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已是夕阳西下,光线也由白昼转变成了昏黄色,透过纸扎铺子的玻璃,射在我的脸上,让我浑身一震,提高了警惕,眼睛紧紧的盯着身前的鬼叔,只见他慢步走到纸扎铺子门口,轻轻的敲打了三下屋门:
“当、当、当”三声发闷的声音过后,鬼叔又退到我的身前,笔直的站住了身子。
这我听鬼叔说过,是叫鬼门,让它请进屋的意思。只不过和人正好相反,我们敲门是去别人家,得到家主人的招呼。
而我们敲自家门是请鬼进屋,给鬼听声音用的。当时听鬼叔讲这个的时候,也是觉得好玩,才有些印象。
郎琴躲在我的身后,两只小手紧紧的抓住我的胳膊,似乎指甲都要扣进去了,我皱了一下眉头,回身轻轻的拍了一下她抓在我胳膊上的小手,夏凌也往我这边靠拢过来,看他那熊货紧张的样子,脸上都僵住了,我瞪了他一样,然后把目光放在郎琴被吓得发白的小脸上:
“没事,有我在,不用害怕。”
说完,我长吸一口气,瞪大了眼睛往门口看去,昨晚开了眼界,见到了百鬼淘宝,今天还没到夜色降临,就能在见一次地府阴商总部的鬼员,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可不能错过了。
足足几秒钟,都没有动静,就在我耐心已过的时候,突然纸扎铺子中一阵阴寒之气直往我的骨缝里传来,我浑身打了一个冷颤,突然紧接着一声关门的巨响,“当”的一声,让我的神经紧绷起来。
我眼睛直勾勾的往门口看去:
一直大敞四开的屋门,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诡异的自己合上了。
我吞咽了几下口水,舔了一下嘴唇,心里感觉不对劲,那块鬼叔强行塞进我嘴里的死人泥,竟然让我一不小心给吞下去了,那股腥臭味顿时充斥了我五味之感:
“啊!咳咳咳!你这老头,告诉那帮鬼东西,要来就赶快的来,别在老子面前弄景,惹急了我,我一拳一个打死它们。”
我被那死人泥搞得火气一下蹿顶,骂骂咧咧的冲着鬼叔说道。
鬼叔猛的回身捂住我的嘴巴,那张惨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渗人了,他轻声在我耳边说道:
“现在是什么时候,还乱说话,早晚因为你这张破嘴害你出大事。”
我扒开鬼叔的手,回头一看,夏凌和郎琴也是一脸惊吓的看着我,好像我说错了什么似的。
我满不在乎的瞪了鬼叔一眼和身后的两个,往前走出一大步,站直了身子,手指着门口说道:
“老子死都不怕,还能让没见到面的几个小鬼给吓破了胆子不成。”
我也不知道哪里冒出的这一句话来,我这脾气一上来,就是谁都劝不住。
我舔了一下嘴唇,摆出一个挺酷的造型,仰起头,轻蔑的眼神盯着门口,几分钟过去了,我脖子都僵住了,可是除了刚才门的响动声传过后,就在没什么动静了。
“哎!”鬼叔突然在我身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背着手走到我的身边,猛的拍了一下我僵直的脖子,我哎呦一声大叫,鬼叔的下一句也到了:
“你这小子,我本想摆顿白丧酒席,为老阴商郎老大疏通一下地府的关系,在让郎琴见她父亲最后一面,这也算是一件积了阴德的好事。可你这脾气啊,硬生生的把阴商总部的鬼员都得罪走了。行了,别在这里杵着了,它们都走了。”
我一听,动动脖子,然后问道:
“这算什么事,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老子那块死人泥不是白吞了吗?”
我现在根本就没把那得罪鬼员当回事,只不过一直在生气吞到肚子里那块死人泥,那玩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鬼叔突然惊讶的张开嘴巴,盯着我瞧看:
“你真的吃了,那你小子可赚大发了,保不准日后身上哪个零部件不好用了,可别来找我。”
这可是关系到我后半生的大事,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鬼叔,可是他不等我说话,就回身对着郎琴说道:
“这白丧酒席不能办了,日后在找机会吧!这郎老大的后事也差不多都齐活了,剩下的就是入土为安,你日后想怎么办。”
郎琴刚才受到了惊吓,绝美的小脸还是有些发呆,她猛的抬起头,死死的盯着我看了起来,好像在等着我回话似的。
夏凌这货见郎琴只是盯着我看,在一边没好气的长吁短叹,接着灰溜溜的走到鬼叔身边,架秧子起哄的说道:
“还用问吗?你看眼睛都直了,等郎老大入了土,估计你连徒孙都有了,徐嗣那小子脏心眼多着呢!”
“我靠你老爸的,老子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别动不动诬陷老子。”
我听这话心里就不舒服,把我嗣哥想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见到美女就把持不住的主吗?即使把持不住,也是在为泱泱天朝繁殖子孙做贡献啊!
夏凌回了我一个白眼,梗着脖子在鬼叔身边,不在说话。
鬼叔到是干笑几声,然后看着郎琴说道:
“那以后就跟着我们一起住吧,虽然棺材铺子不大,但是也有你的容身之处,不过结婚这个事,暂时还不行,得三年以后,至少服了丧期。你说呢,琴子。”
我这么半天只骂了夏凌一句话,而我和郎琴到现在也只是对视着而已,可是鬼叔和夏凌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几分钟的功夫都把我下半生给定了,这是什么道理。
不过一反常态的郎琴,大眼睛忽闪了几下,脸色已经开始泛红,粉嘟嘟的嘴唇轻轻的抿了一下,她低下头,羞涩的声音传来:
“都听鬼叔的。”
郎琴要为老大守灵三日,今晚没有跟来,我、鬼叔和夏凌三人,映着晚霞,又赶回了棺材铺子,因为今晚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要我们去解决。可是这一事,彻底让我成了一个名正言顺的阴商,而夏凌的命运也和我紧紧的绑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