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时候,杀戮比起奖赏更加让人印象深刻,卫鞅在秦国徙木立信,而魏郝却在魏国以杀戮震慑人心,一次斩杀两百余世家贵族奠定新法的威严,奠定法的无上地位,一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一句法不阿贵,彻底让魏国臣民看到法的威严,看到魏郝变法的决心,此时魏国臣民畏法之心已起,法制之路一片坦途,魏郝当即在朝会准备正式提出变法。
朝阳升起,魏国文武大臣一扫往日的浮夸,笔直站立在魏廷等候君王早朝。
今天魏郝起的很早,洗漱完后魏郝便步入魏王宫殿,群臣拜见后,魏郝开始主持朝会。
现在的魏王宫少了很多人,尤其是彭、徐两家的贵族子弟已经不复存在,魏郝一眼望去,反而觉得特别的清爽和顺眼。
魏郝端坐于王座,望着低头肃穆的群臣,高声道,“诸卿,变法一事本王自继位后已然提出,然而直到今天,魏国仍然没有施行变法,其原因何在,其一,彭、徐这些老旧残躯在前阻挡,阻碍变法步伐,本王念及他们也曾有功于国,时时依顺于他们,然而他们却辜负了本王的一片苦心,现下彭、徐一党已去,阻碍自当解除。其二,我魏国变法以致以来都没有一个向卫鞅一样的变法大才,魏国变法不知何去何从,然而现在,变法强臣已至我魏国,魏国变法可行。”
话一说完,群臣窃窃私语。
“王上所说的变法强臣是何人,我等怎不知晓。”
“是啊,没听说什么变法强臣在我魏国出现啊,当今之世,变法强臣除了卫鞅就是已经死去的申不害了,还有什么变法强臣。”
“王上既然说有就一定有,不知此人是谁。”
“诸卿且慢议论,本王所言的变法强臣其实诸位早已见过,就是我魏国上卿杨毕。”
群臣望向杨毕,只见杨毕手持笏板,站在殿下一动不动,整个魏王宫视线聚焦于杨毕身上,此人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不自在,虽已白发苍苍,但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杨毕上前听封。”
听到魏郝之令,杨毕走出朝队,“本王晓谕朝野,今拜杨毕为我魏国丞相,总领魏国国政,推行变法。”说完举起手中宝剑道,“此乃我魏国历代国君手持的魏王剑,号令所指,上至王公大臣,下至黎民百姓,违者,杀无赦,自今日起,魏王剑赐予丞相,凡坏我变革大计者,丞相皆可凭此魏王剑斩之。”
杨毕上前接过魏王剑,右手高高举起,高亢嘹亮的声音震慑整个魏王宫,“富国强兵,称霸天下。”
“好一个富国强兵,称霸天下。王弟愚钝,此人有何德何能居我魏国高位。”出言的正是魏公子嗣。
魏郝正待说话,不料杨毕却抢先出言,“公子,我本无德无能居此高位,魏王授我魏王剑,更授我魏国权柄,自有王上用意,公子出言反对王上之言,又出言辱及丞相,是不服王上,还是欺我手中魏王剑不利?仰或是历代魏王手中的魏王剑不能斩你这个魏国王子?”
“你……”几句反问让公子嗣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待缓过一口气,平息思绪方道,“好,请问大丞相,我魏国国泰民安,不知我魏国之法当如何变。”
“巧言令色。”杨毕双目湛湛有神,“魏国经历三场大败,元气未复,百姓苦于战乱,公子嗣既然无视黎民疾苦,反而粉饰太平,真是可悲。”
“丞相言过了。”公子嗣面色铁青。
杨毕不理公子嗣,向魏郝拱手道,“王上,杨毕无寸土之功居此高位,甚是惭愧,然而,既得高位,自要为王上出谋划策,今杨毕初登高位,提出四法,其一,废除井田制,承认土地私有。其二,废除奴隶制度,全国百姓一体同人。其三,农田奖励法。其四,军功授爵法。其五,私斗治罪法。请王上予以颁行。”
“不可,井田制乃先祖颁行之法,万万不可废除,若废除井田制,王上置周天子于何地,置先祖于何地,这是要遭列国唾弃的。”公子嗣直击井田制要害,井田制从五帝最后一个的大禹到春秋战国,三千年以来,井田制一直巍然矗立,是古典华夏社会框架的泰山北斗,是中央王室和诸侯国家的柱石,现在杨毕第一条就是要废除井田制,自然会引起旧贵族的反击。
“是啊,先祖之制岂可随意更改。”
“还有,我魏国是中原强国,还和秦国一样废除奴隶制度,这奴隶也能和我等平起平坐,这与蛮夷何意。”
“这农田奖励法和军功授爵法也不妥,这平民都可以授爵了,将我等士子置于何地。”
魏郝坐于王座前听着群臣交头接耳,突然一拍长案,整个魏王宫顿时变得安静,魏郝哼了一声道,“既是变法,自然与先法不同,废先祖之法是因为先祖之法与当今之时势有异,无益于国,自当废除,如果和先祖之法一样,那还变个屁的法。至于你们说给奴隶、平民授爵不妥,难道是诸卿没有信心,怕那些你们看都不屑看一眼的奴隶、平民爬到你们头上去,那本王要你们何益,本王告诉你们,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从今往后,魏国只用于国有益之臣,不用于国无益之徒。”
“众大臣听令。”
群臣跪倒,魏郝当即下令道,“从今日开始,将丞相所颁布的法令记录下来,快马传送各县,法令公诸于众,举国一体同行。各地特使不得懈怠,违令者斩。”
“诺。”
下朝后,各地特使快马加鞭向各地县传达法令,而魏郝则和杨毕坐于王宫大内。
“王上,不教而诛,非我法令本意,新法颁布,恐庶民不知法令含义,需要有人教导啊。”杨毕担心道。
魏郝笑道,“看你急的,放心好了,跟随孟子学习的第一批学子一千余人已经被我派去各地传播新法了,本王可不想那些儒家骂我不教而诛,哈哈。”
“王上圣明,然而这些学子毕竟学的是儒家之学,恐怕……”
“你还怕那些儒家学子敢擅自串改法令?大梁集市两百余世族贵族的血还没有冷吧。”
“那倒不是,只是我觉得这些学子学的是儒家之学,恐怕软了些。”
“丞相啊,丞相,你放心好了,我已派魏晨、魏郝、乐毅四处巡查,那些学子是软了些,但我的这几个心腹股肱可是一点都不会软啊,一手拿胡萝卜,一手拿大棒才是王道。”
杨毕大笑道,“王上的比喻恰到好处,佩服,佩服。”
“知道就好。”魏郝看了一眼杨毕道,“丞相,我可是把我手下的精锐都派去执行你的新法去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臣明白。”杨毕看了魏郝一眼,迟疑道,“王上,还有一件事情,微臣要和王上商议。”
“什么事,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说什么就是。”魏郝觉得这杨毕未出仕之前倒很痛快,怎么出仕后突然变得扭扭捏捏了。
杨毕沉思了一会方道,“王上,小女婚事……。”
魏郝听后大笑,“等不及了?”
杨毕急道,“王上可是答应过微臣……。”
魏郝打断杨毕话语,语含调侃道,“本王也等不及了,这些天虽然忙碌,但对颖儿也甚是想念,但这婚事总得和父王商议吧。”说完大笑不止,只是杨毕却是一脸尴尬,心中暗叹,为了孙女,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