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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破而后立】

破六汗颜的尸体被众兵丁平摊在草地上等候缪泉的命令,这个曾经欺压金山诸部,阴谋颠覆麒麟大会的罪魁祸首,终将要化作一粒微尘,消失在大漠的万千砂砾之中。

缪泉其实早就有了处置汗颜尸首的办法,那就是把汗颜的头颅亲自送到汗颜部,给那群嚣张的不耻之徒已当头一棒,可缪泉走进汗颜的尸首却是一惊,汗颜的表情平静,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这种笑意有轻蔑、自信,完全是胜利者的一副姿态。

缪泉似乎意识到什么,大声命令众人,速速班师回驻地。

一路上缪泉一言不发,只是拼命的加快马速赶路,恨不得生双翅飞回驻地。好在俘虏了不少马匹,原来的一人两骑变成一人三骑,行军的速度加快不少。

众人都不解缪泉怎么会如此拼命往回赶,但看到古丽都遭到缪泉的冷遇,众人也不敢在问。

但一路上不断的遇到四处逃窜的各部族人,大家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隐隐透出一丝丝的不安来,看来驻地出大事了,再也没人多言,整个队伍显得格外压抑,胜利的喜悦好像都被这种难言的情绪覆盖,众人心中个个犹如压着一块巨石。

残阳、秋风、落叶、队伍的上空顿时笼罩着一种悲壮的气氛。

乌亚白驻地,眼看不到一日路程,卯足了劲向回赶,忽然前方出现一队人马,众人皆惊。

走进一看,原来是陈阳等人领着一队人马,众人长出一口气。

但见陈阳所带兵丁有的身上血迹未干,显然不久经历过一次战斗,众人都疑惑不解。

只见陈阳翻身下马,跪在缪泉马前,大哭起来:“兄弟呀!这次哥哥对不住你呀?”

缪泉大惊,一丝不祥的预感弥漫心头“快快起来,到底出什么事了?”

原来缪泉出征后,十多天过去,乌亚白驻地并无异样,伽古敦促阿可达加强练兵,以防不测,萧勇自从吃了缪泉给的还魂丹也逐渐康复。

可是又过了几天,赫连部、呼延部、滹毒部遭到破六汗部、阿伦部、大且渠部、乌洛兰部以及石坚带来的可汗大军猛烈攻击,各部接二连三的派人通报伽古要求派兵增援。伽古一时拿不定主意,派人快马通知缪泉回援,但是所派之人却被石坚派出的机动队截杀,伽古看杳无音讯。

但情势危急,容不得一丝犹豫,最后决定全族出动,闪电支援就近部落,这样既保住自身力量,也可救一部是一部的稳妥做法。

但是陈阳认为伽古过于谨慎,不就区区几部人马联军而已,没必要如此。当夜带着两千人马,去支援处于几部位置中间的呼延部,可让陈阳没想到的是,自己刚离开乌亚白不久就遭到一队人马的袭击,损失不少人马,但是突袭的这队人马和陈阳也玩起了躲猫猫,搞得陈阳精疲力尽。

后来抓到一个俘虏审问,才知道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当陈阳返回驻地,发现族人全军覆没,四处一打听,原来自陈阳带人走后,石坚带着两千多余众和汗颜的主力合兵一处约有一万多人马,全线攻击乌亚白驻地,伽古一等所剩四千兵力岂是石坚虎狼之师的对手,以致于全军覆没,伽古、阿可达、雅洁、沙妥、萧勇一等悉数被擒,现关押在宇文叶护地牢之中。

缪泉听完陈阳的叙述,一拳打在马背上,惊得马匹一声长啸,前蹄跳起。

“好阴毒的调虎离山之计!”缪泉暴怒。

众人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不知所措,只见缪泉跃马狂奔,众人紧随其后。

.....................................................................

青山有幸埋忠骨,流水无情葬九州。

他日修得赤练手,平生销尽假恶丑。

缪泉--观《精忠岳飞》

众人赶到乌亚白驻地,所见之处尸横遍野,满目萧然,昔日间曾经一同谈笑风声的兄弟,几日不见已变成地下亡魂....

一个个都掩饰不住脸上的悲戚,呜咽声一片...

