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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勘察

其实任笑笑他们并不懂得真正的治水之法,他们只是凭借在书卷上看到的,略知一二。他们几个真正提前来的目的并不是修筑堤坝,而是为了调查为何滨河堰口容易频发水患,虽不至于年年发生,可是自百里朝徽登基以来滨河水患发生得还是有些频繁了,使得在这里居住的百姓不能安宁。

这点任笑笑三人是清楚的,奈何任笑笑性子冷,并不擅长与人打交道,而凤九则是性子傲,根本不屑于孙长福这等媚俗的人谈话。唯有檀七长袖善舞,能与孙长福搭上话,了解些什么。

“噢?这么说小友一行人是怀州人士?这可离黎州挺远的。”孙长福道。

“如此山青水秀之地,阿七早就想来欣赏一番,我们兄妹三人便约定好,闲来无事结伴出行罢了。”

在相互交谈中,檀七已经告知孙长福他们家姓为玉,怀州郡人,家中做玉器生意。玉其实是檀七母族的姓氏。檀七、凤九和任笑笑的亲族自建朝以来都是京城望族,若是说出来,名头太大不方便行事。檀七之说以说怀州是因为任笑笑的封地便在怀州,到时候若有人问起,也多少了解一二便于作答。

怀州郡算得上是一个大郡,比之滨河郡的人们要富有得多,且怀州郡人才辈出,朝中不少人也出自怀州郡,当然黎州黎川郡也不算太差。

“原来如此,若是玉小友时间有余,希望小友一行人到寒舍做客,了表心意。”

“到了黎川,若有时间,定当拜访。”檀七行礼道。

已是启程时间,檀七一行人也回到各自的车队中。

“公子,小姐有事找您。”檀七的仆从道。

“噢?我知道了。”檀七走到任笑笑的马车旁。

“阿笑?”

帘子掀开,任笑笑下了马车,顺便对身旁的竹语道:“竹语,且唤阿九去阿七车中,有事商讨,待会你与乐香呆在车中便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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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笑,可有什么事情?”凤九掀开车帘,进入车中问道。

车内,任笑笑手捧热茶正与檀七交谈着什么,而檀七则是若有所思的模样。

“方才我沿着河道走了走,发现夏季汛期涨水的痕迹并不是特别明显,看样子也并非是想象中的那么猛烈,而为什么滨河多年来,堤坝不停的修建,却总是有水患,看来还是有别的原因的。”任笑笑解释道。

凤九听后挑眉,然后问道:“阿七可有什么发现?”

“阿笑的发现相仿,至于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只能到了滨河堰口调查才能清楚。”檀七温和地笑着说道。

“我派人询问了那孙家的仆从。”凤九听后似是想到什么,轻蔑地笑道,“你们猜怎么着?”

原来凤九回来也并非无所事事。

“自古官商勾结可是常有的事。”檀七意有所指,不显波澜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若非如此,陛下也不会排我们三人下来。”任笑笑淡淡的说。

他们自是知道,官商勾结自是常有的事情,滨河有水患那是自古以来便有的问题,从筑堤的经费中扣出那么一点,只要保证水患发生得合理,朝廷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堰口还是有一定年限的。可是如今,他们太猖獗了。虽然五年一水患似乎看起来也说得过去。

“真不知道是哪家官员那么愚蠢。百姓乃国家之本,岂容他们开玩笑!”凤九嘲笑道。

在座的,都是顶级士族的嫡亲子弟,这可能是关系他们其中一家的利益。

陛下这是在试水,他们都知道。

“如今我们的身份可是猎人手里的猎犬,若是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定不能轻饶。”檀七开玩笑地说。猎人自然指的是当今圣上百里朝徽,而猎犬当然指的是他们自己。

“那么游戏开始了。”凤九舔着唇角,眼眸微眯,笑得宛如出世的妖。

“不,阿九,游戏已经开始了。”任笑笑纠正。

“身不由己啊……”檀七敲着案几,望向车窗外的风景。

车依旧在在走,车内经过一阵短暂的沉默。

“不知该从哪里下手。”凤九托腮问道。

“且先去堤坝上看一看?”任笑笑提议。

“也行,想是会有些蛛丝马迹的。”檀七说道,接着暗示任笑笑和凤九,“街头巷尾常常有坊间故事传出。”

“也行。”凤九有些皱眉,“看来还是要多多接触孙长福那一家么?”

“阿七,你可是深得那两个小女儿的心。努力吧!”凤九继续调笑,“至于寻常巷陌,交给我和阿笑吧。不知道这里的姑娘如何……”

檀七听后无奈摇头,但也没有拒绝:“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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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车厢内依旧挤着五个人。

“不过是卖玉器的,比我们黎川稍微富裕了些,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孙有知听了孙长福的话,面色阴翳。

“也不能这么说。”孙长福皱着眉头说道,他的儿子,从小娇惯着,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有家里撑腰,日子久了,便见不得别人武逆他,“怀州可是还有许多大户人家的,我回去与你爷爷商量一番,派人去怀州打听打听他们的来历。最近从京上得到消息,陛下已经派人过来了,最近还是收敛点微妙。”

“哼。”孙唐氏不屑地冷哼,“再大还大得过京中的唐家?”

京中唐家也是一流的士族,并且戍边的大将军唐渊也是唐家之人,深受安国公任家老爷子的喜爱以及将士们的爱戴。虽然任家不常与唐家走动,可是有这一层关系,唐家并不弱。

孙唐氏的在于川的唐家,可是为京中的唐家赚了不少银子,深受本家重用,因此孙唐氏可谓有恃无恐。

“还是少说点吧!我们最好还是低调些。”孙长福皱眉,不想再听孙唐氏唠叨。

“少说什么!”孙唐氏急了,“就是你这幅懦弱的性子!你看看!原来与孙家地位相同的张家,不是敢拼么!如今人家受到京中大人的重用了!而你,还是一个小小的米商!哼!”

“得得得!少说些,那些不干净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不然查下来……”

“这么久!你看有人查么!胆小!想从中捞点好处,又不敢做大!孙长福你真是……”孙唐氏越说越觉得心酸,“我当初就为什么看上你啊!你看看张家,做郡守的老太爷,年年赚得盆满钵!不行!儿子,女儿!这是个机会!你们争气些!”

孙长福听了直皱眉,不耐烦地道:“别听你娘说的!最近给我老实点!”

“哼!”孙唐氏不服气,沉默了一会儿,又扯着孙长福说道,“不如让他们住进我们府上如何?我也不想什么馊点子,让他们主到我们府上,相处久了发现我们的好呢?”

孙长福听着有些心动,道:“也可。”

……

在众人地交谈中,马车便不知不觉地来到了黎川郡。

“孙伯父,如此便告辞了。”檀七说道。

“等等!”孙长福道。

“孙伯父可还有什么事?”檀七继续温和地问道。

“若是小友不嫌弃的话,可以来鄙人府上留宿。”孙长福说道,眼里满是期待,“一路上承蒙公子的照顾,我和夫人十分欢迎小友们到我们府上。”

“这……恐怕会打扰孙伯父。”檀七婉拒。

“很方便的,很方便的。”孙长福笑眯眯地说道。

“那么便叨扰了。”

“不叨扰,不叨扰。小友请随我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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