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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拒侍

当日经过宣政殿内册封一事,太后也是不得安生,她歪在寝宫的榻上,烦躁的自语道:“靖王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呢?”

孟公公在旁边给太后捶腿,边献媚道:“管他记得不记得,太后不安心,干脆杀了他,一了百了。”

太后皱眉叹道:“他已经不是一个小小的侍卫了,而是咱们大唐朝的堂堂靖王,还封了大将军的。靖王府守卫森严,要杀他灭口绝非易事。”

潘妈妈边给太后揉肩,边附和道:“太后英明。此事重大,稍有差池,岂非自揭疮疤?”

孟公公不忿的道:“如果他真是记得,只是在做戏,那就一定另有所图,后果就更加严重。你敢担保他是真失魂了吗?”

潘妈妈想还嘴,太后已不耐烦的道:“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哀家的头已经够疼了。”

孟公公和潘妈妈忙齐声道:“太后娘娘息怒。”

太后苦恼的道:“当务之急,还是先确定靖王是否真的失魂才好。不过要如何证明呢?难道剖开他的脑袋看吗?”

潘妈妈灵机一动,道:“奴婢想到一个方法。”

太后扬眉问道:“什么方法?快说。”

潘妈妈沉声道:“靖王声称自己很爱宁彩蝶,那要是自己的女人跟其他男人共枕,他一定会急死的。他要是装失魂,就一定会露出破绽。”

孟公公意会道:“那个男人,肯定就只能是皇上了。他要是敢跟皇上争女人,皇上也不会饶了他。太后不用出手,就能收拾靖王了。”

太后点头笑道:“好。那就让皇上替哀家分忧吧。”

太后既已下了决定,忙吩咐人安排彩蝶侍寝,懿宗得了消息,便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正巧风燕和风萤陪着他在御花园里踢毽子耍乐,懿宗一个失神,毽子掉落在了地上。

风萤娇嗔道:“皇上又输了。”

懿宗挥挥手的道:“嗯,朕累了。”

风燕忙体贴的笑道:“那就到一旁乘凉吧。朝南,准备些茶点。”

说着,拿出手帕细心的替懿宗擦汗。

风萤则在旁讨好的笑道:“皇上这么快就累了?臣妾做了一套新的舞衣,今晚要表演给皇上看呢。”

懿宗为难的道:“朕今晚不能来看你跳舞了,改天再看吧。”

风萤不悦的撒娇道:“皇上为什么不来?臣妾可是排练了好久的。”

风燕见懿宗欲言又止的样子,关切的问道:“皇上今天心事重重,臣妾能帮皇上分忧吗?”

懿宗窝心的道:“还是爱妃知朕的心意,其实今晚是彩蝶首次侍寝的良辰吉日。”

风燕闻言,瞬间怔住,风萤更是一脸的不悦。

懿宗担心的问道:“爱妃不高兴了?其实这是太后的意思,要彩蝶今晚侍寝,是为了让她担负起当华妃的责任。爱妃安心,朕最爱的始终是你。”

风燕此刻对彩蝶的心情十分复杂,既妒忌,又同情,只得默然不语。

风萤则酸溜溜的道:“原来是太后的意思,那可真是难为皇上了。”

懿宗尴尬的道:“求你们别再为难朕了好不好?朕是喜欢彩蝶没错,可朕没打算这么快就宠幸她呀。”

风萤好笑道:“你是皇上,你要宠幸谁,什么时候宠幸,还不是你说了算吗?”

懿宗坦率的道:“可彩蝶表明,她喜欢的是靖王。朕当然可以强行要求,靖王就算生气也奈何不了朕。不过彩蝶是这么柔弱,这么可爱,朕希望她真心喜欢上朕,然后心甘情愿的侍奉朕。到时候,就是靖王也无话可说了。”

风燕见懿宗对彩蝶如此怜惜,如此尊重,再想起自己的初夜,心中莫名的妒忌。

懿宗灵机一动,开口笑道:“其实朕已经安排了御膳房几个跟她熟识的宫女,去劝劝她,替朕说说好话,希望她今晚会接受朕。不过,爱妃不是她最好的朋友吗?如果爱妃去劝她,她一定会听你的。”

风燕一怔,怎么也没有想到懿宗竟会有此打算。

风萤则忍不住冷笑道:“皇上明知姐姐吃醋,还要她去劝自己的好朋友服侍自己的夫君,真是太会为难人了。”

懿宗一哑,自知失言,忙要开口道歉,却听得风燕答应道:“皇上放心吧,臣妾会去说服彩蝶的。”

懿宗愕然的问道:“你不为难吗?”

