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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干戈

靖王府大厅内,段韬沉声道:“自荐出任和使虽然危险,不过危中有机。皇上糊涂闯祸,如果你能收拾残局,不但能避免生灵涂炭,还可以成就你的声威名望。从丹灵公主的信来看,我看她还很惦记你,只要能把握住她,和谈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飞鸿忧心的道:“我跟丹灵的关系很微妙,如果我为了和谈成功而刻意和她亲近,不但我自己觉得卑鄙,也怕她觉得我是利用她。到时候,若弄巧成拙,后果不堪设想。”

蔡景督促道:“丹灵公主能帮忙当然好,否则赔款黄金千万,甚至割让土地也在所不计,务必要和谈成功。此事既能令皇上颜面无全,又能使你趁机建功立业。此消彼长,你要取而代之,便成大势。”

飞鸿心情复杂,他是出于兄弟情才为懿宗解危,并不欲牵涉夺位,故回避的道:“我没有计算什么,只想平息干戈,挽救大唐江山之余,也不想风燕背负祸国殃民的骂名。”

蔡景冷笑道:“缪风燕就是再生杨贵妃。都是因为皇上娇纵,才会不顾一切斩杀来使,闯下弥天大祸,给了我们大好机会。”

段韬提醒道:“前车可鉴,不管是风燕还是彩蝶,你都要自制,以大局为重。”

飞鸿想到风燕和彩蝶所受之苦,怅然的点了点头。

飞鸿此举虽无私心,却也防不住悠悠众人口。

孟公公急步走进太后寝宫,回禀道:“奴才打听到,百官听闻靖王赴南诏议和,都众口一赞,欣赏靖王仁勇,是大唐的救星。”

太后不悦的皱眉道:“人还未出发,已经赢尽掌声,这小子此招高明呀。还有呢?”

孟公公支支吾吾的道:“还有,还有,奴才不敢说……”

太后不耐烦的催道:“少啰嗦,快说。”

孟公公忙回道:“朝臣不满皇上为丽妃斩杀来使,认为是皇上的鲁莽引起战祸,甚至有人传诵白居易的长恨歌,暗讽皇上是唐明皇,断送江山。”

太后震怒道:“放肆,真是大胆。”

潘妈妈在旁劝道:“太后息怒。只要和谈成功,解除危机,朝臣就不会再怨皇上了。”

太后盛怒道:“住口。要是和谈成功,靖王是救星,皇上是昏君,民心都归向靖王,皇上的皇位还如何坐得下去?”

潘妈妈一凛,颤声问道:“太后的意思,是认为靖王有心夺位?”

太后沉声道:“人心难测。哀家以彩蝶试他,离间他和皇上的关系,结果彩蝶却突然发疯,他才侥幸逃过一劫。天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靖王绝对不简单。”

孟公公和潘妈妈闻言,面面相觑,均觉可疑。

太后担忧的道:“皇上并无子嗣,一旦皇上像彩蝶一样,有个什么「意外不测」,必由靖王继位。他一旦继位,哀家就命运堪矣了。”

潘妈妈荐言道:“唯今之计,只有尽快生下皇子,万一出事,就由皇子继位,方可确保太后地位不变。”

太后恍然大悟,赞同道:“对对对,最好还多几个皇子做后补,愈多愈安全。只要是皇上的血脉,皇子谁生都不要紧。”

太液池畔花香弥漫,所设的盛宴均是果品精致,让人赏心悦目,但应邀前来赴宴的众妃嫔却无喜色,反而都是忧心忡忡。

香叶疑惑的问道:“听说南诏和使被杀,闹得满朝风雨,皇上和太后的心情很不好,为什么太后还设宴招待我们呢?”

水青也担忧的问道:“难道太后因此迁怒了我们,怪我们表演不力?”

水绿气道:“罪魁祸首是那两个人,要杀就杀她们好了,别连累我们。”

一句话,引得众妃嫔都怨恨的望向风燕和风萤姐妹。

风萤担忧的低声问道:“太后早就不满我们,会不会真的趁机杀了我们?”

