的自己和萧泓烜都是彼此世界里唯一的慰藉。现在还能回去吗?
“王爷说笑了,许多事情已经太过久远,远到——已经成为回忆,又如何能回去?”穆晴歌最终还是轻轻吐出这冰冷的话语来。
萧泓烜是自己爱若生命的人,既然爱他,就希望他永远都得到最好的,包括至高无上的地位和她最心爱的人。可是放在从前,这些都没有,又怎么能回去?过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就算是回去,能适应吗?
这样的生活已经没有办法适应,那么,那样的感情也该是不能适应的吧。
萧泓烜看着穆晴歌有些不认识的感觉,这样冷冰冰的话,怎么会是那样一个温润如玉的女子能说出来的?她难道不知道,说出的这些话会伤了自己的心?还是在她心中,自己是不是伤心已经无所谓了?
“晴歌,为什么你我之间会变成这样?难道,你与我真的就变成陌生人一样了吗?你可知道,你在翠微山三年,我没有一日不担心你,只是陛下说了,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耐心等待便是。”说起这些的时候,萧泓烜已经有些情难自禁了,甚至于连双目都有些赤红。
要说穆晴歌对他没有情意,他终究是不信,那样危机的时刻能放弃自己生命只为了保护自己,她对自己感情不可谓不深,可是为什么短短三年时间,就变成这样?
穆晴歌从来都没有见过萧泓烜这样的表情。
“微臣谢过王爷深情厚谊,家师有些怪癖,确实难为了不少人。”穆晴歌避重就轻的说道,自己在翠微山的三年时间,想来萧泓烜也曾经想过探望自己吧。
可是那时候的情意却不能延续到现在,穆晴歌自己也着实不愿意放弃这份感情,只是不放弃又能如何?
“晴歌,不是你师父为难,而是,你这三年变化太大了,大到你已经不记得曾经我们是怎么样生活了。”萧泓烜这会儿忽然也觉得不生气了,事已至此,自己倘若是生气的话,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
“晴歌还是以前的晴歌,萧泓烜还是以前的萧泓烜,你和我都还是从前一样。只是三年的时间,变了我们的环境,心境到底和从前有些变化。”
穆晴歌说了这一席话,心中何尝不难过,她恨不得自己没有留在翠微山三年,倘若没有三年的疏离,大概也不会和现在一样。
穆晴歌的话,让萧泓煊陷入沉默,是啊,三年时间,有了太多变化,现在的自己或许是真的回不到以前的生活,那时候感觉的小小温暖,只怕也永远都只能存在于记忆中了。
不过,晴歌终究不该只是自己生命中的回忆,她是活生生存在于自己生命中的,曾经也以为,两个人能一辈子就那样生活。
“王爷,您单独出来这么长时间,平和郡主大概已经等着急了吧,要是王爷没有别的事情,还请王爷早些回去的好。”穆晴歌看着萧泓烜沉默,自是猜测出来萧泓烜心中的想法。
“无妨。”萧泓烜开口说道:“今日在宫门口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都是云清的不是,她被惯的厉害了,有些小性子,捏别和她一般计较。”
萧泓烜正是不小心听到了丫头和赵云清的对话,才会来找穆晴歌。
穆晴歌心中一冷,原来却是为了这件事情才来见自己。到底,对于萧泓烜来说,自己比不得赵云清一丝一毫。
“王爷请放心吧,晴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八品太医罢了,怎么有资格和郡主计较。”说这话的时候,穆晴歌的脸上到底多了几分冷硬。
萧泓烜看着穆晴歌的脸色越发的不好,可是他却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穆晴歌脸色又变了。不过,穆晴歌这话听在萧泓烜耳中,也觉得难受的厉害。
也就是忽然在这一瞬间,萧泓烜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找到了穆晴歌和自己疏远的原因了。是啊,确实是回不去了,自己和穆晴歌的身份差别现在确实巨大,这对于晴歌而言,一定会有无穷的压力。可是晴歌难道就能为了这个原因疏远自己吗?自己心中从来没有因为晴歌的身份而看轻过她啊。
“晴歌,你不要妄自菲薄。在我心中,从来没有因为这个原因轻看过你。”半晌,萧泓烜才憋出来这么一句话,可是这样的安慰却让人觉得苍白无力。
就算是萧泓烜自己并没有看轻,但是,连他府中的人在内都是轻看了自己的。自己之于他,不过就是贫贱之时的一个朋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