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这要是挨了一夜冻还有的补偿?难不成明夜让你蹲门外冻一宿?
徐彬对于这样的说法还是头一次耳闻,当头一阵好笑,可展现在脸上的浅笑在萧绮的眼中,却是绘画成了一种阴险。
“我看你这客房挺好的,我跟扣脚趾的刘二志趣不投。”徐彬撇了撇嘴,表示对萧绮的建议不赞可。
“今日是我欠考虑了,没给你安排客房是我的不对,可我们终究男女有别。”萧绮圆润着眼睛看着徐彬楚楚说道。
徐彬嘴角一扬,并立即还口萧绮的话,而是走到床头,点燃让风吹灭的蜡烛,接着又行至窗前,将其闭好。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对你有任何破格之举的,言其别论我还是你表哥。”
“可你前日还不是……”萧绮努着小嘴,说到这,眼角涌出一抹红润。
徐彬听后,神色颇为尴尬,一声轻咳后解释道:“那是以前的我,怎么能与现在的我相其并论。”
徐彬看着萧绮对着他流露出来的神情,着实令他怜悯,坐于桌前,给放置在桌上的茶杯斟了一杯茶。
当萧绮见此,正欲出口阻拦,岂料徐彬这厮仿若八年未沾茶水一样,抬杯一饮而尽。
见徐彬满脸享受的模样,萧绮本是受惊苍白的面庞瞬间泛出一片绯红。
徐彬刚才饮茶入口的那口茶杯,当是萧绮休息之前,小坐时饮用同是一只,这如何不让萧绮惊羞。
“啧啧,不愧是上等房,连茶水都是如此极佳舒喉。”徐彬对他手中茶杯之事浑然不知,反到是犹意未绝的赞赏道。
此言一出,萧绮的脸色彻底让红润所代替,卷着被子,缩着身子,心底有着道不尽的委屈。
“时候不早了,你赶紧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徐彬这厮借着昏黄色的灯光看了眼萧绮,毫不知耻的说道。
“这……”萧绮垂着额头,见徐彬又转回初才的话题上,萧绮也只好将眼下之事暂且放下,好生好生委屈道:“表哥,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有不便,你能不能……”
“屋外寒风刺骨,你叫我何去何从?”徐彬一摊双手,无可奈何的说道。
“那……”徐彬所言并无虚假,对于这点,萧绮当真是欠少考虑,可如今再去向掌柜重开一间房,这也有些不切实际,这里终究不能与京城相比,天已入夜,店家此刻怕是沉睡入乡。
若是换作从前,萧绮定可让徐彬留宿如此,可前日徐彬对她做出难容之事,外加心底存有难以抹去的阴影,这让萧绮如何敢留他。
见佳人面带苦涩,小嘴更是高高嘟起,徐彬心间涌起一股疼爱感。
“你睡吧,今夜我就趴于桌台。”徐彬微微一笑。
“可是……”萧绮还是有着芥蒂。
“你不会真的要我在门口蜷缩一夜吧?你大可安心,我不会对你做出任何出格之举的。”
徐彬虽然唾弃这副皮囊的原主,可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有着跟他臭肉同味的一面,当然行为却是及不上他那般畜生。
徐彬这厮本是信奉酒醉金迷、昏淫无度,而此刻面对娇楚的表妹萧绮,心底竟是提不起半分不堪理念。
“相信我这一回,更何况,此次去你家还不是去认错提亲。”徐彬轻言一笑。
萧绮看着徐彬投射过来的目光,随及不由一怔,没有往日污浊贪欲,从中看到的是无尽的怜爱。
徐彬的话让萧绮的心神有些半丝触动,可考虑到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虽然表哥有负自己,可自己呢,却是在意气用事。
“那你可不能对我无礼。”真心让徐彬在门角落蜷缩一夜,萧绮也是于心不忍。
看着萧绮那红润的面庞,徐彬看着一阵恍惚,而半刻过后,觉得如此闲失礼数,他可不想费劲周折求得一安身之所,屁股未曾坐热便又轰了出去。
