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孙儿今天发现一件喜事,所以最先来告诉您。”炎夜清很乖的样子。
“哦,有什么喜事啊,你别是来骗我这个老太婆开心吧,你先说出来让我听听。”太后摆弄眼前的那盆茶花,漫不经心地道。
太后喜欢花。满屋子的全是花花草草,一进屋子,就让人神清气爽。
太子一笑:“皇祖母,孙儿见到御花园的牡丹开得很盛,那黑珍珠和绿云全开了,心里想着这是皇祖母最喜欢的花,就第一个来告诉您了。这件事算不算一件喜事?”
太后听他这样一说,放下手中的剪子,惊喜地看着他:“真的吗?昨天我问那宫人,他们还说那黑珍珠还得等几天才能开呢,你这会儿可是没骗我?”
“孙儿哪敢骗您呢。想是天气好,它提前开了。”太子炎夜清笑着近前,扶着太后坐在塌上道。
太后微笑点头:“还是你有心哪,知道我这个老太婆喜欢什么。我这就换衣裳去瞧瞧。”
“皇祖母,您听孙儿一句话,这花开得这么好,如果只是简单地瞧两眼,岂不少了许多雅趣?”太子劝阻道。
“哦?那依你之意,哀家该如何做才不负这牡丹盛开之意,还称得上雅趣?”太后瞧着他,脸上有些不悦。
“这个孙儿说出来了,对了错了皇祖母不要笑话才是。”太子半跪在太后面前的青石地上,端起一杯茶,仰头望着她道。
“快说吧,不要再吊哀家的胃口了。”太后伸手接过茶喝了一口道。
“不如办个赏花宴如何?让那王公大臣的家眷一起来赏赏这皇家的牡丹,到时候有人陪祖母开心,饮酒赏花,绝对算得上是雅事了,如果到时候,大家再能行个诗令什么的,是绝妙好事吧。”太子笑着道。
太后拍拍桌案,好像下了决心:“好,就这么做吧,来人,传哀家的口谕,两日后在御花园里办赏花宴,宴请的名单是……”
太子从凤宫里出来后,站在御花园里,看满园的牡丹笑了。
他真该感谢这些牡丹,这牡丹开得真好,也真是时机。
如果没有它们,他还得想其他法子接近炎夜陵,还得让他出错,这可是不太容易啊。
这回太后这个赏花宴上,应该会有很多机会整倒他吧?在众人面前出错,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上次那个玖兰萱命大,正好赫连煜赶上救下她,他不相信,她和炎夜陵一直那样好命,总会有贵人相救。
被芯莲一番因势利导,楚狸开始真正夹起尾巴做人。
清晨,她起得很早,那会儿天刚蒙蒙亮,鸟声还稀疏,就可是从未有过的早,因为她知道,炎夜陵一般都是这个时候上朝。
她在炎夜陵上朝必经的路上,伸伸胳膊伸伸腿,假装煅炼。
不过,炼着炼着,还真挺舒服的。
虽然胳膊和肩膀有点疼,但空气是透心透肺的凉,让人心神一醒,楚狸惬意地哼起了小曲儿。
这时,她听到了脚步声,停了下来,目光迎着走近穿着朝服分外威严的炎夜陵,乖巧地道:“王爷,您去上班啊?”
炎夜陵脚步只略顿了一下,便从她身边大踏步地经过了,自始自终看都没看她一眼,更别提脸上表情变化了。
什么都没有,压根好像没看见她这个人,她同身旁的那棵树,在他眼里一般无二。
楚狸叹了口气,冲着炎夜陵的背影吐了一下舌头:“一个机会都不给吗?就这样判了人家的死刑?”
她低着头,回到院子里继续补觉。
午餐的时候,楚狸去了饭厅。
楚狸先到的,看见丫环们在摆桌子,她便上前要帮忙,那丫环吓得往旁边一躲,几乎手上的碗都摔落了:“王妃,奴婢自己作就成。”
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这个女人,不要吓我。
楚狸看着她道:“你怕什么?我会吃了不成?”
小丫环喃喃地低下头去,什么话也没说,这时候旁边过来一个年纪稍大些的,看着楚狸道:“王妃,这都是下人们该做的活,您要是做了,被王爷看到,我们是会被受罚的,还请您不要怪我们才是。”
楚狸点头,现在说什么他们做的活,以前他们的活自己也没少干过,也没听哪个丫环说这种话。
楚狸知道,她们在跟划清界限吧。
终于,炎夜陵也来了。
楚狸站起来,看着他道:“王爷,您下班了?”
炎夜陵没有理她。
楚狸知道他在生自己的气,也知道他这个样子也算很给自己的面子了,没有赶自己出府,还让自己同他一个餐桌用饭,所以,她刚才郁闷的心情又减轻了些。
她看着炎夜陵,一脸讨好的样子:“王爷,您今天累不累啊?累了我帮你马杀鸡啊”
终于炎夜陵没明白她说什么,看了她一眼。
楚狸等着他问自己的那个马杀鸡是什么意思。
但是没想到,炎夜陵却对站在她身后的丫环道:“你去给我热些酒来。”
身后的小丫环哎了一声就跑开了。
炎夜陵低下头安静用餐,姿势极其优雅,让楚狸想起了西餐。
不禁开口道:“王爷,我知道一种菜式,完全是西方的,你想不想试试?我给你做?”
事实上楚狸哪里会做,她就会说。
炎夜陵像是没听见,夹了一口菜放入嘴里,慢慢地嚼着。
楚狸也夹了一口,放进嘴里,狠狠地嚼着,嚼着嚼着,终于叹了口气,速度放慢了下来,自己的行为自己要负责的,她又对着炎夜陵笑着道:“那个,有机会没?我想请你喝个下午茶?”
她故意说出新鲜词语,想让他跟自己搭话,这个怄着,对她来着,还不如上刑好受些呢。
炎夜陵仍当她是空气。
楚狸彻底败下阵来。
饭也没吃完,就出去了。
只是她没看见,她出门的那一刻,有人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影上,若有所思。
楚狸躺要床上,盯着床顶:“冬兰啊,好无聊啊,他们都不理我。”
冬兰近前叹了口气:“王妃,您的伤还没好呢,不用去讨好他们吧。”
“可是,这样大家见面多尴尬呀。”楚狸嘟着嘴道。
“王妃,也许过段时间,大家都会忘记这件事了,再说王爷待您也够不错的了,外面都传是您下的毒,王爷是不是没有来问您,他这就是信任。”冬兰开导楚狸道。
“你觉得他这是信任?他这是孤立,冷淡,让我自己走人。”楚狸坐了起来:“他要是来问我倒好了,我也有机会跟他说清楚,我根本没有掐斐凝香,是她自己扯着我的手放到她脖子上的,冬兰,你说我这样说,王爷能相信吗?”楚狸说着自己都没了自信。
这怎么听起来那么像假的,象在狡辩?
“反正奴婢信。”
冬兰傻乎乎的样子让楚狸扑哧一下笑了。
“如果他是你,就不会打我了。”
“反正奴婢觉得日久见人心,王妃也不用急于这一刻,再说,王爷也许气还没消呢,等他消了再想想,能想通的,王妃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还没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