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烟雾缭绕,只听得些水声。肖小坐在浴桶中心不在焉地捏着水面上的花瓣,想起第一天来这里时的样子,想起了墨然。
肖小刚穿好衣服,阿秋就告诉她午膳已经备好了,想着自己以后每天都要面对丰息,肖小浑身都不舒服。
还没有进门,饭菜的香味就已经钻进了肖小的鼻孔,然后她一眼就看到了鱼,没办法,肖小已经爱鱼成痴了。只有几样小菜,桌边也只有丰息一人。
“丰息,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虽然嘴里塞着食物,但这并不影响肖小张嘴说话。
“可以,不过丰息不保证郡主能满意。”
“……无所谓,你怎么来肖府的?”问的时候,肖小依然吃自己的,并没有看着丰息,努力想让气氛不那么尴尬。
“丰息和郡主是娃娃亲,郡主出生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了,可以说丰息看着郡主长大的。”
“那你是谁?”
“丰丞相的独子。”丰息面相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肖小却是惊讶了一下。
“独子?那你怎么会一直在这里?”唯一的儿子放在别人家,这丰丞相在想什么?
听见肖小的问题,丰息的表情僵了一下,不过只一会儿就又笑容满面了。“娘亲生下我之后就变得很奇怪,父亲也在一次战事中牺牲,父亲和王爷很是要好,母亲与王妃一直是好姐妹,所以父亲就将我送来了这里。”
看着丰息依然平静的脸,肖小的心里突然紧了一下,然后就盯着丰息发呆,丰息抬头了她也没发现。
“丰息脸上可是有什么?”
“啊?没有。”顿觉丢人,肖小立马埋头吃饭。
隔了会儿肖小决定转移话题,“那,墨然呢?”
“丰息不知。”
肖小虽然很遗憾,但是看着丰息认真的脸,并不觉得他会说谎,所以也没有追问。到午膳结束时,两人也没再说话。
丰息掌管整个故园,算是大忙人一个,所以肖小只能自己转转。一路上阿秋蹦蹦跳跳,倒是添了不少乐趣。
沿着小径一直向前,在一个转角处肖小停下了脚步。不远处的树木被竹林代替,来不及多想,肖小抬脚转向竹林。
离竹林越来越近,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古琴的声音。等到了院门前的时候,一阵恐惧突然袭来,肖小的脚根本挪不动了,而且逃跑的欲望非常强烈。
虽然很疑惑,但是此时恐惧站了上风,肖小的心早就已经在狂跳了,冷汗也一直往外冒。
“郡主,您怎么了?”阿秋非常疑惑刚刚还很开心的肖小现在是怎么了。
“没事,我们……”
肖小一句话还还没有说完,琴音突然停止,像是条件反射一样,肖小拔腿就跑,任凭阿秋在后面怎么叫唤,她都不理,反而越跑越快。
“……郡主,您,您到底,怎么了?”跑了很远后,肖小终于停下来了,阿秋直接坐到了地上。
“我,不知道。”对于自己的反常,肖小也很无语,那种恐惧就像是深深扎进了心里一样,非常强烈。
小插曲结束,肖小又开始审视整个故园。故园的中心是一个大湖,湖心有小岛,岛上树木不多,可以看见房屋,显然是有人住的。
“郡主。”肖小还在看岛,突然一位中年男人出现。
“您是?”
“小的是故园管家--老罗,小的今日出门办事,没来得及迎接郡主,还请郡主息怒。”
“无事。”看着上了年纪的人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肖小很不适应。
“你知道小岛上住的是谁吗?”
“是白公子,公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了,除了白公子身边的小厮,别人是不会去那个岛的。”
“白公子是谁?”
“是郡主的夫侍。”
听老罗平静地把话说完,肖小不平静了,原来她真的不止两个老公,真不知道别人会怎么评价她这个郡主。老天看她孤孤单单活了二十几年,太可怜了,所以就一下子送了这么多吗?她这是走的什么狗屎运?
“没事了,你去忙吧。”肖小无奈了。
离开了湖,肖小慢悠悠地往回走,突然阿秋叫了一声。
“啊,小孩子怎么走路的?!”
肖小回过头时就看到阿秋坐在地上,一个小男孩站在一边,小脸涨得通红,眉头皱着,马上就要哭了。
“你是谁啊?告诉姐姐。”肖小拉起了阿秋,转而去问那个男孩儿。
“我,我是小宝,我不是故意撞到姐姐的,对不起。”
看着小宝的包子脸和含着两包泪的眼睛,肖小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安慰他。他让肖小想起了当年自己流落街头的时候,对未知的一切的恐惧。
肖小都没有生气,阿秋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乖乖地站到一边。
“小宝,你娘呢,我们回家好不好?”肖小抓起他的小手,出声问道。
“嗯。”一听到回家,小宝立即抹了眼泪,抓住了肖小伸出的手,笑得裂开了嘴,露出两个小虎牙。
肖小就这么牵着小宝的手往小宝说的地方走去,小孩子的手都是软软的,有种捏糯米糕的感觉,都舍不得手。刚刚蹲下来问小宝问题的时候,肖小甚至问到了奶香味。
肖小曾经在大街上邂逅了一位妇人,她当时和肖小谈论起了自己的小孩,她说。每次孩子叫她妈妈的时候都会觉得很温暖,想想孩子,就觉得什么都不是问题,有这么个孩子一直跟在身后,就满足了。
肖小此时有些明白了,有这么个天使,做妈妈的还有什么好怕的?
小宝是这里一位下人锦娘的孩子,锦娘一直是在打理丰息的院子的。
看到小宝回来,锦娘又是开心,又是气恼,直向肖小道谢,弄得肖小好不自在。
肖小一转身竟是看到了丰息,微愣了一下。
“我问了下人才知道郡主在这里,晚膳已经备好了,请郡主随丰息去用膳。”淡然的微笑。
“好,走吧。”
看了看园子,肖小突然间很期待以后的生活,也许一切都会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