风燕垂下眼,露出乖巧的神态讨好道:“只要皇上高兴就好了。”

懿宗闻言,真是龙心大悦,笑着将风燕搂入怀中,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吻。

素衣素颜的彩蝶,愤怒的将华服珠宝扫落在地,冷声道:“我不要侍寝,我不要。”

苓心心疼的劝道:“彩蝶,这是太后的命令。你不去就是违抗懿旨,太后不会放过你的。”

晓雨也跟着劝道:“不管你是宫女,还是华妃,你早晚都会是皇上的女人。我听说皇上真的很喜欢你,想来也会温柔待你的。”

彩蝶摇头叹道:“我知道,可是我不能侍候皇上,因为我……”

正说着,就见风燕走了进来,忙守住了想要说出的话。

晓雨和苓心依礼问安道:“奴婢见过娘娘。”

风燕点了点头,吩咐道:“你们先退下吧。”

晓雨和苓心意会,忙应道:“是,奴婢告退。”

待晓雨和苓心离开后,彩蝶激动的抓起风燕的手,急声求道:“风燕,你要救我,我不想侍寝的。”

风燕平静的扶彩蝶坐下,拾起了地上的华服珠宝,边拿过木梳替彩蝶梳头,边柔声笑道:“今夜是你第一次侍寝,要好好打扮才是。”

彩蝶一怔,下意识问道:“你说什么?”

风燕径自道:“皇上就喜欢你的清纯,妆容不用太浓艳,朴素清新就好。”

彩蝶抓住风燕的手,难以置信的问道:“你叫我侍寝?你是我的好姐妹,你不救我脱身,反而叫我侍候皇上?你知道你在叫我去做什么吗?”

风燕挣开手,冷声怒斥道:“你要我帮你脱身,那谁来帮我脱身?你不愿意做的事,我每天都在做。你觉得委屈,我比你更委屈。天下是皇上的,他说要,你就得给。你反抗,只会自讨苦吃。我当初被人下了药,抬到皇上的床上,任人鱼肉也无力反抗,这就是我的初夜。自那以后,为了替皇后讨好皇上,还得陪皇后一同侍寝,三人一起同眠……”

彩蝶不忍听下去,激动的打断道:“你别说了,我不是你,我做不到。我爱着飞鸿,我不能侍候其他的男人。”

风燕失笑道:“你还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我失身之后也觉得愧对飞鸿,难过得自杀,飞鸿也要跟我殉情,可惜我们都死不了。结果呢?我继续侍候皇上,当上了丽妃。而飞鸿却摇身一变成了靖王,忘了我,爱上了我的好姐妹。”

彩蝶体谅的道:“我明白你怪我们背叛了你。不过当初不是你放弃了飞鸿,一次又一次伤害他,让他心灰意冷,他又怎么会注意到我?我对飞鸿的爱,忠贞不二,我宁死也不会背叛他的。”

风燕闻言,怒火更盛,将发簪塞到彩蝶手中,冷笑道:“那你就为他自杀守贞吧。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皇上要是因此迁怒飞鸿,要他的命,就是你害死他的。”

彩蝶哑然,颓然跌坐,手中的发簪也滑落在地。

风燕又道:“当日如果我没有代替你入宫,我已经跟飞鸿在一起了,你也早为救驸马而出卖了自己。这是我的选择,我不怨谁。不过你应该记住是因为我的牺牲,你命中注定的归宿才拖延到今天。你已经很幸福了,还要怨谁呢?”

言罢,不理会已呆愣当然的彩蝶,转身离开了华妃寝宫。

彩蝶则无助的伏案,放声大哭起来。

此时,风萤悄然走了进来,拾起地上的发簪,趁彩蝶没有查觉之时,站到了她的身旁,冷笑道:“哭得这么伤心,还真是可人怜呢。”

彩蝶吓得抬起了头,惊见风萤拿着发簪,不怀好意盯着自己,惊恐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风萤阴笑道:“彩蝶,既然你在这尘世活得如此痛苦,不如就让我帮你解脱吧。”

彩蝶瞬间变了神色,惊惶不安的瞪视着风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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