晚风吹干早已凝固的鲜血,可一个兵丁的面容还是那么整洁,脸上仿佛带着一种安详的笑容,他的左手上还握着半块红丝巾,鲜红的丝巾和凝固鲜血相映成辉。天慢慢的暗下来,兵丁的脸被乌云隐去,明月被云彩围住,几滴雨打了下来,很轻柔的落在兵丁的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雨。而他身边的弯刀就像生死相交的伙伴,默默不语的守候在身边,血迹已然消尽,此时却显得更加锋利、硬气,闪着寒光,风把刀锋吹得呜呜作响,显得是那么的孤独,那么凄凉...

当缪泉看着他所倡导的红丝巾,眼泪夺眶而出。

红丝巾绑在兵丁右臂,象征吉祥、幸福、好运这是缪泉对这群骁勇战士的祝福,而此时的红丝巾被那个逝去的兵丁紧紧握在手中,似乎在对缪泉说:“圣主,我们不辱使命,没让石坚等人占一丝便宜....”

缪泉轻轻拂去那个兵丁的双眼,抱起兵丁,一步步走向远处,只听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啸声穿透整个乌亚白山谷,久久不息...

众人个个面色凝重,在战场上寻找有没有活下来的人。

巨灵似乎很幸运,只是在战斗中被打晕了过去,也许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孩,但是巨灵手中的弯刀显然沾着血迹。

兵丁的尸首被整齐的堆放在一起,闻讯而来的失散族人以及同样惨败,侥幸逃脱赫连部、呼延部、滹毒部三位头领,带着为数不多的部众也从四面八方赶来。

他们的到来是为了生存,为了希望!

当众人看到同样遭受重创的苾悉部,没有语言,跟着兵丁一起默默的安置战死的英雄们。

夜风习习,长歌当哭!

乌亚白驻地再也抑制不住郁积内心的哀嚎,随着缪泉把火把抛向堆积的木柴,顿时火光熊熊,但此时在也没有哀嚎,似乎都哭干了眼泪,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特别的方式与亲人告别,默默的注视着火堆,直至最后一丝篝火燃尽。

萨满们带着面具跳起了大神,为逝去的英魂召去亡魂,还有一些失去亲人的,竟然用刀划破脸,围着大火转动,心中祈祷,一脸悲戚。

只见缪泉拿出弯刀在手腕中一划,顿时鲜血直涌,随手割下一缕头发,置入火中。众人看缪泉身为圣主的竟如此肃穆、谦恭,眼中不断闪出泪光,那眼泪包含着一种希望的喜悦。

这是突厥最原始的的宗教萨满教,对于一切程序,缪泉并不陌生,当初在托布尔族部也参加过一次,但是缪泉此时心中却是满满的沉重,总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最终从心中爆出一句“雄起!雄起!!!”

“雄起!”

“雄起!!!”

...

接下来几天众人忙碌起来,重建家园,但是众人同样期盼缪泉能给下一步指明方向,但是缪泉却把自己关在毡帐之中,谁也不见。

缪泉在深深的思考,思考金山诸部的未来。

自从自己来到这个时空不觉间已有半年有余,重生于大漠,就与麒麟兵符和伽古部结下了不解之缘,今天这次惨败导致众部落一夜之间变成风中飘摇的枯草,然这些都与自己判断失误有很大关系,如果当时稍微全局考虑,就不会贸然出兵胡力部以致于后果如此不堪。

缪泉摊开伽古所留的地图,依次对照各部所处的位置,乌亚白驻地与图塔一带相距一千多里,而破六汗部、阿伦部、大且渠部、乌洛兰部刚好处于各部之间,呈三角形分布,攻防可以兼顾,而且离乌亚白驻地也近。

看完地图缪泉悔恨不已,发现这一切布局都是汗颜等人早已预谋,先是袭击胡力部,胡力部前来求援,此时又恰巧故意放出被抓的萧勇,让萧勇带会汗颜要攻击小部落的假情报,使自己信以为真,自己带着一部分主力远赴阿加齐一带,这样达到了汗颜牵制分散苾悉部兵力的目的,诸部联军同时攻击我方部落,然后通知伽古支援,但陈阳擅自分兵,进而造成驻地兵力空虚,才使石坚等人有机可乘。

石坚诸军等调虎离山成熟之时,对乌亚白驻地全线攻击,这一切,完全是奔着击垮苾悉部势力而来,图塔、阿加齐一带距乌亚白相距甚远,而石坚等人在这一带,以及半路故意放出宇文枫、破六汗颜这两个巨大诱饵来迷惑自己,阻止自己赶回乌亚白驻地,这招不可谓用心良苦,可自己却从未发觉。