徐彬再次为自己斟了杯茶,轻饮了一口,坚定的说,“你大可放心。”
看着徐彬有举杯再饮,吐在嘴边的又吞入腹中,前一次不及阻拦,这次又是怎好开口。
这下娇嫩的脸蛋更加羞红了,而在心底则是些许埋怨,真是的,竟然屡次拿我用过的杯盏喝茶,果然心眼好坏。
萧绮没有回答徐彬,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便挪动身躯,缓缓躺至床上,可紧抓在手的棉被仍旧没有半点松懈。
徐彬笑了笑,见萧绮安躺好了后,他便将桌上的茶壶杯盏收拾了一番,就也将头枕在手臂上,闭目入睡。
当下虽然已经交春,气温当是逐渐升高,然而临近京都,前几日又是春雨绵绵,湿气初散,所以天气仍然是寒如冬至。
白天有着烈日光辉,周身衣服尚且保暖,可到了夜间,气温趋势下降,寒气光凭一身衣物自然不能御寒。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可这对于房中的徐彬跟萧绮来讲,却是形同度日。
尽管房间内寂静平如湖面,但暗自里却是内藏波涛。
尽管两人为表兄妹,但男女终究有别,况且徐彬对她已经犯有前科,这如何能让萧绮睡的安稳。
而徐彬这厮此刻则没有琐碎想法,气温直线下降让他冻的身体在轻微颤抖。
“早知道就不装什么正人君子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徐彬在心底暗自埋怨着,可一时没熬住,一个喷嚏将房间里的气氛当即打破。
客栈只是供给客官留宿,床席棉被自然只有单套,这下可是苦了徐彬,早知如此,就不冲一时之气,该跟刘二上马车挤被窝去,留下来这是受苦啊。
一声未停,后声又起,接连几声咳嗽使两人间的气氛瞬间扭转,徐彬从桌前站起身来,将身体抖擞了两下,缓解着身上的寒气。
自躺下后,萧绮的神经就凛然绷紧,徐彬的举止不禁让他提神侧目。
“表哥,你不要紧吧。”萧绮好心问道。
“这能有什么,你安心睡吧。”徐彬对着床上的佳人回笑而应。
“那你……”萧绮正欲再次慰问,但被徐彬直接出言打断。
“我不怕冷的,你早点睡吧。”
“呃!”
这话只是徐彬充脸一说,可他哪知在萧绮的心里翻起巨浪,紧闭的心扉刹然间被推开了一道细缝。
好熟悉的一句话。
徐彬这简单几个字,然而在萧绮的心里却是勾起那一年的温馨回忆。
那一年入冬,京城天降鹅毛大雪,徐泓也尚未坐至尚书一职,而一座门府庭院中,两个不足十岁的幼年孩童正在雪中玩耍。
“绮儿,这雪越下越大了,要不我们先进屋吧。”幼年的徐彬看着正在用一双冻着通红的小手拍着雪人的萧绮,提议而说。
一对红脸蛋的小丫头回过头来看了徐彬一眼,坚决说道:“不要,绮儿的雪人还没有做完呢。”
“可待雪融化了,那衣服就会被水浸湿,会染风寒的,要不等雪停了我们再做?”幼年的徐彬关护的说道。
“嗯…”萧绮用手指顶着下颚,小脑袋想了一阵,摇了摇头,“还是不要,表哥,你就等我一下啦,你看,雪人就只有一个头没做好。”
绮儿指了指已经做好下身的雪人,可当一说完,便就打了一个喷嚏。
幼年徐彬见此,立即将身上的小棉袄脱了下来,披在绮儿身上,然后抓起她的一双冻的发红小手,捧到嘴边,为她哈气就暖。
“表哥,你把衣服给我了,那你……”当年萧绮同样的话,同样也被当年的徐彬打断,拍了拍小胸膛,道:“我不怕冷的。”
现在回想起来,萧绮会为那拍着小胸膛的表哥感到好笑,到更多的是一种回味,一种遗失已久的温存。
萧绮看着在房中活动手脚的徐彬,不禁用牙齿咬了咬下唇,内心挣扎了片刻,尔后叹了口气。
“表哥,你到上床来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