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斐侍妾很痛苦的呻吟一声,景王近前看着她,没有动手,倒是斐侍妾自己爬起来,又捂肚子又揉脑袋,然后攀着景王的胳膊弱弱地道:“王爷,臣身不知怎样惹到姐姐了……她让妾身去死……呜……还把臣妾推倒,臣妾现在好辛苦,哪里都痛……也许骨头断了。”
她的泪珠儿一颗颗滚落,配上柔弱的容颜,整个人如梨花带雨,让人望之生怜。
“行了,本王知道,别哭了。”景王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地道,眼睛却一直盯着楚狸。
楚狸冲他尴尬地笑笑:“我没推她。”
“姐姐,大家都看到的事情你也不想承认吗?那你更不会承认那碗里被你下了东西,是吗?”斐侍妾这会儿又变回了伶牙俐齿。
楚狸承认,刚才确实大家亲眼所见,她无法否认的。
没想到景王好像相信她说的话,倒是看了眼桌子上的那碗‘罪证’:“这个也不是你做的吗?里面到底什么?”
楚狸在想她该不该承认,若当真不承认,会连累厨房的人,便点头承认了:“是我做的。不是毒药,只是巴豆,清清肠道,有益健康。”
说完,她冲那群厨房的人歉意地笑笑。
那群人此刻都低头伏在地上,根本看不见她的表情。
“巴豆?姐姐终于承认了,王爷,臣妾不知哪里做的不对,竟让姐姐如此计恨,这叫以后臣妾该如何是好?姐姐,是妹妹哪里得罪了你呢?还望姐姐大人大量,饶过妹妹吧。”斐侍妾抹着眼泪,一哭一抽噎。
楚狸 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若不是她先前的所用所为,不知情的人都会以为自己是个恶女人呢。
她哪里做错了?弄碎镯子嫁祸自己这都可以原谅,只是她不该嘲讽自己无人疼爱,也不该做坏事后还装纯情装无辜。
摆明当所有人是傻瓜嘛。
可是没等她说话,景王似乎有些不耐烦,看了眼屋内的人道:“王妃胡闹,你们也跟着,这种事情以后不许再发生了,听到没有。”
“听到了,奴才听到了。”那群人如蒙大赦,似乎没想到景王会如此轻易饶了他们,脸上除了惊讶都是喜色。
吃惊的还有斐侍妾,她满脸惊愕,甚至忘了擦眼泪,任那泪水挂在腮边,一路向下,将胭脂冲刷成沟!
连楚狸都觉得不可思议,而且突然有些失落,她本来准备好怎么反击的,但这会儿对方将力道突然撒了,倒将她闪了一下。于是她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眨呀眨呀地看着景王。
景王上前,伸手,轻轻抚着她的脸郏:“几日后是太后生辰,准备陪本王一起进宫。”
楚狸有些呆愣,看着炎夜陵墨玉的眸子,忘记了回答。
事实上炎夜陵只是来通知她,根本不考虑她的意见。
只这一句话,然后他便转身离开了。
楚狸看着他的背影还在发呆。
最最失望的那个人是斐侍妾。
看着欢天喜地的下人,斐侍妾想表现得镇定一些,再镇定一些,然而抽动的嘴角和再也控制不住的真正的眼泪将她的脆弱暴露无遗。
她转身也走了。
楚狸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些悲哀。
回到房间的楚狸坐在柔软的贵妃塌上发呆,想着刚才的事情:景王要她陪着进宫。
进宫,可是皇宫呀!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她拍了拍自己的头,突然笑了,当然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了,做为儿媳参加婆婆的生辰聚会是理所应当的,可是自己终究是要离开这里的人,牵扯太多,将来怎么脱身?
这里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自己都不应该参与才是呀。
就算刚才对斐侍妾的惩罚,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份了。
还有炎夜陵这个家伙,很让人难以捉摸呢。
那么进宫不进宫,自己无法决定吧。
可是如果真的进了宫,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好像从自己来到这里就状况不断,不知是不是自己跟麻烦有缘。
而且自己又不懂规矩,如果发生什么事情,景王这个自大冷漠的家伙不知会不会管自己。
她想了又想,想得脑袋都疼了,却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来。
逃又逃不掉,又能怎么办?
便是现在能逃出去,她对这个朝代的事情一无所知,也许一出这个王府就被哪个人给捉了杀了,不是如同捻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吗?
想想,这里倒还算安全。
至少现在只要自己不出去惹事的话。
没想出什么头绪,她倒将冬兰端上来的一壶茶喝个精光。
才想起来,半天没见冬兰的影了。
忙喊上一个小丫环问情况,才知道,冬兰刚才被管事的喊走训话了。
好像有什么事情。
是什么事情呢?楚狸心里隐约有不安闪过。
终于冬兰回来了。
楚狸高兴地看着她走进来,发现自己现在很依赖她,在这个府里,她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可是冬兰进来,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她问了一句:“冬兰,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好,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有人欺负你吗?”
冬兰弱弱地笑笑:“王妃,没什么事,不过是那些府中的杂事。”
“让我看看,不对,你个小家伙,还想骗我,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你家王妃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连阎王都不敢收的,说吧,有谁欺负你,我帮你收拾她。”楚狸很豪放的说道,却忘记了刚才在景王面前也曾无措,等着他处罚吧。
冬兰仍不想说,楚狸板起脸:“冬兰,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外人了,有话就说,你不说我着急呀。”
冬兰终于叹了口气:“刚才管事的罚我三个月的月钱,那是要给娘亲瞧病的钱。”
“因为你帮我下药的事情吗?”楚狸很敏感地问道,若不是因为她,冬兰不会有所隐瞒。
冬兰点了点头:“王爷虽然开恩了,但府里的规矩还是要的,所以奴婢无话可说。”
“有多少钱,我赔给你,给你娘看病要紧。”楚狸很大方地道。
“王妃,我们的钱就剩一点散碎银子,还有下半个月要过活呢。”冬兰弱弱地提醒。
“王妃也会没钱吗?”楚狸翻了个白眼,看来这个王妃真是没用。钱没有,首饰也没半件。
她满屋地找了一圈,才知道她最欣赏的那个茶壶不过在这里的市价不过值半吊钱,与王爷屋子里的东西根本没法比。
那床纱倒是值点钱,不过得运到现代去,还有那桌椅屏风,自己怎么弄出去呢?
她娘亲的病还等着她的钱。
“冬兰,你莫急,我给你想办法。”楚狸现在虽然没有办法,但她仍是宽慰冬兰道。
“王妃,奴婢先谢谢您了……只是您……”她摇了摇头,显然她不认为楚狸能想到办法。
突然楚狸灵光一闪,那个玉龙砚!
天哪,那可是好东西,若能将它弄到手,什么都够了。
晚上,申时刚过,冬兰正准备安排楚狸睡觉,楚狸摆了摆手,说自己要出去转转,还不让她跟着。
夜里府内人影稀少,偶尔有一两个家丁经过看见楚狸只是行一礼便走过去了。
她循着记忆,来到景王房前。
门口没有守卫。
她摸到窗下,里面有烛光,但是,没有人声。
这倒是个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