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娘娘这是要去哪儿?”一个动听的男声突然在顾淇之的头上响起。
失魂落魄的顾淇之下意识地抬起了头,一个笑得近乎妖媚的脸正对着她。
“皇兄没空保护你,孤护着你,如何?”这张脸的笑意更深了。
慌不择路的顾淇之呆了呆,咬牙问道:“是么?”
顾淇之便这样成了赵靖的猎物。
赵恒每天不仅要忙于政务,还要操心赵书简的病,日日焦头烂额。
这几日,赵书简的病越来越重,几乎到了滴水不进的地步。宫中的太医对此全束手无策,赵恒无奈之下,只好命人四处张贴皇榜征招贤医,却无一人敢来应征。
赵国最近国内的状况也不断。南边的秋涝至稻谷难归仓,北边吾陵的贪污案越查水越深,竟牵扯到了一个世家大族——莫家。再三权衡利弊后,赵恒狠了狠心快刀斩乱麻,将莫家一网打尽,男子杀头的杀头、充军的充军,女子都入了奴藉。
此事一出,朝野震动。
随着赵书简的病情加重,**也愈发混乱了。柏皇后强忍着悲伤,一直尽职尽责地处理着各种大大小小的事务。
这一日,赵恒正批阅着折子,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一进来便上气不接下气地伏地大哭:“殿下——皇上大不好了——”
赵恒的心一沉,起身甩笔便走!
赵书简的寝殿里整齐地跪着大大小小的皇子公主和**嫔妃们,所有人都在不停地掩面低泣。赵书简躺在面色苍白浮肿、泪流如雨的柏皇后怀中,一直望向殿门口,似在等人。
赵恒进来的一瞬间,赵书简的眼一亮,手微微抬起。
赵恒强忍着泪跪到赵书简的榻前,握住了他削瘦蜡黄的手。
“大赵……大赵……就交给你了……”赵书简断续着说道,望向赵恒的双眸中含着殷殷的期盼。
“父皇放心,儿臣必当竭尽全力!定不负父皇所托!”赵恒咬坚定地说道。
“如此……”赵书简的面上浮出一丝释然的笑:“朕……便可……放心地去了……”
柏皇后哭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墨秋……墨秋……你……看看……我……”赵书简突然睁圆了眼高声叫道,手直直地伸向虚空!然后他便猛地一沉,倒在了柏皇后的怀里。
柏皇后呆了半响后,突然当众失态地尖叫起来:“皇上——皇上——为什么——为什么你到最后都不看向我——”
一位老太医谨慎地上前查验后,伏地痛哭道:“皇上驾崩了——”
整个寝殿里顿时哭声震天!
这样哭声令赵恒感到心如刀绞,也有些恍惚:他的父皇这次是真的倒下了!
他终于坐到了那把天下至尊的椅子上,心情却沉郁之极。
……
“太后娘娘,淇太妃确已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太医弯腰敛目向现在的柏太后拱手道。
“哦?”柏太后狐疑地眯起了眼望向顾淇之,目光锐利:“两个多月?这么巧的事?”
“正是——”那太医又握了握拳沉声道,手心里却是一把湿汗。
顾淇之“砰”地一跪,哀哀哭道:“太后娘娘,淇之去庵里倒是没什么,只是可怜了这未见天日的孩子,这可是先皇的遗脉啊——”
提到了赵书简,柏太后的心中便是一痛,她白了脸捂着心口,不耐地挥袖道:“行了行了,那便迁去重莲宫。”
顾淇之捂着腹部,小心翼翼地答了个“诺”,便急急地退下了。一出殿门,她便长长地舒出了口气,托腹中这个孩子的福,她终于可以不去与那青灯古佛相伴了!
走着走着,竟在一个拐角处撞见了赵靖!
“淇太妃——”赵靖边勾唇**地笑着,边撩起了顾淇之的鬓发:“近来可好?”
顾淇之白了脸,后退了一步:“都好,不劳殿下挂念!”
赵靖一愣,便冷笑道:“淇太妃,你应知晓,你我现在可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更何况,我们还……”
顾淇之惊恐地四下张望了下,急急地打断道:“殿下——请殿下慎言!”正说着,便见一个宫女向这边走来了。
赵靖扑哧一笑:“淇太妃实是太多虑了……”他说着瞄了眼那宫女,便笑着摇扇走了。
远在梁国的顾澜之不晓得赵皇宫这些天的动荡,她的美容店越开越火,客户中甚至包括了不少梁国的贵女。
开店之余,她在自己的院子里酿了不少葡萄酒,还在广阔的草原上学会了骑马,日子过得丰富多彩。这几个月的锻炼令她长高了不少,身体的曲线也变得更玲珑了。
这一日,顾澜之和玫染刚策马归来,便在院子里见着了十几个排列整齐的灰衣人。
为首的两人一见着顾澜之,便恭敬地拱手道:“顾小姐,我们奉陛下之命,接顾小姐回大赵!”
顾澜之惊得手里的马鞭“啪”地一声滑落掉地!那个老皇帝怎么这么和她过不去!不就是他儿子喜欢她嘛,对她至于非要这样赶尽杀绝吗?!她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眼玫染,玫染的脸色也很苍白。
那二人见状忙解释道:“前些日子,先皇刚刚驾崩,太子殿下已继承大统了。”
顾澜之长长地舒了口气,她抚了抚胸口,叹息道:“诸位下次讲话之前可以排好顺序再说么?!快吓死本小姐了!”
她最近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放松了,原来好不容易憋出的大家闺秀的气质在最近淡了不少。
那二人面面相觑一番,然后都微红着脸拱手道:“请顾小姐见谅。”
顾澜之摆摆手,回首吩咐康十六道:“十六,以最快的速度将小姐的美容院盘出去。”
为首的二人闻言又是一呆,“美容院”是什么东西?这顾小姐的店真是走到哪儿、开到哪儿啊!到梁国这才几个月啊,又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