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去,雕梁画栋,重廊复阁,花团如簇,更有假山林立其中,小桥流水,一路芬芳,清风吹来,阳光更是明晃晃的,屋顶碧绿的琉璃瓦光华夺目,一切都是那么气派,奢华。
对,这是王府,只在电视电影里小说里才能看到的贵族!
这里的空气好清新啊,还有花的味道,水的味道,甚至风也是有味道的……
这时有两只蝴蝶结伴在她眼前飞过,她高兴得一甩袖子,追了上去,轻脆的笑声不自觉从唇边逸出,身形轻盈,一袭粉裙随风而舞,也象一只欢乐的大蝴蝶,一时间,随着楚狸的身影,近处游廊的水面鸳鸯惊起,蝶飞蜓逃,王府花园的宁静,就这样,被她大呼小叫地给打破了。
她的这一切举动,都落在了不远处黑衣人的眼底,是墨言。
他着这个活泼的身影,眉头皱起,那个温婉谨慎的女子,何时如此大声欢笑过?
这时,一个俊俏的小斯走了过去。
正在专心捉蝴蝶的楚狸一转身,看见了近前的小斯,吓了一跳,脱口道:“帅哥,你吓飞了我的蝴蝶。”
帅哥?什么意思?
但看表情,墨言黑亮的眸子转动了两下,她现在是在跟一个奴才调笑吗?
那小斯吓得一缩头躬身拜道:“奴才参见王妃。”
楚狸一听王妃两个字,才反应过来,装模作样地挺直后背道:“你有何事?”
聪明的楚狸尽量装作她是主子,却不料她的一切早落入了旁人的眼中。
“王爷让奴才来见王妃,问一件事情。王妃身体可有什么不适,用不用属下找大夫来瞧瞧。”小斯说完,等着她的回答。
“你瞧我身体好着呢,找什么大夫,下去吧。”楚狸大大咧咧地道。
小斯躬身退了下去。
楚狸刚才一阵的疯跑,有些累了,便走进近处的一处亭台,倚着朱红的柱子,坐了下来,看着远处的影绰的人影,那些人是王府的家丁,他们在忙着做自己的事情。
楚狸心里想,王妃果真是个好职业,不用劳作便能享尽荣华富贵。
她正想着,突然来了几个丫环,手里捧着木漆托盘,上面有各色的果子还有糕点,见到楚狸,拜过后将托盘摆到她面前。
哇,如玛瑙般的朱红果子让楚狸迫不及待的捏了一粒,扔进了嘴里,酸酸甜甜的滋味更是让她惬意地眯起了眼睛,这味道比葡萄差不多,但比葡萄却又清香许多,她没见过。接连一口气吃了十粒,才住手。
当墨言看到丫环们拿回的空托盘时,眼里是掩饰不住的诧异。
一个人的性情几天之内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吗?
府内很多人都知道,王妃不喜食水果。
这也是他用此来试她的原因。
墨言转身离开。
而亭中的楚狸一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在想事情。
昨天晚上她好不容易套出冬兰的话,得知这个赤炎国竟然没有历史记载,简直欲哭无泪,也就是说,那满屋子的古董,没有身份证了?还有什么比这更悲惨吗?
在楚狸眼里,相比于自己的处境,那古董更重要些。
一提到古董,阳光下的楚狸已是心痒难耐,恨不得现在便回到那个屋子,再好好瞧瞧,那天匆忙,还有许多宝贝她没细瞧。
或者,今天晚上,是个机会。
她嘴角上扯,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来。
旁边的冬兰看着她,不明白她笑什么,却也跟着咧开了嘴。
虽然现在府内还有人对王妃还魂的事情有异议,但是冬兰喜欢这个王妃。以前的王妃她也喜欢,只是那个王妃看起来柔弱地很,还总是郁郁寡欢的,让当奴婢的她都不知如何是好,不知该做什么能让她开心,或许死过一次的人,想开了?
冬兰站在那里,胡思乱想着。
然后自己笑了,什么这个那个的,本来就只有一个王妃嘛。
午餐后。
楚狸坐在院内的秋千架上,无聊的荡着,进王府的新鲜劲虽然还没过,但她不想一天就在府内乱跑,传出去,不是王妃诈尸,而是王妃疯了!
就在她觉得无聊之时,有人来访,是个管事的婆子,她身后跟着十数个年轻的少女,个个衣着鲜艳,如花一样。
原来是管家吩咐的,怕王妃终日苦闷,送来家里的歌妓为她解闷。
楚狸欣然接受。
少女们坐在院子里的花架下,楚狸仍在荡着秋千,眼睛看着她们:“有没有欢快的曲儿,府里太安静了,一点不喜庆。”
按楚狸的想法,王妃大难不死,该燃放烟花爆竹,召告天下,大赦才是。
后来想到,她不过是王妃,又不是皇妃,而且看起来,倒象个失宠的王妃,自己不找乐,还指望那个王爷为来哄自己不成?
再说了,王爷如果当真来哄,自己还受不了呢。
歌妓们欢快的曲调很快吸引了楚狸的全部注意力,她脚尖轻轻点地,和着她们……
一曲终了,楚狸又点了一首安静的……
一首接一首,听了十多首,她终于听厌了,告诉冬兰赏钱。
冬兰进了屋,不一会儿,拿出一把碎银子分给了众人,那些女孩子个个笑逐颜开地走了。
屋外不远处的树阴下,缓缓站出来一个人,是墨言,刚才他一直在这里,跟着院子里的王妃一同听了一个时辰的曲子,脸上的表情更是复杂。
王妃之前是极喜静的一个人,现在突然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又是何道理?
她的任务又是什么呢?
如此高调张扬,难道她要做的事情已是成竹在胸?
夜,如期而至。
坐在油灯下的楚狸正在专心致志地盯着眼前的瓷壶看,那不过是普通的茶壶。
但这样的工艺,现代已经失传了,楚狸心里不断感叹着,不过自己有幸能见到,也是好的,估计自己是回不去现代了,但如果真能回去呢,所以先用眼睛记下这里的一切吧。
“王妃,您看了半个时辰了,昨天的茶壶奴婢打碎了,这是今天管家新给发的,有何不妥吗?”冬兰终于小声地提出了疑问。
楚狸回过神来,自己这个房间便有如此的宝贝,那这个王府是不是有许多绝世的宝贝,让自己看上一眼,也算没白来,也算没白被他们当成鬼。
楚狸呵呵笑了一下:“妥,妥极了。”
说着,放下茶壶,走到床边,摩梭着冰蚕丝的床缦,这种蚕丝,在现代再也见不到了,每有古墓,却都烂成泥,昨天夜里自己太倦了,竟然没发现这么好的东西,当真是走眼了。
这府里定还有绝世的宝贝,若当真有什么夜光杯夜明珠的,让自己见上一番,真真的,此生无憾哪。
楚狸躺在床上,听着打更人喊过了三更,睁开眼睛,眸子亮亮的,无丝毫睡意。墙边软塌上冬兰的鼾声均匀,显示她睡得正沉。
她悄然起身,穿好衣服,蹑手蹑脚,踏地无声地推门而出。
她一直在等着这个时刻。
这个时间段也是她最兴奋的时间,同以往不同,这回她要探的是阳宅。
看见院子里散落挂在树间的灯笼,她还有些不习惯,只得将身子压低,再低,借着花树掩着身形,白天她已找准目标了,靠西侧那两间房子,不知是谁住的,但看外表要高档一些。
也许那里是专门藏宝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