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根本就不是这样!”林优在商劲宇说完整件事情的时候,突然飞快地冲了出来,激动地向他吼道。
“是你,是你杀了我妹妹,你以为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吗?”林优状似癫狂地拽着商劲宇胸口的衣服,她的声音中充满恨意。
商劲宇索性也不再隐藏自己的真面目,他义愤填膺地道:“那个贱人,她本来就该死,她做的最大的决定,就是不该背叛你,但是……”话说到一般,却又被林优打断。
“你愚蠢地认为,是我妹妹间接害死了我,可是我比谁都清楚,林夏就算是性格上要求了一些,但却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来,你却把所有的过错全部推在她一个人身上。枉费她那么爱你……”说到这里,林优更是伤心地直掉眼泪。
而叶繁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原来林夏也是冤死的,那泄露那个秘密的人到底是谁呢?她突然有一个有些荒谬的设想,泄露秘密的人,应不会是那个孩子的父亲吧!
商劲宇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但还是固执地说道:“不,难道不是她的原因吗?如果没有她,我们也许就可以……”话音渐渐弱了下去。
林优红着眼睛说:“你错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泄露这个秘密的人是谁,可是他终究还是太懦弱了,他选择了临阵脱逃……”
商劲宇不可置信地看着林优,他不敢相信,自己堆积了十多年的恨意,最后居然发现,自己是恨错了对象!
“而且,即使你救活了我又怎么样……你知道吗,复活的代价,全部都报应到我身上来了,我根本就不需要你救!”林优激动地捶胸顿足,她好像恨不得杀了商劲宇。
“你以为你一厢情愿地为我牺牲,就能让我感激涕零吗?你知道为什么蛊祭上写着,要等到十八年之后我才能复活吗?那是因为……每个人复活都要付出相应的、甚至是更高的代价,加附在我身上的代价,就是在地狱受尽苦楚……”
“商劲宇,你其实很自私!我想,或许对于蛊祭的规则,你应该也是知道一些的吧,可是你为了一己私欲,还是选择了这种最可怕的方法,你是最自私的人,你爱的只有你自己。”林优几乎要把他说得一文不值。
“我真的不知道……我想过的,你醒来以后,我会加倍补偿你的。”商劲宇的话在此时听上去,却是太苍白无力了。
“补偿?你拿什么补偿我?”林优的手直指向叶繁:“她吗?”
“即使有她的血液为引蛊祭成功了又如何,我还是脱离不了那种恶心巴拉的东西。”她颤抖着手指向了桌子上的野猫尸体,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两人各执一词,场面不可开交,叶繁只有当炮灰的份。
到最后,毫无意外地,是商劲宇败下阵来。
沟通未果,叶繁只好先行离去,商劲宇只是如是说道:“等到她同意进行蛊祭再说吧,实在不行……也只好……我陪她一起死!”
叶繁对商劲宇的话感到动容,真的会有人为了爱情像他这样视死如归吗?叶繁甩掉了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至少自己不会。
还没等叶繁回到公寓,天空中就落下了瓢泼大雨,她全身都被雨淋得湿透,信号穿的是牛仔裤和T恤,才不至于走光。
雷声还在闷闷地响着,似乎在不满这闷热的世界。
林优所在的公寓里,所有的灯光都被熄灭,黑暗和闷热交集着,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黑暗,才是最适合我这种怪物的吧。”偌大的公寓里,只剩下林优一个人。
“嗤嗤……”是有人在嘲笑她吗?她真的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了。
“嗤嗤……”有一阵声音响起,空灵得像是千里之外传来的声音。有点模糊不清,像又像是收音机卡带的声音。
一个人生活久了,连反应液迟钝了不少,林优后知后觉地抬起头:“谁!是谁!”她的声音像是古井一般幽静无波,一个经历过地狱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嗤嗤……嗤嗤……”声音越来越大,却也越来越模糊,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升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她迟钝的触觉,也感觉到了一股幽深的寒意。
林优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又尝到了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不,比那更甚。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感觉到害怕是个什么滋味了……
地狱的十八层她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是比地狱更可怕的东西呢!
她的眼前一片猩红,有一个声音,在轻悄悄地和她说话……
而叶繁这边,不知道为什么,沉闷的雷声,意外地影响到了她的思绪,她不是一个害怕打雷的人呀。
她辗转躺在床上,灯还开着,她痴痴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有一个轰隆隆的雷声响起,接着,她猛然坐了起来,两只眼皮在不停的跳动着,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她仅剩的一丝朦胧睡意,在雷声的恐吓中吓得荡然无存。
叶繁干脆下床,打算到窗边看着雷雨沥沥,只有看着它在自己眼前悄然发生变化,叶繁才不会觉得害怕。
走到一半,叶繁的脚下,好像是绊倒了什么东西,她的头重重地砸在拳头大小的物件上。
那一瞬间的疼痛,她不禁怀疑自己的头是不是被这东西撞得四分五裂了,趴在地上半天不敢动弹,直到疼痛感稍微缓过来了,她才捂着受伤的头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额头被砸出了一个大洞来,鲜红的血液在源源不断地流出,好像全身的血液都从头部流了出来,她真怀疑全身的血液会在脑袋上的破洞中流干。
叶繁刚站起来的一刹那,连眼睛所看到的东西都变成了双影的。
她站起来的第一时间,不是去拿医药箱,而是回头去看,地上到底是什么东西绊倒的自己。
那东西居然还有在滚动的迹象,是自己的错觉吗?
她蹲下身子,缓缓地靠近,绊倒自己的东西,居然是从礼教佛堂里带出来的铜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