风燕无奈的叹道:“既来之,则安之。”

少时,太后驾到,众妃嫔都打起精神,依礼请安道:“臣妾参见太后。”

太后慈爱的笑道:“快起来吧。哀家叫你们先吃,为什么还不吃呢?”

说着,见众人都很拘谨不安,猜到她们是担忧两国开战之事,安抚道:“你们还为南诏和使的事耿耿于怀吧?其实是那南诏和使欺人太甚,与你们无关,哀家是绝对不会因此而责怪你们的。”

众妃嫔闻言,都松下口气来。风燕和风萤却暗中交换眼色,对太后的慈爱和善之举,仍抱有怀疑之感。

太后又道:“国家大事自有皇上和百官处理,其实身为妃嫔,最重要的还是为皇上添下子嗣。皇储是国家根本,皇上至今仍未立太子,实在令哀家非常担心。如果谁能先生下皇子,替哀家和皇上解忧,哀家定要皇上将皇长子立为太子,并对其母妃重重嘉赏。”

水绿试探的问道:“祖制是立嫡不立长,不是只有皇后所生的皇子,才能立为太子吗?传言太后欲使宁华妃继位为皇后,以安抚人心呢。”

太后笑道:“制度可以变通,先立太子,再立皇后,也不是不可以。至于皇后姓什么,就更不重要了。”

潘妈妈也在旁笑道:“皇后一位已悬空多时,请各位娘娘努力。不管出身地位,谁最快生下皇子,就可以借皇子上位了。”

众妃嫔霎时心领神会,看来只要谁先生下皇子,那谁就是皇后了。

风萤低声道:“皇后本来就是姐姐的囊中物,太后就是跟你过不去,没了彩蝶,就想利用其她妃子来跟姐姐争宠。”

太后见风燕一脸的不满之色,反而亲切的道:“风燕,你那边风大,容易着凉,不如坐到哀家身边吧?风萤也过来吧。”

风燕和风萤虽对太后的殷勤感到受宠若惊,却也不敢拂了太后脸面,只得一左一右的坐到了太后的身边。

太后拉着风燕的手,亲切的道:“南诏和使让你受惊了,哀家命人送了补品过去,让你好好调理身体。身体好,才容易成孕,也好早日为皇上添下皇子啊。”

风燕对太后的突然变脸感到惊愕,不过随即明白太后这是有拢络自己之心,虽然不敢尽信,却仍是笑道:“臣妾谢太后的厚爱。其实能侍候皇上,已是我们的福气。皇上几次要立臣妾为后,太后也曾一度答应,最后却因为臣妾的出身而反对。”

风萤也帮着试探道:“就算生下皇子,姐姐的出身也无法改变,太后真的甘心让一个出身卑贱的女人当皇后吗?”

太后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其实只要能为李家延续龙脉,皇后姓什么,对哀家来说一点也不重要。皇上最宠爱你们,所以你们是哀家的最大希望。一个妃子已有皇上的宠爱,如果再生下皇子,哀家再也没有理由反对她为皇后。风燕,你是聪明人,你应该懂得现在的形势。”

风燕终于信服,点头笑道:“臣妾明白,臣妾会好好侍候皇上,不会辜负太后的期望。”

这一边,太后和风燕达到共识,另一边,众妃嫔们也是战意高昂。

水绿笑道:“谁的肚皮争气,谁就可以当皇后。咱们姐妹俩,也可以跟缪氏姐妹比一比。”

水青赞同的道:“对,我们就算才艺色相不如人了,不见得肚皮也不如人吧。”

香叶也笑道:“总算有我们翻身的机会了。要生下皇子,就要先争取到皇上的宠幸。”

水绿见玉真一言不发,虚请假意的笑道:“玉真伺候皇上的次数最多,又常说大家姐妹一场,要互相帮忙。既然如此,玉真也应该跟大家分享一下心得吧?”

玉真故作谦虚的道:“我没有什么心得,你们就别笑话我了。”

风萤在旁听了,嘲笑道:“玉真真是太谦虚了,你的心得不就是扮演我姐姐,再有就是装作很爱吃醋吗?”

众妃嫔闻言,均讪笑着看着玉真,看得玉真心中恨意越来越浓,怒瞪下风萤,恨不得上前咬下她的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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