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觉得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迅速而又不真实,似乎只是眨眼之间,一天又一天“嗖”的一下就过去了,这天下午我给学生苗苗上完课,就向她和她爸爸何俊告别了。
“老师再见!”苗苗有礼貌地对我说,我摸摸她的头,也跟她说了再见。
“冉冉,我送送你。”何俊开口说。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我不想麻烦他。
“没事,我正好想和你聊聊,就送你到路口。”何俊说完,拿起外套,吩咐苗苗在家写作业,就和我一起出去了。
“冉冉,你最近还好吗?”何俊突然问我。
“挺好的,一切都好。”。
“是吗?”何俊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何先生,有事你就说好了。”我有些不安。
“关于上次在酒吧我帮你脱困的那件事,有些事我想来想去还是应该告诉你,关于你男朋友的。”何俊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我。可是,他说关于周北的?我有些惊讶,等着他说下去。
可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手机,是安若影,她一般不会无缘无故打我电话的,“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我对何俊说。他点头,示意我随意。
“冉冉,”我一接通电话,安若影的声音传来,“你现在没什么事吧?”
“嗯,不忙,怎么了?”我问她。
“我还是觉得该让你知道的,”她语气有些不寻常的沉重。
“怎么了?你说吧。”我有些不安地等她开口。
“爷爷他前天住院了,我刚得到消息,好像挺严重的。”她的话让我瞬间觉得有些天旋地转的震惊。似乎一瞬间我有些失魂。
“你找时间还是回家看看吧,我最近会去看看,到时候再告诉你。”直到安若影挂了电话,我还处于游离状态。
“冉冉?”何俊见我失神的样子,忙晃了晃我。我回过神来,对他说,“对不起何先生,我家里出了点事,我得先走了。”说完不等何俊说什么,我就跑着离开了。何俊看着我的身影,想到他的话还没说完,他不禁有些担心。
我打了辆车,给周北打了电话,可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周北就抢先开口了。他有些激动地对我说,“冉冉!我在约客等你!你快来,不见不散!”他说完立刻挂了电话,我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就只听到电话的忙音了。再打过去,他竟然关机了!没办法我只好让司机改变路线去约客找他。我得让他陪我回去一趟。不亲眼看看爷爷,我不安心。
车子很快到了约客,我急匆匆地下车跑进去,发现今天约客竟然人员稀少,几乎没有客人。顾不上奇怪了,我一路跑进去,找寻周北。可我没想到,在包间里,我竟然看到了朵朵和陈远他们,我在这里的所有朋友几乎都来了,他们在大厅坐着,似乎在等什么人。突然就有人喊,“冉冉来了!”接着约客里的灯光忽然就熄灭了,紧接着换成闪关灯光怪陆离,照的我有些眼花。我看着他们嬉笑着,叫嚷着,我看到朵朵眼里闪烁着泪光笑着看着我,陈远有些勉强的微笑,姜婷也来了,她也笑着看着我,而在笑容满面的方正边上的刘静却有些怨恨地看着我,我四处张望,也没看到周北的身影。周北,你去哪了?我有些着急地看着前方的人群。
突然,台上灯光聚集,似乎所有的光亮都集中过去了,我随着大家一起看过去,就看到了宛若精灵般坐在台上的周北,他抱着他的吉他深情款款地看向我,嘴角的笑完美动人。我忽然觉得心里慌乱起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直到我被大家推搡着站到了台上,我有些失神地看着他,听着他演奏了一首《愿得一人心》,他目光炽热地盯着我,似乎这里只剩我们两人。我忘了要找他,此刻,他一定希望我能安静地听完,我想着不急这一首歌的时间,我用心地听完他的演奏,音乐停了以后,我看到周北一步一步向我走来,那一刻,我觉得应该是幸福的,我该欣喜万分的,可是,我知道,我心底涌上来的感觉,不是快乐,而是快让我窒息的慌乱,不安,周北走到我面前,突然单膝跪了下去,他深情地看着我,拿出了一个盒子,我想,我知道今天晚上的一切了,可是,不待我惊喜,我一直紧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又想了,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竟然是大伯!他从来没单独给我打过电话,我觉得心快要跳出来了,我不顾台上台下的欢喜喧闹,在周北拿出戒指的同时,我接了电话,片刻后,在周北有些诧异和不满我在这种气候接电话的表情里,我的手机从手里滑落,清脆地砸向了地面,我看着周北,眼泪瞬间从眼中像串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下,我看到周北诧异地看着我,他的表情里是不解,是震惊,他轻唤我,“冉冉?”
我看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我说了句连自己都被吓到的却是事实的话,“我爷爷去世了?!”
灯光似乎变得苍白起来,嘈杂的人声也像是一阵混乱的嘲笑,周北精心为我准备的这场求婚却成了对爷爷去世这个悲痛的消息的渲染,原本该是我最幸福的一刻,却成了我有生以来最痛苦的时刻,上帝为什么,如此残忍不堪。这个秋天,似乎突然变冷了,不然为什么,我的心冷的没有了直觉,我的眼泪都烫的我脸疼?时间似乎忽然定格在这一刻,我久久都挣脱不开。
而看着我悲痛的眼泪流下来的周北,他应该会觉得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世事无常,而就算这样,他也该高兴吧,毕竟上帝此刻站在他那边,帮着他为我准备了另一场出乎他的意料的巨大的伤痛,似乎用一把冰冷无形的匕首,瞬间插进了我温暖的心脏,让我痛不欲生。可是,为什么他眼里的心疼会那么真实,真实到我无法怀疑,他过来抱住我的怀抱,甚至也格外温暖?为什么?难道就算聪明如他,也抵不过世事难料?周北,如果我的伤痛是你的快乐,那为什么我在你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欣喜?你是不是也开始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