试想一开始宇文枫和自己正面交战,也许后果也不至此。

这次的失误完全是自己没有早些联合其他诸部,形成一个有效的作战堡垒,才使石坚等人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缪泉梳理好事情的来龙去脉是后悔莫及。

事实上这次石坚等人布局,虽然周密,但是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们也没料到首先失去了宇文枫这员大将,就仅仅宇文枫就让石坚等人头痛不已,无奈之余舍弃了破六汗颜这个棋子,更没想到的是突袭各部遭遇前所未有的抵抗,特别是最后在力量悬殊的乌亚白一战,一万多主力竟然也损失了八千于众,伽古的四千于众抵抗的异常顽强,石坚在战斗中差点身亡,好在活捉了伽古等人总算是挽回了一点颜面。

叶护府灯火通明,但见一张白色虎皮铺在帐中,正中挂着一个狼首,下面悬挂着交叉的弯刀,宇文天祐一脸阴沉,虎目怒视着石坚。

“大人,伽古等人一压在地牢中,请问如何处置,是交给可汗,还是?”石坚战战兢兢说道。

宇文天祐此时是恼火异常,宇文枫其实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原来宇文天祐自小因为生的孱弱多病,大哥宇文天炸很不待见这个弟弟,当时宇文天炸任颉利发[6]一职,但宇文天炸的一个妻妾很是照顾宇文天祐,一来二去两人暗生情愫,怀上了宇文枫,在突厥**是万人唾骂的重罪,两人胆战心惊,刚巧宇文天炸征讨叛乱而亡,宇文天祐顺利继承颉利发一职,根据突厥习俗,父兄妻子弟继的原则,这个妻妾顺顺当当成为宇文天祐的正室,后育有女儿宇文淑雅嫁于宰相乌桓纯之子乌桓月,可惜在过门当天就守了活寡。

此后再未育一儿女,不久染病身亡,因此宇文天祐对这两个子女疼爱有加,宇文枫更是文韬武略也深的骨律可汗的喜爱,欲将公主毗伽.玉珠下嫁,前途一片看好。不料这次却除此以外,但是以大局为重,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只见宇文天祐大怒道:“一群饭桶,那个缪泉抓到了?这几人不是个好诱饵吗?”

“大人英明,小的马上去办。”石坚擦去脸上的冷汗。

..........................................................

此时,缪泉看到案上的“破”字,心中此起彼伏,算命先生和觉远大师都送这个字,难道预示着什么?想着想着不禁心中释然。

如果按正常发展,即使这次没有胡力部一事,自己联合诸部集中优势兵力逐一击破各个部落,一统金山诸部,尚需时日,更重要的是乌亚白土地贫瘠,显然不适合长久发展,而图塔、阿加齐一带扼守西域诸国要塞,有着取之不尽的财源,易守难攻,且水源充足,又远离西鹘王庭,是个不可多得的根据地,对于以后的发展更是起着辐射作用。

这个“破”字难道预示着,打乱一切,重新布局,破而后立?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缪泉愈想愈兴奋,看来真是需要一上天山了解真相了。

缪泉正在为找到众人安身立命的突破口而洋洋自得时,《玉女神剑》剑谱从怀中跌落,这剑谱自从在自己身上,可是忙于处理其他事务,根本没时间看,倒是古丽好奇翻开看看,根据套路练习,武功精进了不少。

当缪泉翻开玉女神剑内功修炼歌诀“意守丹田气,吞吐日月精。外静神内动,任督二脉通。御气游太虚,双修集大成。”时,对这些基础入门精要若有所思。

记得自从吃了白衣女子给的丹药,身上疼痛的感觉在没发生过,就连当时和破六汉昭厮杀时的那种时有时无的力量也消失了,可明明那时吃过丹药后自己一跳竟然跳了十多米高,后来也偷偷试过再也不行,难道说是药效已过,所有的一切都失灵了?

[6]颉利发:突厥从属于可汗的部落首领,有自主出兵的权利,地位高于吐屯一职。

第一卷《重生大漠》已经完结,下一卷《天山问道》泉哥开始了他另外一场斗争,欲知泉哥究竟如何救出伽古等人,请继续关注小边作品,多多支持,欢迎你在书评区写下你的见解。有票的捧个票场了,小边在此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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