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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谋生

人潮熙攘的热闹街头,生机勃勃,浓重的人间烟火气息,四周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而大难不死风燕流落于此,却因温饱问题,不得不做回从前下贱的工作,来到一客栈店面,向店主问道:“这里要招人手吗?”

店主忙着打算盘,头也不抬,“不要!”

风燕探头望去,见店面客人颇多,只有两个小二忙着招呼客人,又埋单又奉菜,走出走进,很是忙碌。

风燕央求道:“老板,求您帮帮忙,我是外地来的,没有盘缠,我什么都愿意干,洗菜煮饭,洗碗打扫,什么都会。”

店主抬眼看一看风燕:“外地来的?”随即刻薄的念头生起,道:“外地来的,工钱要低一点。”

风燕见他答应,喜道:“多少没关系,有工作就行!”

店主喊来正在店堂内忙碌的小二,吩咐道:“带这女的到厨房去帮忙。”

风燕高高兴兴的跟着小二去了,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下,风萤的医药费,和她们的温饱,都有着落了。

面对着厨房堆积如山的脏碗碟,小二恶声恶相的催促她点洗,“干净碗碟都用光了,等着要。”说罢又着急出去继续招呼客人。

风燕坐在小板凳上,开始洗那大堆脏碗,厨房里同时有厨子及帮工在炒菜传菜,地方浅窄,污烟瘴气,油烟、剩菜,一时刺鼻的味道不停传来,很令人倒胃,有时切出来的动物内脏或厨余随便就往地上一泼,几乎泼中风燕,环境十分恶劣,脏乱不堪。

风燕强忍住一阵呕心,但咬咬牙,还是逼自己忍耐下去,虽然说自己从前也是下人,却进宫那么久,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这个粗鄙工作她已经很久没做过,可她也不埋怨,低头苦干。

这一天,她从日出到黄昏日落,一直没停歇过,洗了碗,又要打扫厨房,还要提两桶水去后院里,清洗大堆毛巾、床单,木桶重得风燕几乎失去重心,脚步不稳间,差点踉跄摔跤,十分狼狈。

安放好木桶,风燕累得捶捶腰身,虽已极累,但仍不哼半声,默默把毛巾床单浸洗,直到入夜她还不能休息,店门已关,店面没有客人了,但是还剩收尾工作要做,她一人独自清理,把重甸甸的台椅倒放一起,然后拿抹布跪在地上,小心擦拭地板每一角落。

把所有的事情都妥妥当当做好后,才敢靠在门板上,放心的睡过去,当鸡鸣声起时,阳光照在她憔悴的脸上,她睁开眼,天亮了,老板这时笑眯眯的走过来,给她结算昨天的工钱,其中还多给了,算是给她的奖励。

风燕高高兴兴地走在大街上,拿着工钱,脚步生风,一副轻松快活的样子,此时她心情兴奋,也忘了一整天的困顿,急急赶到医馆,对着正在整理药瓶药酒的郎中道:“郎中,我有药钱了。”

郎中一望风燕,笑嬉嬉道:“是姑娘你啊?”

风燕点点头,把钱放在案头上,“这我欠你的,然后,今天多要一帖膏药。”

郎中把钱都推回到风燕面前,很是高兴的样子:“这些不要了,还多送一服药!”转身将药架上早已备好的膏药取下,又另加一包补身药材交给风燕:“膏药敷伤口,这剂汤药,活血散瘀,你熬给她喝,补补身子。”

风燕被这突然的转变弄得头晕,明明昨天这个郎中还一脸嫌弃的看着她们姐妹俩,并追着要药钱的,不可置信地问道:“这些…都不要钱?”

郎中摸一把自己的胡子,笑道:“送的送的…”

风燕直问道:“为什么…?”

郎中一脸春风得意,却又秘而不宣,道:“四海之内皆兄弟,我就把你们当作我的妹妹,送几服药,算什么?”

风燕见他突然大仁大义起来,虽然莫名其妙,又不好推却:“那…谢谢呀。”

当风燕回到破庙,却看到风萤正大鱼大肉着,甚至她的颈际上更有类似吻痕的红印,风燕渐渐开始意识到那医馆老板是为什么变了脸,内心强烈地不安,问道:“你老实告诉我,这些年来,你的日子到底怎么过?”

风萤怕风燕啰嗦,朝她不耐烦地转移话题,“不开心的事别说了!哎,不如说说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城?”

风燕皱着眉头,这是个难事,一步错步步错,这个事得慢慢来,急不得,她道:“这个我得好好计划。”

风萤怕她心软,放弃报仇的念头,气道:“你不是下定决心要报仇吗?报仇就一定要回京城,回皇宫!”

风燕严肃道:“皇宫不是自出自入的地方,得想一个周全的法子。不然的话,我还没走到午门,就给皇后的耳目杀了!”

风萤却是一脸兴奋,拉着风燕的手道:“我造梦也想到皇宫见识一回,姐你快点想个法子,带我进去看看!” 见风萤态度轻松,风燕有点不悦:“我返回皇宫不是要玩!你想想,我本来被打入冷宫,是戴罪之身,此次离宫出走,更是罪加一等,就算安全回到皇宫,也是无权无势,我怎能随便带你进去? ”

风燕连忙解释,讨好道:“我不是这意思!”

风萤觉得扫兴,忿忿地放下筷子,叹气道:“我知道我什么都不是,就只配颠沛流离,你说去边疆就边疆,不管我愿意不愿意!”说完恼恨坐往一旁,远得风燕远远的,靠在墙边坐时还碰到伤口,一阵剧痛让她忍不住喊出声。

风燕心疼她,安慰道:“你别生气…入宫不入宫,再看时机,等我们回到京城再说。伤口痛吗?”

风萤看她对自己软下态度,又是真正关心自己,立马撒娇大嚷道:“痛死了!”

风燕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没好气地看着她,两姊妹相视两秒,都失声笑了。

黄昏就要来临,风燕、风萤还在赶路,两人身上仍穿着朴素破旧的衣服上路,风萤走了一天,此时又饿又累:“这个方向究竟对不对?怎么还不见客栈?”

风燕停下脚步,望去荒芜的四周,又察看日落方向:“没错,是这边…”

风萤已经周身无力,实在熬不住,跺跺脚就瘫坐在路边:“累死了,我走不动了。”

风燕见她如此,自己虽然也累,可不能在这干坐,顿时着急起来,四下张望下忽有所见。指着远处的小屋,道:“看,那边好像有炊烟!”

风萤听她说,顺着所指的方向,喜道:“是哎!”

风燕将她扶起来,拍拍她衣服上的沙土,道:“有炊烟就有人家,我们快走,免得天黑迷路,又要露宿荒野!”

风萤吃苦吃怕了,听到风燕的话后,鼓足力气,大步向前迈,道:“我不想再露宿荒野!我赶紧们走!”

说着,两姐妹又相互扶持,并肩而去,两个纤瘦的背景渐渐形成黑点,消失在黄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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