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明放走孙膑的士卒后,魏惠王回到寝宫突然感到了深深的困倦,在狐姬的陪伴下进入寝宫歇息,当天晚上魏惠王什么也没做就睡着了。
红日临窗,魏惠王竟然还不能醒来,这种事情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狐姬心中疑惑,却又不敢吵醒魏惠王,只得派人叫来太子魏申,公子卬和魏郝。
太子魏申思忖片刻,“可曾让太医给父王看过?”
“昨日王上回来后一句话也不说,神色肃穆,回到寝宫就睡下了,今日见王上不醒,不敢让太医打扰,只得将太子请来。”
“来人,速去传太医来好好看看。”魏郝向内侍道。
一名内侍听了魏郝的命令后,急忙离去。片刻之后,太医便匆匆赶来了。魏郝让狐姬和太医先进去看看,狐姬挂起大帐,只见宽大的卧榻之上竟然弥漫出一股隐隐热气,魏惠王面色赤红,显然在发热昏睡之中!太医上前把脉片刻,从随手药箱中拿出一包银针,熟练仔细的扎进了六处穴位。大约小半个时辰,秦孝公脸上的红潮消退,显然是清醒过来了。太医退出银针,走到一旁去开药方。
“你做的好事,看把父王气的,现在父王生病你高兴了吧。”太子魏申向魏郝责备。
魏郝冷笑一声,望向魏惠王,见魏惠王清醒过来,连忙上前问:“父王自觉如何?”
魏惠王笑道:“没事。昨夜大约伤风了。”说完看向太子魏申道,“昨日之事查的如何?”
太子魏申道,“孩儿暂时没有查出端倪。”
“是吗?”魏惠王摇了摇头,“看来还真是这个沈浩做得,亏得本王这么信任他,对他委以重任,却是个狡猾之徒,好在魏郝能够及时查明原委。”
太子魏申听到魏惠王这么一说就知道魏惠王要对此事盖棺定论了,昨日回到府邸,他立即派人对魏郝给予的证据进行调查,发现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看起来似乎都那么无懈可击,因此今天魏惠王谈论此事,他也只能一言不发。
“父王,你身体不适,还是先好好休息吧。”太子魏申道。
魏惠王摆摆手,“本王从来没有感到这么舒服过,杀个那个放走孙膑的家伙,本王已经舒服多了,这次将你们叫来,是因为接到前线战报,齐赵两国已经结盟,他们准备与我魏国一战。”
“什么?”魏郝对此事疑惑不已,“齐赵两国的实力即使联合有把握对付我们魏国吗?”
魏惠王叹了口气,“我魏国几场大战损失惨重,齐魏两国实力联合起来即使不能超过我们魏国,也与我魏国旗鼓相当,真要斗起来,还是要看双方的统帅。”
“父王是说孙膑。”太子魏申小声道。
“自然是孙膑。”魏惠王无奈,“当日放走孙膑,如今却成为我魏国头上的一把利剑,随时威胁着我魏国的安全,悔不当初,怎么就没有把这孙膑杀了。”
“那父王的意思是……?”魏郝小声试探。
望了一眼太子魏申、魏郝和公子卬三人,“你们三个是本王最亲近的三个人,一个是我的亲弟弟,两个是我的亲儿子,国难当头,你们一定要精诚团结。”说完看向魏郝,“你是本王选的大将军,这次大战的统帅自然由你来当才合适,至于大梁,本王身体不适,就交由太子来管理,大军粮草就劳烦丞相。”
“父王,押运粮草事关重大,是否由一名老成持重的将军负责适当。”魏郝说这话显然是不相信公子卬,这让公子卬大为光火,但离石要塞之战惨败,让他在魏国的话语权小了很多,一时之间他也不好反驳,至于太子魏申还在纠结着沈浩一事,也不发言,整个房间顿时变得极为安静。
突然魏惠王呵呵一笑,“这点你放心就是,本王在这里给你把关,一定保障好后勤通畅,你在前线给我好好打,最好打疼齐赵两国,魏国再经不起折腾了。”
魏郝无奈道,“既然父王如此说,孩儿自当遵从,但粮草供应事关全局,若有差错,请父王给我便宜行事之权。”
魏惠王点头道,“这是自然,如果有人阻碍粮草押运,王儿可方便行事。”
“诺。”得到魏惠王的答复,魏郝长吁了口气,毕竟公子卬和他魏郝结怨太深,魏郝绝对不会相信公子卬会给他老老实实的押运粮草。
公子卬在魏惠王和魏郝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听到魏惠王同意让他押运粮草的时候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公子郝,你就等死吧,我押运的粮草岂是这么容易得到的。”突然,他感到寒气逼人,抬起头来正好看到魏郝的一双鹰目,竟不敢直视,忙把头低了下来。
“丞相,粮草一事就拜托你了。”魏郝平淡的声音传入公子卬耳中。
公子卬忙点头道,“好,一定尽力,一定尽力。”
魏郝领了王命回到府邸,召来庞涓,将宫中之事告知庞涓,庞涓听完后心中不安,“公子卬此人报复心急重,大将军与他结怨,魏王将押运粮草之事交予此人,恐怕……。”
庞涓的话没有说完,但魏郝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公子卬必然会携私报复,但魏郝相信在他坐镇大梁的时候公子卬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粮草上做手脚,再说他得到魏惠王的王命可以便宜行事,只要公子卬敢动手脚,他就敢杀人,他的刀锋利着呢,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在离开大梁之前,他已经安排了足够的粮草,摆摆手对庞涓道,“这些我已经有了安排,我们还是先研究一下对付齐赵的方略吧,总觉得这次齐赵结盟攻我大魏,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不知大将军有何谋算。”庞涓屡败孙膑,对于魏郝能够在乱中取利颇为不服,这是在考教魏郝。
“既然庞将军谦让,那魏郝也只能却之不恭了,此战关键还在与齐一战,赵国在中原诸国中处于劣势,此次联盟攻魏,只因我魏国强势,赵种怕威胁到他赵国而已,对赵国,我魏国进行防守,只要安邑城在,我魏国当无忧,齐国自齐因田即位以来一直野心勃勃,更窥视我魏国的霸主地位,齐魏两国犹如山中两虎不能并存,这次对决我魏国一定要凭借兵力强盛优势一举痛击齐国,让齐国再无法窥视中原,为我魏国提供兼并他国的良机。”
“大将军之言老成谋国,庞涓佩服,然而齐国有孙膑,要战胜齐国恐怕没这么容易吧。”
庞涓笑道。
“庞将军还在想着桂林和马陵之战吧,不知将军这两场大战是怎么战败的。”魏郝含笑望着庞涓。
庞涓恼怒道,“还不是因为孙膑狡猾奸诈。”突然庞涓想起什么,望向魏郝道,“难道……”
“不错。”魏郝自信一笑,“八个字,堂堂正正,不骄不躁。兵法云:兵者,以正合,以奇胜。用奇我魏郝不如孙膑多矣,然魏国之强乃兵精将广,任他孙膑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孙膑如何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